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代價對等
「呼呼~！」
身材健碩的藤原虎坐在與體型完全不符合的辦公椅上，每一次伸直身體都讓辦公椅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他將手中的杯麵吹涼后大口大口吃起來，傳出的聲音隔著幾米遠都能聽到。這樣在中華看來非常沒有禮貌的行為在日本卻是一個傳統的吃面方式，特別是光顧面鋪時這樣發出吃面響聲就是在說面的味道非常不錯，本人吃的很開心，所以才忍不住發出這樣的窸窣聲，在日本人看來吃面時發出響聲有著稱讚麵食味道的含義在內，是對做面師傅的認可。
藤原虎幾口解決了杯麵還不滿足，從桌面的白色袋子中又掏出了幾個麵包，這次的吃相好看多了。幾口解決一個麵包后他的另外一隻手控制辦公桌上的滑鼠，查閱網站上關於一月番劇的具體信息。
「藤原主任，這是由宇治先生所負責的第九話的原畫。」宮森葵抱著一疊原畫稿件走過來疑問道，看到藤原虎電腦屏幕上顯示的內容后又忍不住好奇問道：「這是一月番劇的人氣變動表格？藤原主任，監督和那位神谷悠監督的比試是認真的？」
藤原虎接過宮森葵的原畫稿件好笑道：「什麼真的假的，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宮森葵歪著腦袋思考一會：「嘛···兩部動畫是完全不一樣的題材，沒有可比性。」
「宮森，看你的樣子不會認為我們這邊贏定了吧。」藤原虎摸著鬍鬚渣子大笑，轉過身饒有興趣看著她問道。
宮森葵面色奇怪回答道：「以現在的人氣走嚮應該是當然的結果，《007》收視率和網路人氣統計都是《魔法少女小圓》的好幾倍呢。啊~這不是在貶低神谷悠先生，只是感覺題材和各方面不可改變的綜合因素更加偏向監督多一點，所以造成贏定了的局面。」
「宮森，你認為監督為什麼會提出比試的請求，即便是相當於兩人認識的契機，由自己這邊提出看來必勝的人氣較量，這已經是屬於單方面的羞辱對手，你認為監督那傢伙真的會做這樣的事情？」
「我倒是沒有想這麼遠。」
藤原虎哈哈一笑：「其實我也沒有，作為中間人我非常關心兩部作品的進展，如果人氣比拉的距離過大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去見神谷。所以我問了監督，他讓我不用擔心，看完《魔法少女小圓》第五集后他確信這部作品的最終人氣不會比《007》差。」
「監督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宮森葵抱著雙手考慮一會，不確定問道。
藤原虎聳了聳肩：「我也不清楚，監督的說法是現在各作品的人氣基本確定，之後除非作品發生重大改變不然人氣不會突然增加或者減少，在一月番劇中他最無法理解的就是《魔法少女小圓》的人氣變化。和長跑運動一樣的道理，有的選手開頭會使出全力爭取第一，也有則選手開頭保存體力，路程過半或者臨近末尾的時候才全力衝刺，雖然現在的環境不允許動畫在開頭顯得無力，《魔法少女小圓》就是打破這項規則屬於後期發力型作品。」
「慢熱類是么？」宮森葵臉色恍然，右手握拳拍在左手掌心上，將藤原虎複雜的比喻簡化成一個詞語。
藤原虎尷尬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他這麼複雜的比喻到底是為了什麼啊：「啊，我也有看《魔法少女小圓》，各種劇情進度和發展都非常順暢，但是經過監督的提醒后也才發現這部動畫目前為止揭露的線索非常少，各種各樣隱晦劇情發展讓我和監督都摸不著頭腦。從第五集的進度估計揭露謎題的時間也不遠了，那時候才是《魔法少女小圓》這部作品真正的實力。」
「是么，我也不是很懂，那我先回去工作。」宮森葵沒有什麼特殊反應微笑道，她只是旁觀者，最多就是對神谷悠和《魔法少女小圓》這部動畫感覺到好奇。
藤原虎大部分話都是從北川秀一那邊聽來的，北川秀一是資深動畫監督，當然做過慢熱類型的動畫。慢熱動畫相比起一般動畫結果更為嚴謹，對動畫監督的素質要求極高。一般動畫順著劇情發展就可以做下去，分鏡什麼的憑藉動畫經驗創作。但是一部原創的慢熱動畫就非常考驗動畫監督的經驗和真正能力，動畫內劇情的嚴謹程度、伏筆線索的處理，乃至於人物反應等等都需要提前構思，逆向思考動畫的劇情結構來演算動畫的全部發展。
《魔法少女小圓》各種各樣不明所以的線索伏筆就算是一位有點動畫經驗的愛好者都能看出來，北川秀一結合《魔法少女小圓》前五集的所有內容總結劇情爆發前應該就是在後續三集之內，身為和神谷悠較量的對象還是一位動畫愛好者、製作者他都非常期待《魔法少女小圓》逆轉性發展。
······
神谷悠所買下臨近【緣之空】動畫製作公司的新高級公寓，室內裝修比原來的公寓更加高檔和人性化，傢具設施一應俱全，寬敞的房間擺滿了風格雅緻的裝飾不會給人空寂感，這樣一間房子是多少家庭夢寐以求的目標。
吃完晚飯後，神谷穹穿著一身潔白連衣裙躺在客廳柔軟地毯上，壓著柔軟墊子使用筆記本電腦。神谷穹剛一抬頭就看到從房間出來神谷悠西裝革履的樣子，她一愣后柔荑合上筆記本電腦皺眉問道：「悠，這麼晚了還有去公司那邊？明天是休息日。」
神谷悠整理好自己的西裝，聞言走過去蹲下身體輕輕撫弄她的銀色秀髮柔聲道：「嗯，第六七集的製作工期縮緊了一點，現在是《魔法少女小圓》劇情轉折的最重要時候，我不想讓自己這幾個月的努力白白浪費。」
「明天也要工作？」
「抱歉。」
神谷穹坐起身體歪著螓首看著神谷悠淡淡問道：「我可以幫忙。」
神谷悠搖了搖頭：「穹已經是高三學生，我不想繼續加重你的其他負擔。」
神谷悠的話讓神谷穹忍不住咬住下唇，蹙眉掃了他一眼不悅道：「學業那邊我有分寸，雖然我很討厭麻煩的事情，但更不想悠長時間不在身邊。」
面對神谷穹倔強的眼神，神谷悠心疼捏了捏她的小臉：「那今晚可能要加班到十一點左右，做好心理準備。」
「嗯。」
不久，換上了女式黑色西裝的神谷穹重新出現在神谷悠面前，雖然身材嬌小已然不失職場麗人的英氣，長長的銀色秀髮紮成雙馬尾披在身後。少女的青澀和職場麗人的成熟風範完美融合在一起讓神谷悠感覺眼睛一亮，勝過任何大自然美景。
神谷穹對神谷悠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拉著他的手往門前走並輕聲道：「走吧。」
兩人來到【緣之空】動畫製作公司，一整棟辦公大樓都燈火通明，進入公司裡面隨處可見忙裡忙外的職員。這還是【緣之空】動畫製作公司第一次深夜加班，員工們在神谷悠高額加班費用下基本沒啥怨言，要知道日本大部分公司都有所謂的義務加班，先不說加班費，可能原本的工資都不進行計算。
如果那些公司實在忙不過來的就需要請臨時工，這部分臨時工的工資可能會比正式員工高得多，加班時候也有額外加班費用，因為臨時工沒有義務工作和義務加班的說法。
《魔法少女小圓》除了部分CG級別大場景外用到3D技術的地方並不多，所以3D部門現在較為輕鬆，神谷悠讓宮內繪麻帶著神谷穹去公司的各個部門以副製作總監的身份進行自我介紹，大部分不知道神谷穹身份的新職員也在一些老員工解釋下恍然，然後神谷穹需要做的就是輔助森下葵處理公司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務。
神谷這邊對重置版《魔法少女小圓》再次重置的第六、七集進行演出檢查，現在神谷有自認為對《魔法少女小圓》第六、七集的製作發揮了自己所有的能力，將劇情逆轉性、世界觀衝擊、人物變化結合前面內容的鋪墊做到自然而然。
······
一群人圍坐在觀影室前目光緊緊盯著大型屏幕，凝滯的氣氛讓每一個人的呼吸都小心翼翼，特別是坐在中間的神谷悠眼神凝重，不放過動畫中每一個細節。
「這就是我，這就是我們魔法少女的宿命···」動畫之內，一位渾身傷痕纍纍的黑髮少女悲傷的仰望天空，天穹之上懸挂著巨大的齒輪，齒輪之上又有一位造型扭曲怪異的魔女在翩翩起舞，時間的流逝讓齒輪位置發生了偏移，恍如時鐘一點一點挪動。
鏡頭拉遠，可以看到這裡是一個崩潰的世界，陽光被厚厚的陰雲遮蔽，不是陰天的陰暗而是令人感覺絕望、壓抑以及無法形容的詭異氣氛。大地滿目瘡痍，聳立的鋼鐵叢林變成廢墟，裊裊黑煙從被摧毀殆盡的城市中升起，遊離在城市廢墟上的是一些造型怪異的傀儡，它們各自形象大不相同，但一樣充滿了抽象感以及精神暗示風格，比著名畫作《吶喊》更能令人感覺到裡面蘊含的某些不明精神信息。
黑髮少女的面前一位穿著粉色哥特長裙的少女躺在骯髒的地面上，鮮紅的血液從她被貫穿的腹部流淌到四周。蘊含悲傷的淚光從這名少女的眼睛滑落可見她的眼神已經空洞死去，她張開自己的右手，那裡有一顆被完全染黑的漂亮寶石，但環繞在上面的未知黑暗異質令人感覺不詳。粉發少女又轉過頭看著另外一邊，那裡有一隻被機關槍打爛了身體的怪異生物，兇手就是不遠處的黑髮少女。
但這時候粉發少女已經知道了黑髮少女的用意，從QB嘴裡知道她為什麼一直想要阻止自己成為魔法少女。
引發奇迹對等代價是絕望的螺旋。
少女高舉自己的右手對著不遠處的黑髮少女虛弱道：「焰醬，這是我最後的力量，你能接受么？即便是只剩下你，就算只剩下一個人也好，請你活下去。」
「巴麻美學姐···沙耶香···我什麼都做不了。」
粉發少女的眼神漸漸失去光彩：「媽媽、爸爸、達也，這裡好黑，又好···冷！」
黑髮少女無力跪倒在她面前，顫顫巍巍握住她的小手以及那一顆被染黑的寶石，少女的嘴角一扯，想要說什麼又什麼都說不出來，當淚光落下滴在粉發少女的臉頰上時她臉上的掙扎是如此絕望，蘊含不顧一切的瘋狂。她跪倒在地面上擁抱這位陷入絕望的少女，想要將自己身體哪怕是一絲的溫暖傳遞過去，用嘶啞的聲音在粉發少女耳邊呢喃道：「對不起。」
「我一定···一定會拯救你。」
「無論千次！萬次！無論在這個輪迴中掙扎多久，只有你！」
「咔擦！」以齒輪為點，以人偶為針，天空的倒掛人偶由六點鐘垂直向下轉到了十二點的位置。
「叮咚！叮咚！叮咚！」巨大的鐘聲響起，隨後這本來只覆蓋一個城市的魔女領域擴散籠罩整個世界，顛倒的人偶移動至上部時，【魔女之夜】就會以暴風般的速度飛行而瞬間將地表的文明歸零。
城市的廢墟升起未知的黑色粒子，倒塌的大廈，路邊的屍體，燃燒的汽車，所有物質都被未知的力量緩緩分解成黑色的粒子。從外太空俯視地球，可見無比宏偉壯觀的場景，黑幕的蔓延讓全世界的燈光都消逝而去，蔚藍色的星球只剩下一片死灰，在這絕望的深淵中誕生了更加駭人的東西。
那是肉眼不能測量的龐大人偶，從地球的陰影誕生，頭戴皇冠的人偶自大氣層之上俯視地球，它張開雙臂擁抱地球展開了毀滅世界的序幕。
原本的城市廢墟，黑髮的少女握住那一顆黑色寶石，當用盡裡面最後一點奇迹力量導致寶石碎裂，她臉上的掙扎與悲傷全部逝去只剩下沒有感情的冷漠。她伸出自己的右手，屬於魔法少女的能力頃刻發動，本來爭先被毀滅的世界陡然靜止，萬象萬物，所有的一切都靜止下來。
黑髮少女環視著崩壞世界，隨後毫不猶豫轉身踏入未知的虛空隧道。
「這次，不會再猶豫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