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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憶起

  一連幾日的相安無事,或者都是明爭暗鬥的有些累,或者是借歇一歇之際,有洗盤重來的意思。


  徐博文在這幾天里恢復的甚快,出乎人意料。在病房裡待久了,他很是嚮往外頭的明媚,只要徐俊去的時候,總是央著陪他出去吹吹風。


  「徐總,看來令弟已經康復,我們今天來的是時候。」是任澤宇。


  「你們哪天來的都是趕著時候,可是,過來也是要看臉色行事,不是每個人都受歡迎的。」徐俊瞟過繃緊了臉色的博文,情知他是反感任澤宇的步步緊逼,他心裡終究是清楚的,也正是因為極度的清楚,才植下了難以根除的痛苦。


  任澤宇不再跟徐俊搭腔,以他的犀利,怎能瞧不出端倪,可他同樣知道,徐博文的逃避只能加深他自身的不可承受,人都是要宣洩的,何況是埋在陰鬱中的年輕人,他的目光不容人忽視,「徐博文,發生過的總要抬頭去面對,你不能活在陰影裡面。」


  「您是要我不要姑息養奸才是吧?」徐博文突然揚起眼皮,那雙目光猝不及防的袒|露的完全,使得任澤宇一怔,他看到的分明是毒蛇一樣的陰冷、險惡,哪裡有少年的陽光可見?他原本應該不是這個樣子,任澤宇心頭滾過一聲嘆息。


  可惜人事的造化,經意不經意的喜好製造一場磨難,讓人迷失了本性。


  「只是,不好意思的是,讓您失望了,一切只是意外,我能撿回一條命,已是幸事。」徐博文面無表情,甚或帶了一許與這時節不相稱的涼意。


  任澤宇眼見他刻意封閉住自身,還能說什麼,他唯有離開,此一來,終是吃一次閉門羹。他沉默了一瞬道,「你其實是明白著的,何苦問難自己?你若不說,不見得就能減輕你的負荷。」說著便抽出自己的名片遞給徐博文,徐博文只瞅著地上,他下意識的避開那讓他悸動的東西。


  任澤宇神色複雜的看過徐俊一眼,只自顧自將名片壓在了輪椅的擱板上,並說道,「不要拒絕,雲開霧會散,陽光總是照耀著我們的。」


  他瞥下意味深長的一目,有禮有節的道別,好似他來了一次愉悅徹底的談話一般。


  任澤宇二人的身影漸漸隱去,徐博文面色仍是沉鬱的似是雨臨前的模樣,他心底的澎湃即使再想掩飾,但那種不能與人言說的痛苦早已使他挫骨揚灰般痛不可耐,偏偏那人毫不留情的在那不能觸碰的傷口用力的剜著。他憑什麼?就憑他一句「還他公道」?可笑!他會再一次把他推向深淵,萬劫不復的深淵。


  徐博文的呼吸不可抑制的緊促,他的喉嚨緊起一陣奇怪的咳咳聲兒。


  徐俊眼看他痛苦萬分的神情,不禁急了,他蹲下身,一邊拍打他的脊背,一邊試圖安撫。他還未開口,卻見徐博文跟他示意,要他推他去那邊樹林子里。


  那一片樹林子亭亭如蓋,鬱鬱蔥蔥、密密層層的枝葉將林間籠的委婉、幽靜,每每從病房裡出來,徐博文去的地兒其實唯有那裡。


  甬道上,三三兩兩的人都是行色匆匆,面上或多或少都寫著心事。醫院,怎麼可能受人待見?生老病死,似乎都是頗受苦痛的辛悲。


  兩個人沒有如往日一般說笑,不是不想說,而是沒有話說,心裡沉甸甸的如同那一棵歪脖子樹,畸形的慘不忍睹。


  徐博文別過臉,木然的看著前面,那目光空洞的仿若只是倆窟窿,哪裡見得著一絲光亮,他明明是燦若朝陽啊。


  樹林里,靜的只聽得到不知名的鳥雀聲兒,啾啾著歡喜雀躍,偶爾還會調皮的落到人身旁的低矮細枝上,啾啾兩聲,待人剛走近兩步,它卻是倏地一展翅飛了去。那憨憨的樣兒只讓人啼笑皆非。


  「哥,要是我一直躺在那裡,你還會堅持下去嗎?」徐博文的聲音透出無可奈何的蒼涼,好似他經過滄海桑田的星轉斗移一般。


  「你還年輕,徐氏有你的一份兒,我只是在拿你明天的錢在賭一把是了。與我無害,何以不為之?」徐俊眼見他焦灼,心知他是有苦難言,他故意拐彎抹角著逗他。


  「哥,有些事或者不是面上看著這麼回事。像這隻鳥,你看它想靠近,其實它是逗人玩呢。」忽而又悲從中來道,「命運的反覆無常跟這是不是挺像的?」


  「我看它是有心靠近,只是沒搞明白它的存在空間,若它懂了,是不是就不會輕易躲避,而是勇往直前。」徐俊神色平靜,緩緩道來,好似身邊穿梭的微風那般芬芳愜意,直順進人心底。


  「哥,你真覺得救我救的值嗎?沒有我的存在,這個世界一樣美好。」


  「這個世界永遠獨大為王,少了哪一個誰,它都是不屑一顧。可是你對於我們來說,可不是世界與個人的關係,你是徐氏的一份子,是——」


  徐博文突然笑了,笑的突兀,「哥,老爺子他或者不這樣想,他或者不喜歡你這樣做。他不可能喜歡的。」


  徐俊心底一沉,史密斯當時慎重的眼神在這一剎那火花般閃過,他當時說過,老爺子大抵就是徐博文案件背後的始作俑者,即便有偏離,但最終促成悲劇的一定是他。而現下,博文的隱忍、吞吐,是否正是真相的一隅浮現?

  他該說出來的,徐俊非常想讓他吐個乾淨,他擔心他憋悶著,只會沉鬱下去,那樣的後果,他甚至不敢想象。心結不去,即便送他去國外,又如何?只是治標不治本。難道讓他承受一輩子不該他承受的苦痛?


  徐俊不願,他明白那種噬心蝕骨的滋味,毀掉一個人的信仰,便是從苦痛開始。


  「老爺子固執一生,他誰都不信,他的錯只有別人去承擔,哪怕是山一樣的錯,他也不會認承是他犯下的罪孽。」徐俊說這話的時候,並非只是寬解徐博文,他神思恍惚,顯然是憶起了過去種種,不堪回首的種種。


  人生總是要背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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