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六節 【一槍摧城】
一刻鐘后。
全員收隊。
最後一個試圖逃走的魔種被一顆呼嘯而來的冰球砸成了無數塊碎末。
銀色黎明小隊的人心有餘悸地看著那個冰球出行的方向,都是心底捏了一把汗。
幸好,這個人是友非敵。
這大概是那一刻所有人的真實內心寫照。
因為太強了,普通的冰球,怎麼可能把人直接砸成無數塊碎末。
只有對冰系的奧義領悟到了極深處,才能靠一顆冰球粉碎一個人的生命。
那一顆冰球上,蘊含了足以凍裂強如魔種身軀的深寒。
蘇君炎他們沒有看那個冰球來的方向一眼,讓所有人都是放鬆了下來。
從最初的那發起進攻的一刀里,這支小隊的成員已經見識到了這位新來的指揮官的實力。
絕對不低於曾經的溫寧頓。
他們也已經初步認可了他的實力,和判斷。
所以當他並不為那冰球所動的時候。
他們就知道,那是自己人。
「讓其他放哨的兄弟回來吧。」蘇君炎在公共作戰頻道里下達了命令,同時他對著一旁已經進入了魔動力武裝的奧得修斯道,「你讓別的分隊的兄弟抓緊時間滲透,我們先進去探路了。」
「好。」奧德修斯答應。
銀色黎明並非只是蘇君炎帶領的一支小分隊,否則的話,當初溫寧頓也不可能憑藉著幾個人,幾台魔動力武裝就重新攻陷梅林。
哪怕那裡的魔種守備力量再弱。
蘇君炎這一次也是採取了溫寧頓的戰略,分整為零地分批進入魔種的後方。
只是,在具體的實施中,稍有不同。
那就是,溫寧頓當初是全然在魔種根本不知情的情況下滲透的,完全就是打的一個措手不及。
這一次,魔種有了上一次的教訓,再加上他們是被動的防守反擊,滲透會變得更加困難。
尤其是那些曾經被滲透的路線,會更加的艱辛萬分。
所以,蘇君炎的策略是……
化整為零。
眾矢之的。
他是所有小分隊中的第一個先動手的,他要做的就是,利用他這一支小隊無比強大的作戰能力,吸引到足夠多的魔種的目光,從而讓其他小隊可以有機會悄無聲息地滲透。
溫寧頓,賣力點吧,否則,我的壓力可就太大了。
蘇君炎在大雨里看著右邊同樣豪雨的天空,心裡這樣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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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邊。
右路軍。
玫瑰之鄉瓦倫佐的城下。
大軍壓境。
細密的雨幕下,披掛著中央聯邦制式作戰服的士兵,黑壓壓的,像是一叢叢的箭簇。
等待著,最終的發射。
「將軍大人,左路軍已經動手了,我們還不動嗎?」一個肩上有著三把銀質大帝之槍的中年軍官撐著一把漆黑精緻的雨傘,對著坐在一張行軍椅上的新來的年輕的上司,小心翼翼地請示道。
「恩。」年輕的少將大人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看了一眼面前的這一座在雨中沉默的城池,低聲自語道,「將軍大人。」
曾幾何時,他居然被叫做將軍大人了。
「動了多久了?」溫寧頓打了個哈欠,好像他剛剛真的是在雨里睡著了。
萬軍之前。
大戰一觸即發。
將軍睡著了。
這恐怕是說出去誰也不相信的事情。
但沒有人敢有任何的質疑的,不滿的想法。
如果說最初,對於這個空降而來的年輕將軍,以及他深入敵後,孤軍奪回梅林城數日的戰績還有所懷疑和輕蔑,以及鄙夷的話。
那麼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口氣推進到瓦羅佐城下。
一路上摧枯拉朽,氣勢如虹到根本沒有任何魔種可以阻擋他的步伐的時候。
沒有人再敢質疑他了。
這是個兇狠又暴躁到了極點的統帥。
之前幾乎每一次的戰鬥,都要搶在左路軍之前,好像是要和左路軍比賽一樣。
或者說,具體一點說,是和左路軍的統帥,那個被稱作晨星之耀的男人比試。
而且,每一次,似乎都贏了那麼一點點。
但很奇怪的是,這一次他卻忽然慢了。
慢了很多。
並且,好像還沒有要追趕的意思。
「三分鐘吧。」替年輕的將軍撐傘的上校連忙說出了答案。
「三分鐘。」溫寧頓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西邊的天空,低聲,用只有他自己的聲音說,「蘇君炎,我再給你添把火。」
他這樣自語著,驟然把一旁的上校撐著的傘給推開了,任由大雨不斷地擊打到他的身上。
他開始朝前走。
一步步走向他的軍隊。
他穿過一行行站立的像是標槍一樣的男人的身旁,用一種好像只有他自己聽得見,又莫名的,響徹了整個戰場的聲音,對所有人說:「我聽說……」
「每年雨季的時候,瓦羅佐的玫瑰會開的特別鮮艷……」
「今天……」
「我要整個瓦羅佐都鮮花盛開!」
「吼——」最後一聲吼,是整個軍隊一起爆發出來的。
而溫寧頓,已經快步,整個人消失在了雨幕中。
下一刻,他忽然出現在了半空,手中一把大帝騎槍,一槍,直轟瓦羅佐。
彷彿,他要用這一槍,摧毀這一座城池。
一槍摧城。
這是溫寧頓領軍以來,第一次親自出手。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彷彿不敢相信,這還是他們那個睿智的雷厲統帥。
但隱約的,他們又覺得,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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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
三座犄角之城最中央的那一座,叫做格倫西亞的城池城頭。
大雨從城沿上滑落。
李拔魔看著城外空寂的一切,有些怔怔出神。
魔種當然還沒有放棄這一切。
起碼,現在還沒有。
「你們說,海克里斯什麼時候會動手?」五分鐘前,他聽到了左邊率先響起了進攻的號角。
兩分鐘前,東邊也開始了。
唯獨中間,始終沒有動靜。
「誰知道。」他身旁的一個全身都藏在紅黑長袍里的人不屑地哼了一聲,然後他像是聽到了什麼,朝著右面看了看,說,「那邊好像有點動靜,我去看看。」
說完,他似乎是用力****了一下嘴巴,發出了極度噁心的吞咽聲。
「是不是每一任饕餮,都這麼噁心?」李拔魔不耐煩地看著那個人離去的方向,問道。
「或許吧。」另一個穿著紅黑長袍的人輕輕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