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節 【星夜急火】
「大將軍閣下據城不出，首戰之日，魔種攻勢兇猛，奇招百出，一度曾攻上城頭，但好在士兵敢戰，加之軍部早有準備，在魔種之王蘇君炎和人類背叛者鐵浮屠被湮滅炮擊退後，暫時撤軍。」
這是第一日。
在聽完了第一日的戰況以後，菲尼斯上將好歹將忐忑的心放下了一些。
但緊接著，後面的戰況，卻是一日比一日差。
直到，他聽到那些星辰在天空中升起。
在那一刻，就算是已經見慣了風霜雨雪的老將軍，也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那簡直就是國殤啊。
那是多少帝國的精英俊傑啊。
更何況，其中還有他多年的老朋友，老對手，冰霜賢者，克爾蘇加德。
想起那些在西因索姆勾心鬥角的日子，偶爾一起在冰面上海釣，順便喝一點北地烈酒的場景。
真是恍如昨日。
「你這個老東西，到底還是比我先走一步啊。」菲尼斯嘴裡雖然說的難聽，可是臉上卻是滿滿的肅然起敬的神色。
他真是恨不能當時在場，和這些帝國精英一起化作星辰，升上天空。
可惜。
「不過想來，有這些精英的鮮血灑滿天空，戰士們必然是鬥志高昂，再不會退後一步了。」本來聽到前面幾日，士兵們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差，他就憂心不已。
可聽到這裡，他明白，那是那些魔紋術士協會的強者們，在用自己的血，來喚起整個人類的血勇。
想來，那些守城的士兵再不成器，也該知道絕對不能再退後了。
「恩，的確，在那之後，大家都在奮力殺敵，魔種也被打退了，只是……」那報信的騎兵滿臉風霜，前面說的都是無比通暢，只是在這裡，卻是欲言又止了。
其實菲尼斯完全知道他想說些什麼。
在那些魔紋術士協會的強者全部化作星辰以後，中央帝國幾乎已經沒有什麼正面實力可以抵擋魔種那邊的最高戰力了。
而溫寧頓，作為整個帝國的最高統帥，卻是依舊保持著按兵不動的姿態。
城裡甚至已經在瘋傳，溫寧頓已經帶兵私下西逃的流言。
這還是幾天前的事情，因為這名騎兵是在大約兩天以前出發的，星夜兼程，也不過是帶回了有些滯后的消息。
最新的戰況如何，依舊是個謎團。
雖然在最後的消息里，人類士氣旺盛。
可再旺盛的士氣，也終究彌補不了位階帶來的實質差距。
就算菲尼斯是一個非絕對位階論者，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如果溫寧頓，這個中央軍部的主心骨再不出來主持大局，中央王城被攻破，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溫寧頓……到底是出了什麼意外呢？
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對於這個經常不按常理出牌的侄兒，菲尼斯也猜不透他到底有著什麼樣的謀略後手。
只是，這麼多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這一次，他也應該不會翻船吧？
「具體的事情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菲尼斯並沒有做出什麼評論，面色也沒有了獨處時的焦慮，反而是很有些智珠在握地對那名騎兵說道，「會過去的。」
作為西北現在的最高統帥，也是溫寧頓的親叔叔，他自然是要擺出完全信任自己侄子的樣子。
否則，軍心不穩，哪怕中央王城那邊勝了。
西北這邊也要出大問題。
等到那位傳訊的騎兵下去，菲尼斯卻是還沒有休息的打算。
他還在等待。
他總覺得，今夜還有消息會來。
雖然說，按照約定，下一次的消息應該在明日到達。
可，就是有這麼一種預感。
那是他今夜坐立不安的起因。
而果然，就在他繼續等待了一個多小時以後。
急促的敲門聲再度打破了深夜的寂靜。
「進來。」菲尼斯立刻站了起來。
門被推開，進來的卻有兩個人。
一個是他平日里也很信任重要的屬下，另一個，則是全身風霜，疲憊欲死，要不是有旁邊的那位他的屬下攙扶著，就要直接躺倒在地上的騎兵。
這名騎兵，顯然來自中央王城。
「快把他扶進來！」菲尼斯見狀立刻拉開了一把椅子，讓屬下趕緊把那名騎兵扶過來。
「將軍……」那名騎兵完全是靠著一股意志在支撐了，要不是他還有著什麼重要的事情沒有完成，他可能已經死了？
「慢慢說，慢慢說。」菲尼斯看著那名騎兵，心裏面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下去！」
看著一旁那名平日里最懂察言觀色的屬下此刻還不知進退的站在屋子裡，今夜脾氣本來就壞到了極點的菲尼斯，立刻爆喝出聲。
「可是……將軍。」那屬下被如此喝罵，卻是不退，反而一臉為難地看著菲尼斯，「外面……」
「外面外面外面！你知道現在有著多麼重要的大事嗎？你平日里那些機靈去哪了？不知道輕重緩急？」菲尼斯這下是完全不留情面了，「格卡不知道也就算了，你還來添亂？怎麼了？我們的人都死光了？要是明天我起來你們還沒有把外面的爛攤子收拾我，我親自來，把你們全他媽殺了示眾。」
那下屬被菲尼斯這一頓完全不留情面的話，似乎說的無話可說了，他蜷縮了一下手指，把指尖的還沒有擦乾淨的血跡隱藏了起來，又看了一眼那個千萬里趕來的騎兵，最終低頭快步走了出去。
當門輕輕關上，菲尼斯微微皺了皺眉頭，他隱約感覺到，今夜外面的情況恐怕也有些不對。
只是相比起現在他要知道的事情，外面的事情可以完全不管。
「到底發生了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一個原本應該是明天晚上到達的人，今夜就到達了。
「大將軍他……敗了！」
聽到這句話，菲尼斯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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