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節 【喜歡一個人】
在蘇君炎的身體被全面改造,直至破壁的時候,他就隱約感覺到了某些東西。
關於他眼中的鳳凰的。
現在他知道了,那些隱隱約約的不同就是。
他已經能夠初步去掌握眼中的那隻鳳凰了。
從前的時候,雖然這隻眼中的,來自靈魂最深處的鳳凰也會時不時的替蘇君炎應付一些極難應對的場面,譬如說雷斯特的十萬閻羅。
又或者,是在關鍵時刻,救他一命,像是之前面對路西菲爾的火焰世界。
但從來,沒有一次,是蘇君炎主動的,每一次,都是被迫的,只有在強大到無法抵禦的力量出現的時候,它才會出現。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根本不屬於蘇君炎,它就像是一個有嚴苛限制條件的守護神。
只有那個條件觸發了,它才能發動。
可現在不同了,現在是蘇君炎真正的,第一次主動的去使用它。
沒有什麼說明和感悟,就是睜眼閉眼的時間。
蘇君炎就明白了,他知道應該怎麼去使用和驅使那隻鳳凰。
就像是一種本能一樣,以前不存在,但現在有了。
他操縱著那隻鳳凰,從他眼底的那片無邊桐木里沖了出來,沖向了那一座撒冷神山。
因為是在虛幻的精神世界里,那鳳凰居然真實不虛地出現在了蘇君炎的眼前。
雖然它一直存在於蘇君炎的眼底,他的靈魂深處,但真實地見到,蘇君炎也是第一次。
那是一隻無比巨大的鳥。
火鳥。
神鳥。
它光是展開的羽翼就比莫德雷德和君主加起來還要巨大。
它很熾熱。
或者說,它散發出來的火光,很熾熱。
熾熱的直接傳遞進了靈魂里,讓人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在被灼燒。
「這是……什麼?」那種灼燒感,現在就在折磨著阿爾托斯,他看了一眼那灼熱的背影,就已經不敢再看,他覺得眼睛火辣辣的痛,想要流淚,他覺得自己全身都熱的像是要燃燒了起來。
「是鳳凰。」蘇君炎低聲。
同時,那火鳳朝著那一座比它,比天地似乎都要高大很多的山峰撞了過去。
義無反顧。
下一刻。
火鳳燎原。
火鳳燎山。
火鳳直接撕碎,燒毀了那一座高山。
就像是撕裂了一幅脆弱的布景畫。
蘇君炎和阿爾托斯在瞬間從那座山的幻境里沖了出來。
他們繼續沖向深淵。
原本意態很是輕鬆的聖女海倫娜,像是被火灼燒到了一樣,下意識地偏頭迴避了一下。
莫德雷德和君主就那樣輕鬆地穿越了她的阻擋。
她想要再次施展她的力量。
但是很快,她就回過了頭,不去管那兩台突然殺出的機體,看向了他們的來路。
剛剛躲避了聖光的李拔魔也是看向了那片深重的黑暗。
因為,那裡很熱,忽然很熱。
就像是,來了一顆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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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君炎在進入深淵之前,也是感覺到那一股來自身後的熱意。
可他不在乎了,反正還有李拔魔和海倫娜在那裡擋著。
他和阿爾托斯朝著那更深的深淵急速下降著。
終於,是在鐵浮屠墜地以前,將他截住了。
蘇君炎操控著莫德雷德將鐵浮屠撈了起來。
鐵浮屠沒有反對,也沒有反抗。
因為他已經沒有力氣了,也完全沒有了力量。
在李拔魔最後那狂暴的拳勁的催發下,他已經身受重傷。
要是蘇君炎沒有及時趕到,那麼鐵浮屠也許真的會直接摔死。
這是完全有可能的。
深淵很深,蘇君炎他們全力開啟速度,也飛了十幾秒才趕到,再往下墜,鐵浮屠不開啟壁壘的話,是真的有死無生。
救下鐵浮屠以後,蘇君炎並沒有停下。
他還在操控著莫德雷德下降。
本來,他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去到更深的深淵,去尋找,奧莉薇亞。
下行的速度很快。
但深淵更深。
蘇君炎已經完全感覺不到之前的那一絲灼熱意。
深淵卻沒有見底。
「下面……真的會有魔龍嗎?」很難得的,或者說,現在已經很常見了,阿爾托斯在作戰頻道里發問。
在暫時向蘇君炎表達了臣服以後,他不知不覺,變得有些愛說話起來了。
和從前冷酷的,好幾天都不一定會說幾句話的樣子,真是天差地別了。
「不知道。」蘇君炎其實也在想這件事。
想這深淵的盡頭會有什麼,想奧莉薇亞會不會有事情,想那個笨丫頭,如果發現身處在一個完全搞不清楚方向的黑暗世界里,自己又不在她身旁,會不會哭起來。
想著想著,他就忍不住加快了速度,雖然,其實,莫德雷德的速度,已經到達了極限。
「如果真的有……」阿爾托斯這句話沒有說完。
但話里的意思很明白,如果真的有魔龍,那麼就算他們兩個有莫德雷德和君主這樣的傳奇機體。
也絕對不可能是對手。
更不要說,把奧莉薇亞救出來。
蘇君炎想起自己昏迷前,最後聽到的那一聲長長的龍吟,以及發生在奧莉薇亞身上的那些異變。
心情沉重。
恐怕。
也許。
真的,魔龍是存在的吧。
「抱歉。」他說抱歉,對阿爾托斯。
本來是沒什麼必要的,他們只是相互利用,制衡的關係,甚至是敵人。
可總是一起並肩戰鬥過的,經歷過生死,也算的上是朋友了,戰鬥過的朋友。
所以哪怕關係再僵硬,也要說一聲抱歉。
畢竟沒有人有權利讓另一個人和自己一起去死。
他們現在就是在去死。
而且有很大的可能一定會死。
「你真的那麼喜歡那個女孩?」阿爾托斯忽然問。
「不是喜歡,是不能失去。」蘇君炎很認真地回答。
阿爾托斯無語,接著惘然。
他不知道再說什麼。
因為他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什麼人,也從來沒有不能失去的東西。
如果真的說不能失去,那麼也許就只剩下聖羅蘭了。
可聖羅蘭是一個國家。
它不是一個人。
不是一個男人。
也不是一個女人。
那一刻,阿爾托斯忽然很想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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