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節 【靠一靠】

  「阿爾托莉亞。」阿爾托斯，哦，不，是阿爾托莉亞看著空氣，她並沒有看向蘇君炎，面無表情地說道。


  「當然，我還是希望你稱呼我，阿爾托斯。」


  「好吧……我的老朋友。」蘇君炎決定跳過到底怎麼稱呼阿爾托斯這個話題，直接進入主題。


  「我知道你現在處境艱難。」


  「是的。」說起這個，年輕的王，儲總算是轉頭看向了蘇君炎，暫時忘記了剛剛的一切尷尬。


  「我需要你的幫助。」


  「當然。」蘇君炎點頭，「我來就是為了幫助你的。」


  「有什麼需要我幫你做的？」


  「我需要讓條頓騎士團進城。」阿爾托莉亞看著蘇君炎，一字一頓地說出了後面的話，「在葬禮當天。」


  「我明白。」蘇君炎當然明白這一點。


  現在阿爾托莉亞孤立無援，如果葬禮當天條頓騎士團無法進城。


  那麼她就逃不過那個悲傷的命運。


  聖羅蘭也將淪陷。


  「你可以做到嗎？」阿爾托莉亞很焦慮。


  雖然她知道蘇君炎實力不凡，可是，畢竟他只有一個人。


  這裡是翡冷翠，已經被十二家族把控的翡冷翠。


  「我想你應該聽說了，我最近都做了些什麼。」蘇君炎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他最近都做了些什麼。


  兩個月，一統北地之國。


  連那樣困難的事情都做到了，那麼讓條頓騎士團進城這種事，想來也不會太困難的。


  「謝謝。」阿爾托莉亞得到這個答覆，有些虛脫般地鬆了一口氣。


  真艱難啊。


  一個人，撐起一個家族的脊樑，一個王朝的興衰。


  真想找個人靠一靠啊。


  她這樣想著，不由自主地又看向了蘇君炎。


  蘇君炎的臉孔隱沒在黑暗裡，但依然能夠被浴室透出的一點點光亮照出一點輪廓。


  他比從前要成熟了很多，稜角分明，眼神凜冽。


  彷彿是北地的風雪，把他塑造的更加頑強。


  「別客氣，比起你以前幫我的事，現在這些，都算不了什麼。」蘇君炎搖了搖頭，雖然他當時是處於昏迷的狀態，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可從事後聽說，就能想見當時是有多麼兇險。


  而且，現在她淪落到這個地步，也是間接受到了他的波及。


  就當是報恩吧。


  「恩……」阿爾托莉亞點了點頭，似乎是不知道說什麼了。


  房間里頓時變得沉默又空蕩。


  「我想……我該走了。」蘇君炎想了想，站了起來，說，「具體的事情，我們明晚再商量？」


  「好。」阿爾托莉亞答應著，忽然有點不敢看蘇君炎的臉。


  「那我走了？」


  「好……」


  「晚安。」


  「晚安。」


  腳步聲在阿爾托莉亞的耳邊響了起來。


  「等一下。」她突然出聲叫道。


  「怎麼了？」蘇君炎疑惑地轉過頭。


  「能不能……」阿爾托莉亞的聲音一下子變得細如蚊呢。


  要不是蘇君炎感知力超凡，絕對聽不到後面的那幾個字。


  「……借你的肩膀靠一下？」


  能不能，借你的肩膀靠一下？

  說完這句話，阿爾托莉亞的臉再次渲染起了一層紅暈，像是晚霞一樣，難以散去。


  在褪去了鐵甲的偽裝后，她似乎回到了，一個真正的少女的身份里去了。


  「好啊。」蘇君炎愣了一下，隨後很是大方的答應著，走動了她的身邊，坐了下去，並主動空出了肩膀，讓她靠一靠。


  阿爾托莉亞卻是嬌羞到了極點，一直偏著頭不敢看蘇君炎。


  很久很久，才小心翼翼的，像是第一次靠著別人的肩膀一樣，笨拙的，輕輕沾上了蘇君炎厚重的肩頭。


  那一瞬間，蘇君炎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少女的體香，是那種，猶如空谷幽蘭般的芬芳。


  他的心裡一片平靜，什麼都沒有想。


  而彷彿是這種平靜也感染了阿爾托莉亞，她也漸漸不再那麼緊張，臉上褪去了紅暈，心跳也平復了下來，靠著蘇君炎肩膀。


  很久。


  「謝謝。」她又說。


  這一次，又是不一樣的含義了。


  「別客氣。」蘇君炎搖了搖頭。


  「知道嗎，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歷。」阿爾托莉亞輕輕地說，「從小，我就被教育，要堅強，要堅韌，不能哭泣，不能害怕，要獨立，要自主，摔倒了要自己爬起來，我父親……從來沒有抱過我。」


  「恩。」蘇君炎能夠明白那種感覺，一個人，獨自行走著，沒有依靠，不能倒下。


  其實，他們都是孤獨的孩子啊。


  所以從前的阿爾托斯才會表現的那麼暴躁易怒，冷酷，無情。


  那都是她給自己的偽裝，和鎧甲啊。


  「好了。」阿爾托莉亞抬起了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今晚的事，可不許說出去哦。」


  不知道是不是蘇君炎的錯覺，他總覺得，阿爾托莉亞身上忽然多了一些嫵媚的氣息。


  也可能是，壓抑的太久了。


  「當然。」蘇君炎站起身，「這是我們之間的，一個小秘密。」


  「對，小秘密。」阿爾托莉亞說到這裡，突然又有些失神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


  「再見，祝你好夢。」這一次，是真的再見了。


  「好。」


  蘇君炎走向門口。


  「喂，蘇君炎。」阿爾托莉亞再次叫住了他。


  「怎麼了？」


  「如果……這一次的事情能夠平安的過去的話……」她像是在措辭著什麼。


  「恩，會平安過去的，相信我。」蘇君炎不得不安慰她。


  「我當然相信你。」阿爾托莉亞沉默了一秒鐘，「我是說，如果，我能度過這一次的難關，聖羅蘭能得以延續……」


  「我們……」好像是有什麼東西，真的難以說出口。


  「生個孩子吧。」


  「什麼？」蘇君炎原本要開門的手，差點抓空。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可是他又不敢回頭。


  「……沒什麼。」


  「早點睡吧。」蘇君炎不管到底有沒有什麼。


  他落荒而逃了。


  ————————————————————————————————————————————


  第一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