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故事
「咔擦~！」會議室的門在其他公司職員隱晦的好奇目光中關閉，神谷悠走到玻璃窗前把窗帘放下隔絕外界的視線，再從辦公桌側拉出椅子坐下。
兩人獨處的氣氛有些尷尬
他看著面前這位打扮樸素的金髮女性，好一會才將她現在的樣子和以前那副盛裝打扮的典雅女性身影重疊起來，以前她和上原繪月基本是兩個極端，上原繪月代表著日式古典大和撫子之美，她的身上則全是歐洲古典優雅風格，她的五官偏向於亞裔的柔和端正，然而又有有著西方的立體感，外貌氣質與現代化設計的古典歐式禮服非常搭配。
穿著換成普通的老式職業西裝，儘管沒了以前絕代風華，樸素中那份天生麗質感依舊無法遮掩。
神谷悠內心感嘆這個世界絕對是顏控天堂，無論男女似乎天生帶著亞洲三大邪術，他在這個世界只能算普通的模樣放到上個世界絕對是一位乾淨的帥哥，至於神谷穹、上原繪月以及眼前這位面容精緻典雅的混血兒熊本愛麗絲更是驚為天人，放到古代等於紅顏禍水，禍國殃民級別，前提是審美正常情況下。
畢竟唐代審美喜歡胖、黑人眼裡鳳姐還賽貂蟬。
神谷悠抱著雙手審視面前的知性金髮女性用帶著一絲無奈的語氣肯定道：「那麼，是葵決定的。」
熊本愛麗絲站在他的面前扶了扶自己厚實的黑框眼鏡，以往天然強氣端正的氣質不再，心虛打了個哈哈：「什麼事。」
「放心，起碼現在我還沒產生把你趕出去的打算。」神谷悠左手托住自己的下巴打量面前的女性搖頭淡道，熊本愛麗絲因為惡作劇過火被他開除，仔細想想她在那時候也不過是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罷了，將她辭退算是一個教訓。大半年的時間過去，對於這件事神谷悠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如果熊本愛麗絲要重新回到【緣之空】動畫製作公司，美術部相當缺乏人才的情況下他還是樂於接受，特別是【悠之空】動畫製作公司的《秒速五厘米》動畫企劃對美術部水平要求極高。
怎麼說神谷悠和她也是共處幾個月的同事，相當了解她的性格，看到她這份樣子繼續詢問：「為什麼會產生想回來的想法，一點都不符合你的行事風格。」
看到神谷悠臉上沒有其他的異樣情緒，熊本愛麗絲鬆了口氣拍了拍豐盈的胸脯：「最近一段時間和父親一起回rb然後打電話給葵知道現在你們缺乏人手，提出想要回來的想法葵接受了，一開始還以為是你的授意······」
神谷悠屈指敲了敲辦工作，理所當然道：「然後呢，你當初也是抱著玩玩的心態加入進來，這行業各方面不適合你這種身份的人。」
當初的熊本愛麗絲就是抱著玩玩的想法加入【緣之空】動畫製作公司，不過她的能力在動畫美術方面實在是再出色了，以至於就算是玩玩的程度也讓一般人望塵莫及。
熊本愛麗絲臉上浮現為難之色，沉吟道：「這點我無法反駁，只不是感覺和你們在一起感覺比較開心，然而這次回到rb我準備長期定居在這裡，找一份正式的工作不也挺好的么。現在倒是感覺有點吃驚，自己離開的時候明明只能算是一家規模不大的公司，轉眼就成了全世界最知名的rb動畫製作公司，這麼一想當初抱著離開這裡也無所謂的想法是錯了也說不定。」
她的態度讓神谷悠越發感覺異常，隨口問道：「你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熊本愛麗絲眼神變得暗淡，勉強一笑：「算是被趕出來了吧，家族的一位哥哥繼承了家族的全部事業，原本他想要安排我和另外一個家族聯婚被我拒絕了，於是就打算和父親一起回rb生活。」
神谷悠搖頭道：「一般來說都會接受吧，特別是愛麗絲你。」
熊本愛麗絲不滿道：「說的真難聽，雖然我比較喜歡那種生活，但與自己人生被束縛住的厭惡相比···算了，只是不想重踏自己父親母親的錯誤，我沒有和你提過呢，雖然我的父親很喜歡我的母親，但我的母親大概是喜歡另外一個人，小時后經常看到她一直看著窗外的風景，那種眼神就算幼年時期的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聽起來是個老土的故事。」
熊本愛麗絲不可置否點頭：「嗯，還是悲劇愛情故事，所以我想選擇自己的生活，回來rb的打算就是因為在這待過的一陣子，感覺那麼長時間神谷你也差不多忘記那件事，就算沒有忘記我說出自己現在的處境，你念在舊情應該也會接納我，這裡是我最後的避風港。」說到最後語氣變得低沉起來，眼眸溢出的一抹淚光讓她看上如此令人憐愛。
神谷悠皺眉問另外一個問題：「你和葵一直都有聯繫？」
熊本愛麗絲眨了眨眼：「不單單是葵，繪月，千夏，毒島紫小姐也有聯繫，還有就是你在浴室的那件事基本所有人都知道了，被你辭退的那段時間，因為感覺有點生氣就自顧自把你辭退我的真正理由告訴了全部人。」
「······」
神谷悠張了張嘴，無奈苦笑：「一點都不像你的處事風格。」
他印象中熊本愛麗絲是一位擁有成熟風韻的驕傲女性，行事手段一直理智成熟，就算那件事情也是一直掌握著主動權，那麼強勢的女性在背後捅他刀子，不說她親口說出來他現在可能都不知道，那麼想來和森下葵她們關係沒有產生變化之前，她們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麼想的？
熊本愛麗絲心虛轉過頭不和神谷悠對視，語氣還有些自豪：「優雅淑女什麼的只是我在社交界用的面孔，別看我這樣，我也是相當記仇。」
神谷悠嘴角抽了抽：「你在給我找讓我第二次辭退你的理由么？」
熊本愛麗絲抱著雙手注視神谷悠懷疑道：「剛才的故事難道沒有讓你感動？」
神谷悠一攤手：「完全沒有。」
這件事是不是真的他不知道，完全沒有感覺倒是真的。
她掩唇輕笑，來到神谷悠的面前俯身在他耳邊語氣溫暖軟糯道：「那換個理由，我喜歡神谷先生，非常喜歡，這次回來就是想要說明自己的心意，然後甘心做你的情婦之一，你還打算趕我走嗎！」
「······」神谷悠眉宇皺紋越深，這句話是真的才有鬼呢，但她說出這句話到底是基於什麼心態？
起身後，熊本愛麗絲俯視神谷悠意有所指輕笑：「有點出乎意料了呢，短短半年時間神谷先生就已經和其她人關係那麼好。」
「你怎麼知道的？」神谷悠挑了挑眉，知道她話里的意識，當然也沒感覺有什麼好心虛的，反正他現在和森下葵她們的關係基本彼此都心知肚明。
「判斷他人關係親密程度是一位優秀交際花必須擁有的能力。」
神谷悠摸著自己的下巴，也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下去果決道：「算了，不管怎麼樣你現在的能力是我們公司缺少的，你可以留在【悠之空】，如果你的表現出色那麼我會讓你坐回到美術監督的位置。」
她輕咬下唇，目光閃爍著亮光搖頭道：「我想回【緣之空】，這家公司對我來說太小了。」
神谷悠想了好一會眉宇才鬆開，將手裡這份《秒速五厘米》原畫樣本放到她的面前吩咐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悠之空】的美術監督，如果你想要回到【緣之空】那麼就需要完成這一份動畫企劃。」
「這就是你剛才說的動畫電影的企劃。」
熊本愛麗絲拆開文件袋，將厚厚的一疊原畫拿出來，只是憑手裡的感覺她就能判斷這疊原畫的數量必然不下於百張，這是神谷悠繪製十張《秒速五厘米》原畫的成品以及全部過程示意圖，還包括對動畫風格的解釋，如何營造出整部動畫獨特的氛圍指導等等，這就是一部《秒速五厘米》動畫電影製作層面的百科全書。
「這些是神谷先生畫的？」熊本愛麗絲柔荑握住為首的一張成品原畫，過分夢幻的畫風令她秀氣的眼睛微張，指尖輕觸原畫語氣還帶著不敢置信問道。
這樣風格的原畫還是大半年前那位繪畫技巧只能算出色的神谷悠的作品？鬼知道這大半年時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即便對自己的技術有著堅定的驕傲，還是不得不承認這份精美的原畫連她現在都難以繪製。
她是一位職業畫家，無論日式插畫的風格還是西方油畫風格都能輕鬆駕馭，因為偏好問題也一直接觸日式動畫的插畫比較多，她看得出來這些原畫應該都是板繪製品，用特殊的繪圖軟體以及電子畫板繪製，她一眼就能判斷出這張板繪的特殊之處，過於複雜但卻完美的線條，顏色的層次結構每一處都經過精心設計，普通人看來這是一張風格夢幻精美的插畫，但對於懂得相關知識的畫師這張原畫與一場盛大的視覺盛宴無異。
無法想象繪製出那麼一張原畫到底需要畫師投入多少精力，一個月？三個月？還是半年？
她翻閱著這份原畫稿件，最終不得不放棄得放回到神谷悠面前無奈苦笑：「還有其他條件吧。」
神谷悠漠然點頭：「時間規定在三個月內，參與制作這部動畫的人也只有現在【悠之空】的職員。」
熊本愛麗絲取下自己的眼鏡，清澄的蔚藍色眼鏡注視神谷悠坦然道：「如果動畫要求和這些原畫一個水平，以我的能力是不可能達成。」
神谷悠雙手交叉，回應道：「動畫監督是我，美術監督才是你。」潛意識就是你只需要完成自己的工作，其他事情不用你擔心。
看到神谷悠肯定的神色，熊本愛麗絲嫣然一笑，帶上厚實的平光眼鏡遮掩住自己的眼睛：「那樣就好，既然神谷先生將這份企劃拿出來就肯定有實現的信心，我會盡到自己作為美術監督的責任。」
神谷悠站起來，整理好這份原畫文件意味深長笑道：「呵呵，那就希望你不要半途而廢。」
「對了，神谷先生晚上有空么？」
「有。」
她伸出小手落落大方邀請道：「那為了慶祝重逢，一起吃一頓晚飯如何。」
神谷悠將整理好的原畫文件放到她的手裡拒絕道：「既然不是工作上的事情那麼就不用了。」
熊本愛麗絲結果原畫文件，有所預料的淺笑揶揄：「神谷先生真是與紳士這個詞語搭不上邊呢。」
「從現在起你就是【悠之空】的美術監督，那麼這份原畫稿就由你來處理。」說完，神谷悠也不和她過分糾纏離開了【悠之空】動畫製作公司。
······
駕車回到【緣之空】動畫製作公司，神谷悠用自己辦公室的座式電話打給森下葵的辦公室。
「嘟嘟嘟。」三聲過後，電話接通。
「悠，什麼事？」
「剛才我去了一趟【悠之空】，那邊準備工作都完成的話，下個月就要正式投入到動畫製作中，我已經將《秒速五厘米》的原畫樣本交給了美術部。」
森下葵認真的聲音傳來：「可以，目前來說那邊出了經驗上的不足，條件不會比我們公司差。」
「我讓熊本小姐擔當【悠之空】的美術監督。」
森下葵的回答語氣依舊沒有波動：「熊本小姐能力的確非常出色，應該能符合悠的要求。」
神谷悠將話意挑明：「這點我知道，就是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回來，以她的性格經過上次的事件后應該徹底不會回來才對。」
森下葵說話的語氣終於帶上了一絲笑意：「是呢，不過雖然和悠沒怎麼聯繫，熊本小姐一直都和我們交流，也經常會詢問我們公司的環境以及問題。肯定對於她來說，【緣之空】也是個值得留戀的地方。」
神谷悠有些詫異：「你們的關係挺好的？」
森下葵語氣輕鬆調皮解釋道：「只有悠對那件事耿耿於懷吧，我們都沒怎麼在意，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後我們那時候還想要找你收回辭退熊本小姐的打算，不過熊本小姐告訴我們事情經過後她本人也回英國了拒絕我們的建議，悠，讓你不高興了？」
神谷悠搖了搖頭：「她的能力是現在公司的必需品，我也沒說自己不贊成，不過如果能事先通知我一下我就能做好準備。」
森下葵歉意道：「對不起。」
神谷悠出了口氣，詢問道：「【悠之空】公司成立的事宜已經忙完了，那麼明天休息日有空么？」
「嗯，現在是你們製作部更忙碌才對。」
神谷悠提議道：「快要過年，明天晚上公司舉行一次聚餐活動，其他職員安排在銀座酒店，我們大家一起去老師家聚餐。」
「有一個問題，我家的遙一起來可以么。」她和自己的妹妹森下遙一起居住，如果她一個人去聚餐勢必要將森下遙一個人放在家裡。
「沒問題，人多熱鬧點。」
森下葵語氣促狹追問：「熊本小姐呢。」
神谷悠拿著電話，好氣又好笑道：「你還念著她啊，第一次一起去老師家就是她讓我出醜。」
「意思是可以。」
神谷悠語氣急躁擺手道：「她不添亂就隨便。」
森下葵用完成長官命令的語氣堅定道：「是，那我就通知她說悠非常非常希望她能參加這一次聚會，作為兩人關係和好的證明。」
掛斷電話，神谷悠嘆了口氣，森下葵的說話態度就可以看出她是真心希望熊本愛麗絲和他和好，同時不想惹他不高興就用玩笑的性質說出來，如果真的惹他生氣了也好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