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憂傷掉了一地

  自是摸出了那塊敖軒視著珍寶的陳舊靈牌，看著上麵龍飛鳳舞地幾個大字， “白靈……”


  抬頭遙思的她仿佛看見水中飄忽著一位青絲披散的雪衫姑娘，調皮的梨渦淺笑，清麗的容顏……


  “他莫不是把我當成了白靈姑娘？”她若有所思地向桌子坐去，有點感受到空留一方靈牌在寢殿的男人痛苦。


  “他們定有一段美好的愛情故事，但他不是龍太子嗎？為什麽還要讓她死去？又為什麽不救她？”


  “你說得很對，這些年，我也在暗思索，為什麽我一覺醒來，就失去了她？為什麽我要高興得喝醉了酒？若不是喝醉了酒，我也不會睡那麽長？”滄桑的男音驀然從虛掩的雕花大門傳來，打斷了聯想翩翩的她思緒。


  她緊張地站了起來，卻瞧著緩推門進來的男人未曾看她，隻是盯著她手中的那塊靈牌。


  他滿目蒼涼，身上漫出來的憂傷從門外一直漫到桌前，使這兒的溫度一下子降了幾度，而男人的癡情似乎影響到了她，她一時隻知道怔怔地看著他。


  他小心地接過那靈牌，指尖輕輕地撫摸，話聲愈加傷感，“這些年，我一直未娶，也未對誰動過心，直到上天把一個與她一樣的女人送到我跟前，我暗暗感謝老天，老天還是十分眷顧於我……”


  “可她與你沒有緣份。她心中早有了其它人……”喬顏兒的心莫名地疼了一下，極怕聽到這癡情的話語，小足一邊退著，一邊小聲地說。


  敖軒默不作聲地把靈牌又放好，耳聽著細碎的腳步聲移到門邊，思維已正常的他不慌不忙地道：“既然來了，就打算空手而歸嗎？”


  喬顏兒駐足，說得不錯，此行的目的沒有達到，那該死的司法天神大印還在他手中。


  她無可奈何地扭過頭，怯怯地道：“可你不會給我！”


  他慢慢走向圓桌前，大手捏著九環玉壺往水晶杯裏倒著茶水，線條分明的唇輕啟，“大印我可以給你，但你要留下來陪我，做我的太子妃。”


  她驟感天旋地轉，蹙著眉道：“這怎麽可以？”


  “不行的話，也不強求，你離開便是！”他彎下的眼睫毛輕顫，話依舊不溫不火。


  可我也不能就這樣走啊？那大印遲早是個禍患，無論如何，都要拿到手，她狡黠地眨了下大眼，突然揚起小臉挑釁地道：“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難道就不是你故意引我前來？”


  “敖軒雖不是什麽頂天立地的大人物，但這事不會開玩笑。”他有意味地瞟了眼對麵的她，她實在與心底的姑娘太像，以至於放了她以後，自己不得不後悔，重又苦苦追尋她的下落，“三妹最後一次上天，就帶回了那大印……”


  他說了個半截話，留下後麵的沒說。


  這倒不出乎想像，但讓喬顏兒很難理解，“可她既是心甘情願與楊戩分開，為什麽還要這樣做？”


  “女人都愛做夢，也許三妹是不舍這段情、也許是為了讓負心人一生一世不得辭去那職位、也許是想留住心中的一點眷戀……總之，這些年來，我親眼看見三妹發呆地盯著那大印，直到最後瘋掉……”


  這樣說起來倒也合情合理，但女人愛做夢，男人何嚐不是愛癡想？

  喬顏兒一時陷入了兩難之中，不想與有救命之恩的敖軒動手，但若就這樣離開，她又不甘心。


  那是隱患的大印說不定哪天就會到了玉帝的龍案上，而那老頭應該知道這事，不然，也不會上演了一場假大印的戲，可若真動起來手，依這男人性格，恐怕死也不會交出，而且此舉，隻會激怒對方，讓那大印早些現世罷了。


  情急之下，她提著雪裙屈膝向地跪去，哀求道：“太子殿下！我知道你心腸好，但顏兒不是白靈姑娘，而且顏兒早與楊戩私定終身，求你把大印給我，大恩大德顏兒會銘記於心。”


  一聲輕嗤發出，男人的臉在這瞬間冰冷下來，他玩弄著手中的水晶杯，一顆顆無比清晰的字吐出，“我不會一錯再錯，輕易放掉這個機會。”


  她猝然彈跳而起，臉上已是寫滿了憤怒之色，大步走到桌子麵前，“我若是一個壞女人，是一個醜女人，是……是一個人盡可夫的……爛女人，你還會要我嗎？”


  敖軒對上她燃燒的雙眸，霍地一笑，這是女人無可奈何的焦躁，她無辦法，才會出這種無賴之言，他便唇角微微一勾，“若你是這樣的女人，楊戩能要你，敖軒也能。”


  怒火無形地升級，她的小手在衣袂裏捏得緊緊的，“敖軒！你問過你的心，你是真的愛我嗎？難道你不是在報複楊戩？”


  銀發一動，那張極美的臉湊到她鼻翼，笑得極迷人，“我敢保證，我對你是一百個的真心。雖然，這些年我一直想著白靈，但你不知道，她不是我的戀人，我連她的手都沒摸過，而你，卻是我第一次觸及身體的女人，我問過我的心，它跳得很厲害，它告訴我，你就是白靈轉世，是上天送給我的女人。”


  這是什麽道理啊？喬顏兒此時恨不得自己上次掉入西海就死了，那雙小手緊緊地抓住頭上的發絲，差點沒發瘋，靜思幾秒，突然扭頭笑笑，“你信不信，我舉手就能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