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撒嬌
“相公,我這還疼著呢,相公不打算為我上藥嗎?”
連翹很有眼力見,已經把膏藥拿過來了。
傅君庭扶著她在桌邊坐下,小心翼翼的沾了些膏藥,抹在葉迦藍手上。
方才隻是紅了一點,但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已經開始起小水泡了。
雖然不明顯,但任由這樣發展下去,想必要不了多久,葉迦藍將會滿手水泡。
燙傷是最難受的,當水泡發育成熟後,還要一個個挑開,稍有不慎就會留下疤痕。
葉迦藍這雙手生得非常漂亮,若真留疤將會是一輩子的遺憾。
“萬氏的心實在太狠毒了!”
傅君庭憤憤不平,葉迦藍卻不以為意。
“有相公這樣護著我,心疼我,我已經很滿足了,也不必管老夫人做了什麽,再者,我本就是小輩,為她熬藥也是應該的,若相公真要為我出頭,這話落到旁人耳中,旁人必定會議論紛紛,惹得流言如沸,那就不好了。”
葉迦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為傅君庭著想,同時也是為了給自己鋪路。
這一次是萬氏先招惹她的,那就別怪葉迦藍還擊回去,這一手的水泡就是最好的證明。
傅君庭沒再多說什麽,小心翼翼地給葉迦藍上藥。
他那輕柔的動作就像在擦拭最為寶貴的稀世珍寶一般,每一下都很仔細,生怕塗的不到位,也怕弄痛了葉迦藍。
“我以後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正好好的傅君庭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句話。
葉迦藍微微一怔,有些懵逼。
怎麽就突然說到這個話題了,她也沒責怪傅君庭啊?
若是可以,傅君庭當然能為葉迦藍報仇,她也不會攔著,但起了衝突之後,萬氏更有理由賣慘了,葉迦藍也會成為眾矢之的。
這個道理她明白,傅君庭當然也明白,否則傅君庭不會按下滿腔的怒火,既如此,他又為何這樣說?
葉迦藍正要解釋,傅君庭已經上藥完畢,小心地吹了兩下。
“我知道,萬氏這樣做不僅僅是針對你,也是故意做給我看的,歸根結底都是我不對,所以才連累了你,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絕不會再讓萬氏這樣胡作非為。”
傅君庭說著就激動起來了,手上微微用力,溫熱的感覺傳來,驅走葉迦藍滿身寒氣,要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
葉迦藍嘴角一揚,滿足地爬進傅君庭懷中。
“相公,有你這句話就已經足夠了。我也說過萬氏對我越差勁,她的風評也會越差勁,這一點咱們根本不用擔心,所以即便我受了傷,那也是我樂意的,好戲還在後頭呢。嗯
傅君庭當然知道葉迦藍不是吃虧的性格,但眼下見她受傷,心中還是過意不去。
這兩口子向來一條心,也都想了各自不同的辦法整治萬氏。
“你到那待了整整一個時辰,眼下可是餓了?要不要用點夜宵?”傅君庭說著就要讓人把東西送來。
葉迦藍趕忙攔住,打了個哈欠,“忙活一日我都困了,難道相公還不困嗎?回去休息吧。”
“可我舍不得你。”傅君庭目光沉重。
剛才葉迦藍離開時,傅君庭確實回了自己的院子,可繞了一圈他又回來了。
不知道萬氏會怎樣折磨葉迦藍,也不知道葉迦藍今晚是否會過來,所以傅君庭決定等一下,卻不曾想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葉迦藍故意扳起臉,“明日再過來也是一樣的,此刻夜已深,就連元洲也睡下了,你再不走明早可又要賴床了。”
傅君庭無奈一笑,他正要離開,大堂的門突然打開了,就見連翹帶著元洲走了進來,她手裏還抱著一盒點心。
“怎麽了?”葉迦藍趕忙起身。
連翹哭笑不得,“小少爺方才醒了,見少夫人不在跟前,要找少夫人,奴婢便帶他過來了。”
元洲一看到葉迦藍就往她懷裏鑽,手裏還不忘抓著那盒點心。
“元洲,你怎麽醒了?”葉迦藍摸著頭上的呆毛。
明明她走的時候,元洲都已經熟睡了,突然醒過來還真把葉迦藍嚇了一跳。
元洲往她懷裏鑽了鑽,“我想娘親了。”
軟軟的一句話讓葉迦藍心中一暖,輕聲歎息,“我不過出去一會兒而已,又沒別的事兒,你瞧,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葉迦藍的手疼成那樣,一直放在桌上,被元洲看到了,他差點把手裏的點心都給摔了,驚呼出聲。
“娘親,你的手怎麽了?”
葉迦藍要往身後藏,卻被他牢牢抓著。
“娘親,您到底去了哪裏?為何會受傷?”
“一點小傷而已。”葉迦藍嗬嗬一笑,“你瞧這不已經抹過膏藥了嗎?過兩天就好了,不必擔心。”
元洲哪能不擔心,捧著葉迦藍的手輕輕吹了兩下,“娘親不疼,元洲給你吹吹,娘親別怕。”
他那奶聲奶氣的聲音,對葉迦藍而言就是最好的安慰了,原本葉迦藍還覺得有點疼,這會兒已經好多了。
元洲拿出一塊糕點,塞到了葉迦藍口中,香甜的糕點入口即化,葉迦藍很是感動。
看見旁邊的傅君庭坐在那無動於衷,葉迦藍眼珠一轉,哄著元洲,“給父親也吃一塊,好不好?”
這話一出,傅君庭眼中劃過一抹驚訝,就連元洲也愣了愣,這樣的場景他從來都沒想過。
以前元洲見到傅君庭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能跑多遠跑多遠,就算這段時間二人的關係緩和一點了,元洲也沒好到哪裏去。
傅君庭倒是想跟他親近,又怕嚇著孩子,隻能憋著。
傅君庭目光落在元洲身上,等著他的回應。
如果元洲願意,那就意味著他們之間又更進一步,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淡漠疏離了。
若他不願意,隻怕還是會跟從前一樣,他倆的父子關係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緩解成正常態度。
傅君庭不像葉迦藍那樣甜言蜜語的哄著,那樣的話他也隻會對葉迦藍一個人說,元洲從來沒聽過。
氣氛仿佛凝固了,元洲猶豫很久,手裏的點心都快被捏成粉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