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換個世子
“混賬!你在胡說什麽?”景國公臉色漲紅,緊緊抓著杯子,險些扔出去。
“我平日就是這樣這樣教導你的嗎?目無尊長,沒大沒小,你好歹也是成家的人了,怎能說出這樣的話?”
“難道我說錯了嗎?”傅君庭故作不知。
“父親如何當年如何苛待我母親的,我可記得清清楚楚。元洲並非我親生兒子,可你們卻把這個黑鍋栽在我頭上也就罷了,他既然做了我名義上的兒子,我自然要對他好,不管他是嫡出還是庶出,元洲都是我的兒子,我應該做一個好父親,對他負責到底。”
傅君庭站起身子,“若是像父親當年一樣苛待母親,虐待我,想必父親也會看不下去吧?”
傅君庭怕什麽?他什麽都不怕。
如果沒有當年的事兒,他的心性也不會扭曲到這種程度,這一切都是景國公造的孽。
他倒好,居然還能振振有詞的來訓斥自己,說是為了自己好,還不是想給寧氏出氣!
景國公眼皮子不斷的抖動,他想反駁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話。
傅君庭說的是事實,他何曾反駁?隻能聽著而已。
傅君庭眼底的諷刺之意越來越濃,又突然道:“父親若真是為了寧夫人好,還請父親轉告她看好自己的女兒,若以後再對元洲不好,可就不是這麽說的。”
“你是在威脅我嗎?”景國公捏緊了手裏的杯子,牙床劇烈的抖動。
“傅君庭,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翅膀硬了,連你老子的話都不聽,我可真是沒白疼你!”
“父親此言差矣。”傅君庭手作揖。
“父親給了我生命,又何曾養過我一日?若非母親一直盡心操勞,隻怕我連今日也活不到了,這都是母親的功勞,父親不至於從母親手裏爭奪功德吧?那也就太說不過去了。”
“你……?”景國公差點被他氣暈過去。
傅君庭微微頷首,“父親若無別的事,那我就先告辭了,父親請便。”
傅君庭懶得看他一眼,轉身大踏步離開。
“真是沒法弄了!”景國公突然大吼一聲。
被他握在手裏的杯子終於還是丟了出去,怒氣衝衝,那杯子砸在門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屋內的丫鬟都跟著嚇了一跳,大氣不敢出。
這就是他一手教導出來的好兒子,雖說二人的關係不是很好,但景國公又怎能想到,時間不斷流逝,傅君庭對他的恨意居然不減反增,一直到現在像是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似的,根本沒有緩解的餘地。
傅君庭已經走出很遠了,也不知道景國公做的這些事情。
景國公身後的簾子突然拉開,寧氏走了出來,她一直呆在這,方才傅君庭跟景國公說的話,也都被她聽到了。
“老爺,你也看到了,大少爺這個樣子實在不象話。”寧氏繼續添油加醋。
“他身為嫡長子,應該做出表率來,如今又是世子殿下,可他卻被一個女人蠱惑成這樣,若被外人知曉,豈不丟了景國公府的顏麵,老爺也會麵上無光啊。”
寧氏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放在景國公的大忌諱上,像他這個年齡的人最重麵子,若真落個晚節不保的名號,那可真是太不應該了。
見景國公不吭聲,寧氏小心地看了看他的臉色,又道:“老爺,傅君庭這樣做實在過分,老爺應該好好提點他,畢竟是世子殿下。還是皇上親封,如果皇上知道傅君庭的所作所為,對老爺也不好。”
“世子殿下?”景國公重重一哼,“你看他這樣子有哪一點稱得上是世子殿下?這個名號給了他簡直白白糟蹋了!”
“老爺所說正是。”寧氏趕緊抓住機會拍馬屁,又小心的看了他兩眼。
“話說回來,世子殿下應該德高望重,大少爺還真不配。”
她這話說得很小心,怕景國公生氣,可直到寧氏說完景國公也沒有半點反應,寧氏膽子大了些,又繼續道。
“若能讓傅澤遠做世子殿下的話,那可就大不一樣了。”
傅澤遠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雖然寧氏心裏很清楚,傅澤遠連傅君庭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但誰讓傅君庭不爭氣呢,非得往景國公的槍口上撞,還說了那麽多不中聽的話。
若景國公真的奏明皇上,撤了傅君庭的封號那也是他活該。
不知道哪句話說到了景國公的心裏,他神色一震,眼裏多了幾分深思。
有些種子一旦種進心底,再澆水施肥,長成參天大樹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你說的對。”景國公臉色緩和了些,“若是能換一位世子殿下,那就再好不過了。”
簡單一句話卻讓寧氏心花怒放,不管按照年齡,還是按照威望來說,隻要撤了傅君庭,下一個世子殿下一定是傅澤遠。
而她作為傅澤遠的親生母親。也能跟著揚眉吐氣了。
葉迦藍現在那麽得意,不僅僅是因為她是嫡母的關係,在於多了個世子夫人的稱號。
可一旦失去這層光環,葉迦藍和普通人也沒什麽兩樣了。
都說風水輪流轉,明年到我家,這景國公府的風頭也不能光讓傅君庭和葉迦藍出,怎麽著也得輪到他們了吧。
傅君庭才不管景國公在打什麽主意,隻要不威脅到葉迦藍,一切好說。
時間一晃過了幾日,元洲的傷痕也在慢慢恢複。
這一受傷不要緊,元洲原本就很黏著葉迦藍,如此一來更是寸步不離。
不管葉迦藍到哪裏,他都得跟著,葉迦,倒也不嫌煩,隻是這樣一來傅君庭心裏難免吃味。
他一開始確實不太願意接受元洲,可到現在傅君庭的觀念已經完全轉變,他突然覺得家裏有個小東西晃來晃去也挺好玩的。
尤其是元洲逝世桃心,葉迦藍又很喜歡他,愛屋及烏,傅君庭的轉變也在情理之中。
偏偏元洲整天隻纏著葉迦藍。對傅君庭視而不見,傅君庭心裏難免不痛快。
明明是夫妻倆,卻像爭風吃醋似的鬥來鬥去,增添了很多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