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八十節 一碗饃
唐軍大至，各種聲音喧嘩一片，在震耳欲聾的聲音中，氣勢恢宏的千軍萬馬奔騰，步兵長長隊列一眼望不到邊。
他們就象潮水般的湧向了哈巴尼亞城，城樓觀察的軍將們中間有些是老兵，一看對方架勢就知道不妙，這特M的至少有三十萬人馬！
已方不過十萬人，挨圍困必定的事。
挨圍困可不好受，更恐怖的是唐人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所說巴格達城挨唐人一巴掌，就把城給打坍了！
巴格達的城防嚴密，不在於拉巴迪城之下。
連巴格城都失守了，拉巴迪城豈可倖免！
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但唐軍三十萬人，且步騎兼備，尤其騎兵逆天，野戰根本占不得他們的便宜。
見到大家面色不妥，優素福冷笑一聲道：「唐人以為他們天下無敵？敢欺我倭馬亞王朝無人！」
他宣佈道：「我立即派出軍使，前往唐營，與他們約戰！」
唬得大伙兒面面相覷，心忖老大你少膩了，我們可沒有。
可惜胳臂扭不過大腿，只能眼睜睜地看優素福派出了他的私人幕僚哈布希，前往唐營宣戰。
……
唐軍進抵拉巴迪城，主將是程伯喜和楊成獻兩師兄弟，一個管步兵，一個管騎兵，軍務由兩人商量著辦。
「有多少年我們不在一起作戰了！」兩人並騎，視察軍營，看軍卒和民夫們忙得熱火朝天地建設軍營，在軍營前壘起長圍，挖起了壕溝。
楊成獻露出了勉懷的神情道：「還是三弟說得好哇，八千里路雲和月，我們一路走過，身不在一起，心卻永相連！」
「好好打好這一仗！打下拉巴迪城，前面就是大馬士革！」
「我們必勝！大馬士革見！」
兩人心情悅欣，在軍營巡視，邊閑聊。
得益於參謀系統，此時他們最閑。
軍隊機制良好，互相分工，為將帥者不用為俗務而動一根手指頭。
他們剛剛放下碗，就有人來報告道：「大食人派人前來約戰！」
兩人不由一楞：「大食人這麼有種啊呀」
「約戰好啊，早點打完，早點了事！」
他們在中軍帳里見到大食人使節，高高瘦瘦，高鼻深目的波斯人，一雙眼睛頗為有神，他進帳後向坐主位的程伯喜鞠躬。
他用波斯語發言，軍中自有翻譯講述道：「拉巴迪城使節哈布希見過兩位唐人將軍，他帶來了他的主人哈賈吉·本·優素福的問候！」
「謝謝他的問候！」
程伯喜坐在主位上，作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請他講。
「他的主人說，三天後太陽升起時，願意與我軍在城東外交戰！」翻譯講述他的話道。
優素福倒是很大氣啊！
大家應允三天後交戰，意味著三天內雙方不會對抗，對於攻方有利。
畢竟攻方初來乍到，立足不穩，守方可以藉此機會衝擊攻方，佔有優勢。
待到三天後，攻方熟悉了周圍環境，守方這種優勢將會消失。
如果玩「兵不厭詐」，明說大家三天後不打，實則中間揪住機會下暗手，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事。
只不過，為將帥者基本上愛惜羽毛，承諾后一般照辦，不會輕易地弄髒自己的名聲，頂多是這期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的狀態，除非迫不得已才來鋌而走險。
軍士送上阿拉伯文書寫的戰書，翻譯上前逐條講解，程伯喜知道此乃對方的約戰書，期待與唐軍進行一場男子漢式的對決。
程伯喜想了想后道：「請使節先行下去歇息，我們商量之後給個答覆給你帶回去！」
著軍中一個老參謀和翻譯帶了哈布希下去歇息，程伯喜自與軍官們商量。
首先是參謀部人員，詢問他們道：「有沒有最新的情報？」
今時不同往日，打仗先看情報！
參謀回答是沒有！
軍中參謀部負責軍隊情報，之前對於拉巴迪城收有情報，說可能守軍十萬，再有一進駐城外，參謀們嚴密監視城牆動靜，看上去對方的力量沒有暴增。
對方軍隊肯定不過十萬，優素福是員老將，明知唐軍勢大，且騎兵能耐大還要約戰，所恃何來？
但會是什麼呢？
優素福負責主持兩河防務后，斷絕往來交通，情報不容易獲得，尤其是拉巴迪城來了個只進不出，如此行徑，引發了參謀部的深深懷疑：：」對方一定有陰謀！「
對於可能的陰謀，參謀部立作兵棋推演，參謀們你一言我一句地，好似接力。
「對方於城東約戰，必定背城而戰，以得到城上和城內的掩護！」
「我軍軍隊佔優，對方敢戰，必定有手段對付我軍！」
「以軍力而言，敵方不佔優勢，也有可能是城裡已經增兵。」
「若不增兵，必定是技術兵器，不外乎是弓箭，很可能大食人使用了較強力的弓箭，比方說之前在幼發拉底河防禦時用的強弓，又或者使用投石車，而投石車能夠給予我軍以重大殺傷者，不外乎是火彈，很可能對方在火彈的使用上有了新突破！至於火炮和炸藥，此乃我軍嚴加保密的東西，沒有外泄的可能。」
……
參謀們你一言我一句的，盡說各種可能，如果優素福在場，他會驚訝，因為參謀們說得八九不離十。
那麼應戰還是不應戰呢？
應戰，為什麼不呢！
程伯喜批了「三天後決戰」，然後問大食人的使節呢？
不久后，大食使節哈布希進帳，不同於先前的淡定，他頗有點神態不安。
因為他吃了一碗饃！
新建好的飯堂散發出濃郁的香味，唐軍抵步后的第一頓飯是羊肉泡饃，用了羊肉、黃花菜、木耳、粉絲、枸杞子等作料，加入芝麻油，烹調得香氣滿軍營。
那年代芝麻可是貴重的東西（即使是現代化的農業生產芝麻油還是貴的），唐軍卻用它下湯饃給大家吃，氣味極香。
負責招待哈布希的唐軍請他去吃晚飯，正好哈布希有心刺探軍情，來了個客隨主便。
去到營中飯堂，他看到軍人們排得整整齊齊的隊列，嗅到了那驚人的香味！
吃著喝著羊肉泡饃，他力保矜持，心中卻是心潮起伏。
他看到了唐軍每個人都是吃喝這種伙食，而吃完后，只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普通唐軍士兵都能吃上這樣的東西，已軍怎麼能夠打得贏這樣的敵人！
唐軍的軍營伙食沒得說，長期吃的軍人們哪怕每天大運動量，半年下來沒有不胖的！
一頓飯可見到許多端倪，哈布希覺得心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