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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章狗腿子

  洛佩斯低調的將劉贇約在郊外平西山上的一間餐館,這裡雖說是郊外,可貴在環境幽雅,不似城裡的那樣喧囂。涉身其中的每個人都設身處地的明白洛佩斯眼裡裝著的並非是這裡的幽靜,而是它四下里的空曠,一旦有火併之時,這場所的寬裕及隱蔽性非旁處可比。克魯斯打他的如意算盤,那就遂了他意又如何?洛佩斯的心思沒有少費。


  夜風勁涼,黑幕上輕籠了一層薄霧,時有車子的疾馳打破聽的神秘。平西山的山道上,三三兩兩的車子陸續尋地兒停靠。洛佩斯意外的是劉贇居然比他早到,劉贇對他並不生分,迎過來,「洛佩斯先生,沒有理由要您這麼破費,理應是我這個東道主款待您吶。」


  握手時,洛佩斯說,「凡事都有例外,這回兒我可能是喧賓奪主了,請劉總莫見怪才是。」


  兩人客套了會兒坐下,洛佩斯言歸正傳,「劉總對天倫的運作一直都有體會,而且是有始有終的識大局者。」說著就將話題略轉,「我想,劉總的運作核心是不是該回到原先軌道了?你可是明白其中的厲害在哪裡,熟門熟路的不做多可惜。」


  劉贇有一瞬沒搭腔,他抬眼看著洛佩斯說,「洛佩斯先生去找過老爺子,您通曉了他的意思,就應該知道,我是不可能背著他犯事的。」


  「一條道走到黑是固執而非忠誠,你是識時務的俊傑,你要審時度勢,給自己尋一條出路,而不是庇蔭在別人的羽翼下一輩子。」


  洛佩斯的措奪,並不是出其不意,他是酌量了許多,包括像劉贇這樣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貨色的軟肋性情。劉贇由來已久想獨立門戶,徐凱、岳平生以及岳添他們的起起落落,他端是看的仔細,那樣不可一世的氣象任他哪一個男子也是甘願斬荊披棘去拓一拓的,更無須說他都是邊上看著的,看了自然是浸到了心底。


  劉贇深吸口煙,沉沉道,「那條路不是不能走,而是眼前了,老爺子盯得緊,他那個人自來都是疑心疑鬼的,寧可錯殺,也不能叫人負他在先。」


  「這種事當然是暗裡來,悄無聲息地神不知鬼不覺,他怎麼能通曉的清楚?」


  「我有動心過,重點是老爺子那裡耳目眾多,防不勝防,我不能把命往死里扔。」


  洛佩斯感覺得到劉贇的猶豫其實不是優柔寡斷,而是他自己不承認他實力上的欠缺,這才是他慫的原因。洛佩斯說,「這個你放心,我在這邊安幾個人手做障眼,你只當是私下裡抽成就好。我們這樣合作,不至於被那邊抓了把柄,也能穩穩的開疆拓土。」


  劉贇許久沒有吭聲,洛佩斯豈能不知道他心裡的那點兒說不出道不明的小小活動,他等的不就是這麼一個安之若素的契機嗎?既能抽身全退,又不少撈銀子,誰不想為之?洛佩斯說,「我們第一批貨在月底到,有些事你要多琢磨,這種事不說一定要求萬無一失,但也要有保障才行。」


  劉贇打出道,插手的就是這類行當,可謂是閉著眼都能摸清貨的成色,豈能不懂這一船貨擔著的非但是金錢,還有項上人頭是正經呢。劉贇說,「這麼急?」


  洛佩斯見他神色始終不利落,遂不解道,「你怕老爺子到這種地步?一個花甲之年的老人了,再有威力,也不過是掉了牙的虎。我看你是走不出他的地盤了。」


  劉贇沒有著惱,他心事重重說,「不是這檔子事,而是徐凱、岳平生的案件與你們那邊有牽連,風頭正甚,沒有理由往上撞。而且,我在裡面雖然沒落下蛛絲馬跡,但心裡卻是虛的。」


  「這個你放心,我在這裡安排的人手都不是我們本國的人,就是為了避開他們的眼線。」


  話已至此,劉贇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了,除非他並不想接手,但他若真正存了否定的心思,他也不會過來了。劉贇應了下來,他平靜的甚至連他自己都不能相信,他曾經以為做一份大事的前夕,心情會是多麼的澎湃,頭腦會是多麼的腫脹,而真臨到跟前,卻是這樣的平靜如水,好似他要出去買一盒煙一樣淡若無奇。他一度有些懷疑他的腦神經是不是開了小差,徐凱他當初是否也是這樣的平靜?他亂鬨哄的腦子像是開了一輛熱騰騰的拖拉機般,器宇軒昂的將時光倒退回了徐凱風生水起的那個時節。


  徐凱那時候的日子,非常的不平靜。先是遭了各大新聞媒體或輕或重的褒義嘉獎,使得他不敢拋頭露面;後來經民風的大肆渲染,他又飽受良心的譴責質疑,再一次縮起頭顱做蝸牛。蝸牛背著他那重重的殼啊,一步一步往前行——劉贇可著勁兒迫使自己感同身受當時徐凱的忍辱負重有幾分,經過這會子的腦殼兒大轉移,他多少能真正體會一二。殼確實重,重的需要多多補充營養。


  劉贇想通了,如果不是自己有這麼一斤半兩,洛佩斯不可能請他過來坐主賓的,通常的以往,他當狗腿子的美好時候,都是或站或立,單單沒有坐著的份兒,不夠格。比如給徐凱指使的時候,他是給出餿主意的,主意越餿越贏得賞金多,餿主意跟賞金是成正比例的。給岳平生指使的時候,岳平生喜歡有人在他將睡未睡的時候,給他捶腿,咋捶?岳平生的養生之道,是在徐凱褪去光環之後,他複位的第二天,岳平生午睡在辦公室的軟沙發上,四爪平攤,像極了一條斷肢殘節的章魚,肥肥的白白的,被水久泡發了脹的,看著怪埋汰的。劉贇那個時候不敢說啊,只是在心裡隱隱有這樣的實在想法,確實像一條曬在沙灘上摸不回海底老家又搬不來救兵的口乾舌燥、七竅生煙的章魚,囫圇了說就是瀕死的章魚。早些年的狗腿子,還不比後來只是人後暗淡的光景,初始的他,只是日復一日的得過且過,人家主子吃著喝著你站著,站的筆直跟櫥窗里的塑膠男模一樣端莊肅正,那兩條腿要是半個時辰不動,真真的跟地里的麥秸子一樣麻木。主子吃完了喝足了,往你肩上一趴,你就是他的拐杖,不能歪不能斜。喝醉的人,長處他看不見,短處他卻是借著酒勁數落的頭頭是道,有的無的,是你的不是你的,統統按在你頭上,你還要好聲好氣的賠著不是。狗腿子鞍前馬後不容易啊,劉贇想著自己以後一定要善待跟著自己的狗腿子,不能因為主子的不仁義逼得他們上梁山。好漢都是逼出來的,逼良為娼不也是這麼個理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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