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風寨
轉眼差一天就是月底了，李傳志帶著卓一凡和李煜軒推著一車紋銀在夜色下前往家族，在家族賬房李世元的親自清點下，入庫一萬兩紋銀。盛大的場面，驚動了族長李世文帶上幾位長老披衣趕來，看著火把照耀下一箱箱滿滿的紋銀，臉上堆滿笑容，拉著李傳志到一旁角落，李煜軒也跟隨過去。
李世文笑著說道：「李傳志賢侄，你這店裡的幾道菜做的太美味，現在這店裡一個月收入能有多少呢？」
李煜軒接過話來，說道：「見過族長，目前萬福酒樓一個月收入一萬有餘而已，收入上繳家族后，就沒剩多少了。」
旁邊的一位長老在李世文眼色示意下，跳出來，怒斥道：「你這娃娃，太信口開河了，且不說每日在萬福酒樓就餐的人數有多少？光是每日拉進萬福酒樓的鮮魚活雞就幾十車，門外的轉讓公告，我們不是瞎子也看到了，萬福酒樓一個月收入怎麼可能僅僅一萬有餘呢？」
李煜軒鄙視的看了這個長老一眼，對族長李世文說道：「萬福酒樓常來朝廷命官有多少，各位知道如何打點的嗎？萬福酒樓為什麼以前沒有這些精美菜肴呢？萬福酒樓如此紅火，為什麼沒有同行來拆台和下黑手？各位想過原因嗎？」李世文和各位長老一聽，相互大眼瞪小眼了，不知道如何一對了。
李煜軒繼續說道：「這些朝廷命官大員的打點需要多少？族長和各位長老想過嗎？試問在幽州城有哪個酒樓能值三千兩紋銀？家族有麻煩，我們身為族人自然鼎力相助，我們請來了隱世高人，他傳授的這些菜肴各位都吃過了吧，認為這些菜肴美食的技術能值什麼價格呢？
我們萬福酒樓遭遇多家酒樓掌柜聯合下黑手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的，是我們自己妥善解決，化敵為友的，為避免因為我們萬福酒樓的生意紅火掠奪其他酒樓的份額，我們徵詢了那位隱世高人的意見，採取了轉讓那三道菜烹制技術的方法，平衡周邊酒樓收入，避免因為眼紅再出什麼小手段。
三道菜烹制技術的轉讓費全部都歸那位隱世高人，我們萬福酒樓的收入六成歸那位隱世高人，再扣除進的食材開銷，所剩只有一萬出頭而已，如此勞累的各位店員和家父只能每人發到五兩紋銀而已，族長和各位長老認為多嗎？沒有其他事，我們上繳的一萬紋銀已經入庫，我們就回去休息了。」
啞口無言的族長李世文和各位長老們目送李傳志帶著李煜軒和卓一凡拉著空車離開，相互面面相覷仰頭向天長嘆，搖著頭，皺著眉散開回房休息。
李傳志一行回到萬福酒樓，一樓大堂，諸人正在翹首等待，大家落座后，卓一凡向大家描述著李煜軒如何舌戰那位長老的事迹，大家紛紛看向李煜軒，挑起了大拇指。
李煜軒站起身來，雙手扶桌，環視眾人，說道：「今晚我傳授佛跳牆和龍虎鬥兩道菜，主食增加春卷，明日進行張貼新菜肴通知，後天正式列入菜單，但在客戶點菜時，切記佛跳牆這道菜，生病者體虛者懷孕者不能食用，務必勸阻！明日清晨，曾憶陽隨我進卧虎山脈探路，沒有其他事情，還請孫叔和娘親隨我去后廚，戴上銅絲手套。」
眾人應允，各自忙碌著自己的事情，李煜軒首先向在場孫一刀，趙靈兒，雨兒，曾憶陽，演示如何處理食材，戴上銅絲手套抓住一條大王蛇的三寸之處，右手一捋將蛇的骨節脫節，抓起剪刀，撬開蛇口，上下一挑剔除蛇牙，以小刀一劃，劃開蛇腹，在蛇頭一劃，輕鬆的剝下蛇皮，取下蛇膽等內臟。
李煜軒平靜的說道：「處理蛇的時候，必須至少兩人一起在場操作，務必要注意蛇頭落地后，兩天兩夜的時間依舊可以咬人的，處理的時候千萬小心，不少蛇都是劇毒致命的，被咬傷沒有相對應的解藥很危險的，一旦被咬傷，用繩索勒緊傷口近心端，以火焰消毒后的利刃劃開傷口，進行放血，協同的朋友立即帶上蛇的屍體去藥房配相應蛇葯，不能有絲毫的時間耽擱！」眾人聞之色變，下意識遠離蛇籠，後退了一步。
李煜軒帶著眾人來到廚房，詳細演示著佛跳牆和龍虎鬥的烹制步驟和處理食材的細節，趙靈兒直接在一旁畫著簡圖，並標註上文字進行備註，這兩道菜的操作步驟高達一百多步驟。其後是春卷製作，同樣是步驟極為繁瑣，在火候上控制要求也是較為苛刻，大家看著李煜軒手法嫻熟的將一個個長條狀的春卷包好，蒸上，自己上手之時，就不是那麼回事了，不是餡兒塞得不均勻，就是用力過大把皮撐破。
李煜軒一一進行手把手的指導，忙碌到凌晨，大家嬉笑打鬧著收拾好廚房，洗漱利落，回房休息，李煜軒整理了一下行囊，準備好火石，食鹽，以及箭囊，取出硬弓和大刀仔細檢查了一下，方上床小睡了會。
天一放亮，李煜軒和曾憶陽背著行囊、硬弓和箭囊，腰上掛著大刀，並肩大步流星的走出幽州城，前往城外的卧虎山脈。
卧虎山脈位於幽州和青州之間，山巒起伏，綠樹疊翠，山中植被和野獸眾多，不乏兇猛的狼蟲虎豹，位於卧虎山脈中部的官道也是時常有猛獸遊盪獵食，在卧虎山脈深處疑似有成精的猛獸，凡是進入卧虎山脈深處的，就沒有活著回來的，以至於那些強盜山寨都是在官道附近，即便如此，也經常被猛獸血洗，歷史上曾經出現過三次獸潮攻城事件，都是以滿城軍民被吞食乾淨為結局。
一踏入卧虎山脈的邊緣，李煜軒和曾憶陽抽出大刀，環視著四周，小心的一步步向附近的山巒前行，遠遠看到半山腰上有簡易的木屋，一些人影晃動。
曾憶陽看了一下四周茂密的森林，低聲說道：「主上，卧虎山脈這裡猛獸遍地，就連主城都曾經被血洗屠戮過，我們在這裡建山寨能站穩腳跟嗎？」
李煜軒看了眼遠方，悠然說道：「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裡原本就是野獸的生存空間，人類在這裡建城，肆意的狩獵和砍伐，已經威脅到了這些野獸的生存，在這卧虎山脈已經有了獸王，無限逼近仙階，而一些不知死活的狂妄之徒，作了什麼冒犯獸王的事情，沒有同等實力的人類高手進行對抗，引發被屠城的報復是必然結果。」
看著一隊衣衫襤褸的強盜拿著長矛和開山斧向他們衝過來，李煜軒示意曾憶陽原地等待，自己飛身形迎了上去，身形閃動，避過刺來的長矛和砍來的開山斧，手中大刀翻飛，碰觸在長矛和開山斧的柄部，輕鬆的磕飛他們的長矛和開山斧，一件件年久失修的兵刃或是折斷，或是脫手而飛，這隊強盜驚恐的叫喊著，扭頭就跑。
李煜軒將大刀扎在身旁泥土中，取下硬弓，搭上箭，拉開弓弦，大喝道：「都給我站住，再敢邁出一步，我把你們一一射穿！」
這隊強盜原地站住，不敢動彈，李煜軒上前幾步，說道：「都給我回來，你們誰是首領？上前說話！」說著收起弓箭，背上硬弓，放好箭矢，拔出大刀。
一個身體偏瘦的傢伙轉過身來，小心翼翼的說道：「這位大爺，小人是清風寨的三頭領肖揚，我等無知冒犯大爺，還請大爺大人有大量，放我等一條生路。」
李煜軒看了眼這個自稱肖揚傢伙手上有厚繭，面上有一道崢嶸的刀疤橫穿左眼和右面頰，平靜的說道：「你以前當過兵？上過戰場？為什麼落草為寇呢？」
肖揚一愣，緊張的後退一步，又仔細打量了一遍身前孩童，詫異的說道：「不錯，我曾經是恆天霸將軍手下百人長，在恆天霸將軍被株連斬殺后，我等被朝廷追殺，不得已落草為寇，我向天發誓，我清風寨替天行道，劫富濟貧，從未斬殺過任何無辜百姓，這些兄弟都是窮苦人家被壓迫的活不下去，才聚集在此，打打野獸和貪官污吏的運輸隊維持生計。」
曾憶陽上前幾步，仔細看著肖揚，顫抖的說道：「不知恆天霸將軍之子恆九兒可幸免於難？」
肖揚一抱拳，恭敬的問道：「還請這位小哥恕罪，在下眼拙，不知您是？」
曾憶陽糾結的心情為之一緩，笑道：「看來恆九兒兄弟還健在，煩請通知他，就說有發小到訪！」
肖揚再次一愣，指著一個清瘦的男子，命令道：「李三，立即回去，請大寨主和二寨主前來，有貴客到達。」那名清瘦的男子，轉身向山寨飛奔而去。
時間不長，一名白衣小將反手背提長槍和一名雙手持刀老者飛奔到過來，後面兩隊嘍啰跑步跟隨。那白衣小將將長槍交給身後的兩名嘍啰，自己快步上前和曾憶陽抱在一起，熱淚盈眶，周圍的嘍啰和那名持雙刀的二寨主，紛紛收起兵器，恭敬的站好。
兩人親熱好一會兒，在寒風中抹掉眼淚，曾憶陽拉著那名白衣小將到李煜軒面前，說道：「主上，這位是我爺爺手下悍將恆天霸將軍之子恆九兒，家傳恆家槍法，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恆九兒哥哥，這位是我主上李煜軒！」
恆九兒愣住了，喃喃的壓低聲音說道：「主上？你可是驅蠻侯之孫啊，他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那位天命之人？」
恆九兒立即在李煜軒面前跪下，恭敬的說道：「屬下恆九兒，叩見主上！」其身後的寨主和嘍啰也紛紛跪下。
李煜軒扶起恆九兒，高聲說道：「大家請起吧，外面風寒，我們進山寨詳談。」
恆九兒起身後，一揮手，立即有嘍啰在前面帶路，一路之上，李煜軒仔細打量著山寨布局，雖然簡陋，但滾木礌石，拒馬樁，絆馬索，陷阱均是俱全，也能抵擋官兵的小規模進攻。眾人在嘍啰們的簇擁下，進入山寨聚義堂。
恆九兒拉過那位背上背有雙刀的老者，說道：「這位是家父的老護衛長古長風，也是清風寨的軍師，我能逃出官兵的圍捕全依仗古叔和肖揚他們的拚死抵抗斷後，眾多父親的老部下戰死。」說著，熱淚再次盈眶。
李煜軒讓恆九兒和兩位寨主以及曾憶陽留下，其他人屏蔽退出聚義堂，關閉大門后，李煜軒低聲說道：「各位哥哥和前輩既然願意跟隨我，我定不負各位厚望，我先說一下，我的卧虎山脈第一步規劃，卧虎山脈所有山寨的情況進行摸底，是由江洋大盜和流寇組成的山寨，還是由貧苦百姓組成的替天行道的山寨。對義軍進行勸降合併整編或驅逐，對於流寇，由我親自滅掉他們，各位就不要出手，避免折損兄弟。卧虎山脈我們要獨佔。
我和曾憶陽哥哥繼續深入卧虎山脈去拜訪此地獸王，這位獸王的實力接近仙階，你們就不要跟隨了，一旦言語不和，會誤傷你們的，我談妥獸王后，我們的大本營就建到卧虎山脈深處，外圍建立防禦工事和對外貿易場所，邊緣這些山寨就改為驛站，方便進入卧虎山脈貿易區的朋友，進出休息之用。大家對各自的任務，有不明確的嗎？」
古長風以蒼邁的聲音說道：「主上，您有幾分把握拿下這個獸王，我沒猜錯話，一旦對獸王出手，沒能戰勝它話，幽州和青州兩座重鎮就會被獸王踏平了，幾十萬的百姓將被屠戮，還請主上三思！」
李煜軒一點頭，讚許的說道：「古叔分析的很正確，以前的獸潮的確是這個獸王發起的，只是現在情況不同，獸王正在面臨天劫，而我是唯一能助他過天劫之人，獸王和人類不同，他們天性淳樸，認定的朋友終生不悔，可以性命相交付的。」
古長風一愣，驚訝的說道：「這，晉級入仙階還要經歷天劫?既然主上也是修鍊之人，老朽愚鈍了，祝主上成功收服獸王，我等必將做好各山寨的排查工作，收服義軍為主上效命，請主上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