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可憐的孩子
雖說方才隻是借口看孩子跑出來,但是葉迦藍是真的有打算去看看元洲的。
畢竟元洲現在換了個新奶娘,也不知道情況有沒有好些,雖然之前瞧著那個林奶娘是個可靠的,但是這兒畢竟還有個趙嬤嬤在邊上,難保不會用什麽手段。
葉迦藍帶著連翹和春桃去了元洲住著的院子,還未進去,就聽得裏頭一陣喧鬧的聲音。
“林嬤嬤,你雖是公主府出來的,也不至於這般壞了規矩,小世子我難道抱不得麽。”
“若是叫你抱著,這孩子隻怕還要繼續瘦下去。”
……
一個眼神過去,春桃得了意思,先葉迦藍一步走了進去,斥道。
“一個個沒規矩的,吵什麽!”
幾句話,屋子裏的丫鬟婆子就都安分下來,紛紛行禮。
葉迦藍這才帶著連翹緩步入內,不緊不慢的坐在桌前,淺笑著環視一圈周圍這才叫起身。
方才叫起,那頭的趙嬤嬤就扯著笑臉上前。
“夫人,林嬤嬤原是公主府的人,身份是比我們體麵些,理應多照顧小世子幾分,奴婢是擔心,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夫人的意思,白白叫我們這些照顧小世子許久的人寒了心啊。”
說完,還不忘瞥了一眼邊上的林嬤嬤。
葉迦藍心中冷笑,這趙嬤嬤什麽德行,自己還能不知道?這會兒倒是惡人先告狀起來了,還想拿這話來壓她。
“夫人。”林嬤嬤微微屈膝行禮,“老奴不知道,這國公府還有下人為主子寒心的規矩。”
“你!”
趙嬤嬤氣的臉色發白,咬了咬牙。
“夫人,奴婢這也是為了夫人您的名聲著想啊!”
她畢竟是大長公主府上出來的,趙嬤嬤就算有心,也不可能同她麵對麵硬碰硬,但是偏偏又不甘心,也隻能借著這個機會發作一番了。
不過她這樣的小伎倆,趙嬤嬤哪裏放在眼裏過、
“夫人,趙嬤嬤時常對小世子不管不顧,老奴瞧不過眼,這才將世子抱過來哄著,這趙嬤嬤平日幾乎是不管小世子的,有時候小世子一日就一頓飯,難免餓成這樣。。”
林嬤嬤不愧是長公主身邊的人,說話做事都是一等一的伶俐妥帖,幾句話下來,趙嬤嬤的罪狀已經被交代的一清二楚的。
趙嬤嬤又恨又怕,忙磕頭。
“夫人,老奴冤枉啊夫人!”
“老奴矜矜業業的為了國公府,為了少夫人來照顧小世子……”
她心中暗恨林嬤嬤幾次三番的壞了自己好事,如今又引得少夫人這樣對自己百般懷疑。
隻是林嬤嬤到底是公主府出來的,她哪裏敢說什麽,也隻能引出自己的資曆保全自己的地位了。
“趙嬤嬤。”葉迦藍不輕不重的叫了一聲,眼神直視趙嬤嬤,將她看的有些心虛,“我知道你是府上的老人,又是元洲的奶娘,是同旁的丫鬟婆子有些不同。”
“既然是府上的老人,想必心裏肯定是明白這個規矩的,對吧?——若是壞了規矩,失了國公府的臉麵,惹得老夫人氣惱,就算我有心看在嬤嬤帶了元洲這麽多年的份上保嬤嬤,也是不能了。”
一席話下來,趙嬤嬤的背後冷汗直流。
這話是在打著彎兒的告訴她,若是她做的過了,壞了國公府的名聲,到時候萬氏非但不會救她,反倒是會直接將她趕出去。
她雖然是想像當初一般借著照顧小世子躲懶,但是現如今也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對付這個林嬤嬤!
“是老奴越了規矩,夫人饒了老奴吧!”
她心中暗恨,若不是林嬤嬤這些話找少夫人控訴自己,少夫人怎麽會無緣無故的罰她這些?
趙嬤嬤又是一個響頭磕下去,葉迦藍也不攔著,看著她硬生生的磕下去,方才伸手扶了起來。
“瞧嬤嬤的樣子,我不過是好心提點一下嬤嬤罷了,畢竟嬤嬤帶了元洲這麽多年,日後元洲若是有出息了,心裏也是感念嬤嬤幾分的,是不是?”
頭上吃疼,趙嬤嬤卻也隻能勉強扯出點兒笑,應是。
說罷她揮了揮手。
“行了,你們都下去候著吧,我來看看這孩子。”
林嬤嬤抱著孩子,與趙嬤嬤擦肩而過,沒有注意到趙嬤嬤那充滿惡毒含義的眼眸死死的盯著自己。
……
待到屋子裏的人都退了下去,葉迦藍這才鬆了口氣。
這趙嬤嬤當真是個不安分的,隔三差五就鬧事,弄得自己不得安生。
“難為你了,林嬤嬤。”
“夫人,這是老奴應該做的,趙嬤嬤這樣的刁奴,若是不懲治一番,日後受苦的還是小世子。”
林嬤嬤將手中的孩子放在了葉迦藍懷裏。
那孩子似是認識葉迦藍,一見到她就笑了起來,抓著葉迦藍的手指玩起來。
“看來小世子很是喜歡夫人。”
“這孩子是個乖巧的。”
摸了摸元洲的小臉蛋,葉迦藍笑了笑。
“隻是可惜小世子之前營養不足,如今長得別別的孩子慢了些,按照常理,小世子如今兩歲了,應該早就開口叫人才對。”
聽到這話,葉迦藍心中一緊,她是當真心疼這個孩子,若是自己也像元洲一樣,從小就沒了娘親的話,隻怕日子也和元洲差不多了。
她不希望元洲重複自己的悲劇,自然對元洲格外的上心。
“多虧了林嬤嬤,如今這趙嬤嬤被你壓著,想必也老實不少。”
“老奴多謝夫人信任,隻是長久下去也不是法子……隻怕這趙嬤嬤不會善罷甘休,老奴自會盡力保全小世子,卻也總有失察的時候。”
林嬤嬤說的話是什麽意思,葉迦藍心裏自然是清楚的。
“我心中的自有分寸,勞煩嬤嬤操心了。”
葉迦藍看著懷中的孩子,露出幾分淺笑。
她倒是要看看,這個萬氏和趙嬤嬤還有什麽手段!
不過葉迦藍不知道的是,趙嬤嬤這樣的心急。
前腳剛走,後腳就準備動手腳。
趙嬤嬤翻出了自己枕頭下的一小包白色粉末,嘲諷一樣的笑了笑,小心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