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節 獻給朝廷

  今晨賊子們攻府，當著楊氏的面前殺死兩個丫環，頭骨分離，鮮血甚至濺到了楊氏的臉上，場面殘忍血腥。加上先前聽到的喊殺聲和慘叫聲，萬簌俱寂中聽得清楚，顯然死了不少人。


  明顯是因她而起的殺戮給楊氏精神上極大的衝擊，她沒瘋過去都算得上她神經大條了。


  因此程伯喜規勸她，說的話給她聽進去了。


  「你看看死了多少人，你的丈夫（老京官）連同他的僕役們死了；

  新都山的強盜們，若他們知道事情因你而起導致新都山被破，他們會甘心嗎！

  我們回洛陽路上死掉了二十人；


  我們這莊子今晨又死傷十人。


  不知道還會因你而再死多少人呢？」


  「你若信得過我，就把事情講給我聽，我會儘力幫助你，再，和你好好過日子！」


  「老楊（楊成獻）都收了洪小水做二夫人，我想我也可以，從此讓你過上安穩日子！」


  「你能夠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嗎？」程伯喜懇切地問道。


  「好吧，我說！」楊氏終於講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個老京官在工部做事，任職為工部里的一個員外郎，職官位不高，卻有機會接觸到一些機密資料，例如黃金礦脈。


  工部每年都接報大量的資料，說這裡那裡有什麼礦石發現，有可能有礦脈，這時需要工部人員分辯真偽后再上報朝廷。


  這些資料絕大部分都是無用的，畢竟當時的探礦業並不發達，當中有不少人拿黃銅礦當黃金上報，這類的事情比比皆是。


  時有人報來說萊州（位於山東招遠、龍口一帶）撿到黃金礦石，老京官祖籍離萊州不遠，申請說交由他去查驗，順便可以回鄉祭祖。


  工部給了他這個面子，在他辭官前最後出了一趟官差，到萊州查驗此事，回朝後說並無重大發現，黃金礦石乃偶然現象，不必再理。


  每年都有大量的資料湧來，朝廷也無多少力量去再三求證查驗，遂採信了他的說法，不再理會。


  但真相是：萊州的山裡確有黃金礦脈！


  老京官向朝廷隱匿下此事，當然想是的自家開發，自己發財。


  作為他身邊人，楊氏也知曉此事。


  可惜老京官福緣淺薄，在向朝廷辭官后還沒走之前，一時高興，喝醉了酒後吐真言，說發現有黃金啊，以後就發達了。此話讓家裡的一個僕役聽到了。（這是楊氏回想后認定的）


  僕役認識道上兄弟，道上兄弟一聽，居然有黃金？

  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在經過新都山時，強盜下山搶劫（本來很少搶官的），沒想到老京官一個激動，嗝屁了。


  因此楊氏就成為替代品，嚴重懷疑對象，詢問是否知道黃金礦脈此事。


  楊氏不傻，知道說出去后她的未來吉凶難說，就堅決否認。


  沒等新都山強盜從她口裡得到資料，府兵+遊俠兒的隊伍就打上門來，據楊氏說，很可能是新都山強盜想獨吞這個資料，又或者因老京官死掉沒能上交資料引致幕後黑手出動官兵前來攻打新都山！


  能夠指使官軍前來圍剿，引發戰爭，大量銅錢支援，能耐不小啊！


  之後的事情眾所周知：回洛陽路上遇埋伏、今晨莊子被攻打、官府上門，一切的一切，都與一個幕後黑手有關，他想得到萊州黃金礦脈資料！


  「楊氏知道萊州黃金礦脈的位置嗎？」馮小寶問起來。


  「知道！」程伯喜毫不猶豫地取出了一張帛圖，由楊氏畫出了萊州黃金礦脈的位置！

  （註：山東萊州地界的黃金在後世得以開採，僅萊州地區總儲量達2000噸左右，是名副其實的中國黃金儲量第一地區）


  掌握了這個天大秘密沒讓馮馮楊程三人喜上眉睫，都是憂心忡忡。


  「我們能怎麼辦呢？」馮小寶緩緩道。


  「一種是交給我程家，由我程家出面，又或者給千金公主……」程伯喜提議道。


  大家知根知底，能夠動用的力量有多少都明明白白。


  但是能夠動用黑白兩道的幕後黑手會善罷甘休嗎？

  交給程家或者千金公主，馮楊程三人又能夠拿到什麼利益呢？


  大家彼此對視，馮小寶斷然道：「不要多想了，我們把這個秘密交給朝廷，交給皇上和皇后！」


  楊程二人驚訝地看著他，隨即楊成獻展顏道：「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得到這個天大秘密，馮楊程三人均無力自行開發，這也是為什麼程伯喜與馮楊分享的原因，如果他自己有能力開發，那事情很難說。


  既然無力開發，只能夠引進外援。


  楊家不可能，勢力只在軍方，也不是大族。


  而程家呢，程伯喜是庶子，不是長子嫡孫，家族分給他一點好處都算對得起他了，至於馮楊，根本無力與國公對抗，不對等。


  那麼給千金公主，她既無權也無力………不如獻給朝廷！

  馮小寶想起了玄清的告誡「不要貪圖所得，風物宜放長遠！」


  既然自己不能夠獨立開發，那麼出賣這個信息，賣給最強大的勢力，從而得到最大的利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老濱，莫非王臣！

  獻給朝廷！


  「對，獻給朝廷！」三人達成一致！

  ……


  前門，楊成獻、程伯喜與官差們對抗，後門，馮小寶帶上了楊得彪和楊得勇離開，去洛陽找千金公主，請她出面。


  馮小寶請了唐甜、唐執令去看著楊氏，雖說楊氏畫出了礦脈分布圖，但難保還有其它秘密，所以她的安危很重要。即使洪小水出手救過楊氏，但其心難說，她可能明白一定程度上就是楊氏帶給新都山的災厄。


  而且，馮小寶要貫徹王不見王的原則，只能夠將唐甜留下。


  ……


  「駕！」馮小寶與兩個兵王策馬奪路狂奔，他們跑過了鄉間小路，進入一處市鎮，離洛陽城門不遠。


  「奪奪奪！……」一大把的暗箭飛刀什麼的從路邊諸人放出，儘是打馬。


  於是，馮小寶的黑馬，價值一百五十貫，經歷新都山之戰都毫髮無損的黑馬，連同兩楊的馬匹，統統都給射倒。


  「我的馬啊！」馮小寶誇張地叫道。


  因為在市鎮上，所以馬速不能快，三人安全地滾鞍落馬。


  一大群人持槍棒刀劍湧來。


  楊得彪和楊得勇不發一言，當先開路，先將馮小寶給送出，然後與他們纏鬥。


  奇怪的是那伙人也不怎麼用力攔截馮小寶，讓他輕鬆突圍。


  這麼做是有道理的，王對王。


  街道的盡頭，一位老年刀客正柱刀等著馮小寶的到來！


  見著他，馮小寶深吸一口氣道：「金刀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