第二十二章 傾心與驚心
好久沒有出現的顧傾心，今天來找了仁常生。
「這麼久沒見，想我了沒有？」顧傾心毫無顧忌的說道。
仁常生臉一紅，目光閃躲，有些手足無措。站在顧傾心的跟前，他總是有些竊喜，又有些忐忑。說不想，那是假話，說想了又覺得有些不妥。於是，他吱吱唔唔道：「呃——你找我有事嗎？」
顧傾心好像很享受仁常生的囧樣子，一臉竊笑地說道：「沒事就不能來看你嗎？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以你這種禍國殃民的容貌，想你的人難道還少了？不差我一個吧？」這雖然是仁常生的心裡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說出來之後，他自己都覺得酸溜溜的。
「別人想不想，與我何干？我只在乎你是不是想我了？」顧傾心目光灼灼，好像很認真。
仁常生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可是她說的話，卻讓仁常生感覺心裡酥酥的，麻麻的……道不明白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很是受用，卻又覺得不應該繼續深陷下去……
仁常生狠了狠心，抬頭看著顧傾心說道：「難道你真的在乎我這樣一個醜八怪的心情？我沒有什麼家庭背景，也沒有過人的天賦。不被人欺負，我就很滿足了。胸無大志，而且，還是個不到十四歲的小破孩兒……」
「呵呵呵……」顧傾心先是嬌笑幾聲。然後，「唉——」的一聲長嘆，好像有無限的傷心事，讓仁常生不禁為她擔心……
「我還真的不在乎你說的那些，而且，你本來就不醜。只是，可能被毒氣侵襲的臉，看上去有些異樣罷了。我現在倒是擔心你越來越是俊俏了，就是我從小培養，苦心經營，你還是會被人搶走……」
顧傾心的話，讓仁常生感動，卻又難辨真假。「自己難道真的那麼好？」
顧傾心拿出了一個白沙，圍在了自己的臉上，繼續說道：「你不喜歡別人看到我的容貌，以後，只有你自己才能看到……」
「你——不用這樣的，我又不是你的誰。不用為了我付出那麼多……我怕——我還不起！」仁常生說出的話，自己都覺得有些不近人情。可是，茫茫未來不可期，不能在自己現在就給人家一個不切合實際的承諾……
「這些和你無關，你要做什麼，我也不會去阻攔。相反，我還會盡量地去成全你……只是希望……在你的心中，能有我的一席之地……」顧傾心的話，一掃往日的驕傲，讓人聽上去無比的心酸……
仁常生想說些什麼，可是，又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這是我將你的五枚朱果核，求人煉製成的『蘊神丹』。別怪時間太長，搭配這種丹藥的其他藥物也都是不常用的，所以……」
仁常生接過顧傾心遞過來的一個布包，裡面一共十枚蘊神丹。他倒出來五枚，又將剩下的交換了回去。
「我們一人一半吧，我不知道能為你做些什麼？但是，如果我能做到的，我會全力以赴的。」
顧傾心並沒有拒絕，將丹藥收了起來。「你說的算是一個承諾嗎？」
「這個——算是吧！」
「那好！我不要求你別的。只是——你有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兒，麻煩你先告訴我一聲……」顧傾心說出這樣沒自信的話，讓仁常生非常訝異……
「別胡說了，我這個挫樣子，誰會喜歡我？除非是眼神不好使的！呵呵……」仁常生覺得自己笑的有些不自然。
「我的眼神兒很好。我知道，你現在臉上的黑色，是你自己抹上去的。只要你洗一下臉，就會有很多人湊過來……」顧傾心的眼睛好像能看透仁常生的心。
「就算那樣我也不會去放在心裡的，只是注重容貌的好惡，那麼膚淺的人，我怎麼能將她們放在心上？」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會將什麼樣的人放在心上？」顧傾心狡黠的目光看著仁常生。
仁常生很想說：「你早已在我心上了……從甘願為我和聞非道為敵開始……」可是，他並沒有那麼說。
「我會將，將我的心放在心上的人，放在心上……」
顧傾心默默重複著：「將我的心放在心上的……我懂了……我也希望真的有人把我的心放在心上，而不是——我的臉。」
看著顧傾心遠去的背影——那有些蕭瑟的背影。仁常生莫名感傷：「我是不是傷了她的心？」
不知不覺間，仁常生的汗水濕透了衣背。此次的談話，好像比一場激烈的搏鬥更讓他覺得疲累。因為，仁笑不讓他輕易地相信任何人。所以……
雖然感覺對於顧傾心有些愧疚，但是，為了生存，他必須這樣做。
赤魔鼎中，火焰升騰。流著汗水的仁常生，已經用盡了全力，還是只能將玄器煉出八枚一樣的靈印。
只要再能煉出一枚，他就可以去學習煉那有器靈的玄器了。
可是，將近一年的時間，還是沒有達到那個程度。
這件劍形玄器已經熔煉了二個多時辰，可是，就差那麼一點點，還是無法煉出最後一枚靈印。
氣急敗壞的仁常生，忽然想起了，最初煉器的時候，自己用一枚靈印將一把廢器爆掉的事情。
惱怒的他，一掌推出，一枚丁火靈印飛出，落在了那把正在熔煉的寶劍玄器上！心念一動，「嘣！」的一聲大響！赤鼎中猛然竄起高高的火苗。連仁常生自己都嚇了一跳！
「讓你和我扭著干！爆掉你算了！」
「誒——」那把寶劍沒有破碎，還在熊熊燃燒的赤鼎中熔煉著……
「奇怪，怎麼沒壞？」
「對了！這是個玄器了，可不是以前那把廢器。如果被我輕易的爆掉，我的這種能力足可以在登堂弟子中無敵了！」
想通了的仁常生不禁啞然失笑……
再仔細地觀察一下那被丁火靈印爆過的寶劍玄器，他發現——這把寶劍小了一些！
「原來如此！」
這把寶劍中的精純的金屬已經被他都化為了靈印了，剩下的都是有雜質的。因此無法再形成靈印，所以……
想通了這些的仁常生此時繼續往寶劍上投去靈印，繼續爆掉……
就這樣，反反覆復九次。第九次爆掉了靈印后，那赤鼎中傳來了急切的嗡嗡聲……接著，火焰忽然變得暗淡無光……
仁常生趕緊掐決，引動靈炎術——此時他的靈炎術，已經爐火純青。印決掐動間，比自己的腦袋還大一圈的火球，飛到了赤鼎中……
可是沒多久，又漸漸變小。仁常生繼續以靈炎術加火……
直到加了五次的火，那寶劍傳來陣陣，好似喜悅的嗡鳴聲——「嗡……」
接著，上面一層最後的雜質，一絲絲裂開。好像雲層中透出了陽光一樣，又像是乾裂的土地中，有岩漿要冒出來……
待那些裂痕越來越大，漸漸脫離了寶劍的劍身，一種無匹的鋒銳之氣透出來，光芒萬道！閃爍了幾息時間，才漸漸收斂……
一把比沒被爆過之前又小了一半的「寶劍」出現在仁常生的手中。仁常生不禁驚嘆：「太漂亮了！」
雖然，這已經不再能夠稱做寶劍——只比一般的匕首長個兩三寸。可是，他真的是在自己煉器生涯中的唯一傑作。
拿起一把尚存些靈氣的廢器寶劍，仁常生手起劍落……
沒有想象中的金鐵交鳴的聲音，只是極小的一聲「噗！」那把廢器就短為了兩段……
仁常生又一狠心，拿出一把以前煉製的一把玄器腰刀，揮舞短劍，砍了下去……
「叮！」的一聲，那把腰刀被砍出了一個深深的缺口！
興奮的仁常生趕緊跑到了鐵動天的住所。鐵動天還在安睡，轟隆隆的鼾聲像打雷一樣……
「師父！看我新煉的寶劍！」激動的仁常生喊完才發現鐵動天正睡的香。暗道：「糟糕！吵了師父安睡！」
鐵動天一皺眉頭，醒了過來。
「什麼事？大驚小怪的！」當他看到仁常生手中的那把短劍的時候，頓時睡意全無。那短劍沒有光閃閃的外表，很是內斂，剛出爐的時候的鋒芒好像只是曇花一現。現在的他，看上去普普通通。
可是，在鐵動天這樣的行家眼中卻不一樣。他明顯感到了這把短劍的鋒銳之氣！
「哪裡得來的？」鐵動天驚問。
仁常生趕緊躬身說道：「師父，是我自己煉製的！足足用了五百多斤的玄鐵。」
「你煉的？只用了五百多斤的玄鐵？你不是哄我的吧？就是我自己出手，沒有個千金玄鐵也煉不出來！可惜，可惜！唉！」鐵動天連連搖頭，讓仁常生摸不著頭腦。
「怎麼了師傅？難道我煉的這把短劍有什麼不妥？」仁常生疑問道。
「哪有什麼不妥？只是這把短劍只用了一種金屬，可惜了你一番苦功！要是再多用些種類的金屬，說不定能煉出個靈級極品的玄器了！」鐵動天又是連連搖頭。
仁常生道：「沒關係，師父，我已經掌握了訣竅！下次一定能煉出一把更好的！」
「胡說八道！你能煉出這把短劍，一定是碰巧的！哪有那麼容易？」鐵動天一點也不相信仁常生的說法。
仁常生只好將自己煉器的過程說給鐵動天聽……
剛開始，鐵動天還有些不信。可是，越往後聽，越是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