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這世界好深的水
夢蝶谷老爺子那邊水深的很——離開那裡出來之後，隨著對這個世界基礎情況的認知越深，他對此的感觸也越深。
要說老爺子是那種萬年死宅，從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就一直藏著，從來都不為人所知？的確不是不可能，即便他收了個弟子叫小夢，疑似曉夢大師也是一樣，畢竟只是疑似，再說了，在這樣一個亂七八糟的世界，誰規定曉夢大師就一定要出身道家了？
只是再想想方元臨走的時候老爺子交代的那些事情，似乎又有點不是那麼回事了，老爺子與外界不是沒有接觸的……至少，道家夢蝶谷在這個世界上絕對是有名有號的。
『對了，那所謂的萬族盟約等下還是要問問的。』
而冰凰則已經開始介紹起了天人境之上「乾坤境」的奧秘。
領域的波動瞬間收斂，但周圍的一片天地卻沒有因此脫離了它的掌控，就彷彿徹底成為了冰凰自身的一部分，甚至它自身的存在感比那一片天地還足！明明看上去是它立身於天地之間，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那一片天地被它納入了體內一樣。
「天人境，顧名思義，已經是天人平等並立的一個階段，更進一步的話就要壓過天地一步，自成一片天地的同時將之納入體內，或者直接在體內開闢出一片天地來，所以這個階段也叫天地境……其實當初我們訂立修行體系各境界劃分並取名的時候的確想要稱之為天地境的，只是你們人族有個老傢伙嫌不好聽，提議用乾坤代稱，我們感覺也不錯，就這麼叫了……就像這樣。」
方元深深的看了一眼，冰凰並未刻意遮掩施展出來那一片私人天地的情況，相反還將之有意放開，任由方元觀看並參悟其中的種種奧妙——當然，這算不上什麼，兩人的實際境界都遠超這個水平，所以不存在什麼恩情、幫忙之類的，硬要說的更像是兩個院士大佬在探討初高中水平的數學題……
具體探討的也不是題究竟該怎麼做的相關，而是現在的教材又改成了什麼樣，對比自己當年上學念書之時有了什麼樣的變化這種。
「如你所見，天人境的領域……哪怕到了巔峰的水平，也存在著其局限性，比如需要消耗不少力量去維持，這點消耗在世界之內不算什麼，真要是算起來的話哪怕是大宗師也能輕鬆支撐巔峰領域的消耗，可出了世界的話就不一樣了。」
「到了世界之外，天人境面對虛空界海的環境就有些類似於大宗師身處天人境領域當中的情況一樣，入不敷出，而乾坤境就不同了，天地入體，自成循環，隨時能夠支撐起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作為主場，還不需要消耗力量——除非面對某些特殊的惡劣環境，但至少在虛空界海當中已經有了長時間獨立行動的資本，所以只有到了這個階段才能算是界海當中爭鬥的主力。」
「而這個階段也就不用劃分什麼初中高等了，戰力高地受到各自體內一片天地的大小程度、規則完善程度等多方面影響，但進一步突破卻不受這些的影響，因為再進一步的境界名為【真我境】，顧名思義，覺醒真我，在自成一片天地、自成一格循環的基礎上，也算是真正有了深挖自身潛力資本，這個境界便叫做真我境了。」
乾坤境的相關講解並不多，但方元對其的領悟卻不比天人境少，只是他對冰凰所說的「乾坤境進一步突破不受體內天地完整程度影響」這句話持保留態度。
如果他單純只是在想冰凰討教的話，那麼自然是沒資格扯這些的，但本質上他只是打算和冰凰問一下境界劃分的方式而已，實際上二人現在是在探討……
但方元也沒有直接懟上去，因為冰凰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他只是結合自身的情況來進行的分析判斷而已，當初他雖然不知道這些境界名稱，但修行的路線現在要想想的話用戶無法提供冰凰所說大概還是一致的。
而他在身處冰凰所說的乾坤境的時候，便處於無聊的心思——說是完美主義者的強迫症也未嘗不可，將自己搞出的那一片天地好好的完善了一番，在這個過程中他能夠明顯的感受到自身積累不斷變得雄厚，同時隨著積累不斷變得雄厚，對下一個境界的感應也越發清晰……
換言之，他覺得在乾坤境不斷積澱，是有利於進階下一個境界以及在下一個境界當中的修行的！
只不過他不是心裡缺棵樹的那種人，也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特殊，看似只是天賦不斷變強而已，可就這一點難道還不夠特殊么？要知道，那是天賦，不是修為！
要說其他修者身上其實也會存在類似的情況，只是與他這天差地別——是的，其他綉著隨著修為不斷變強，資質也會不斷變好，但那都是怎麼來的？修為提升，精神靈魂強度提升，導致推演速度增加，不斷吸收外界天地元氣淬體，與天地元氣的親和度變強，再或者吞服天材地寶、遭遇各種機緣，與天地法則、各種大道之間的親和度提升什麼的。
說白了，別人的天賦提升都是有來由、有原因的，哪像他這樣總是莫名其妙的提升，還都是暴漲的？
所以，在搞清楚狀況之前還是別瞎說。
「乾坤境之上是為真我境，大宗師境界是精氣神整合完成並融合完畢，初步自成圓滿，天人境由內向外發展算是進一步完善的話，乾坤境則相當於是自成循環，而更往上一步的真我境便真正可以算得上是自給自足了……」
說著，冰凰將自身剛剛施展出來的內天地收了回去，卻並未繼續將真我境的奧妙展現出來——不是因為真我境的奧妙就在於自身，雖然的確是如此，但要展現的話也可以有很多外像，現在問題的關鍵在於冰凰身上有傷，傷勢還相當不輕的那種，所以在確保自身的狀況不會惡化的前提下，展現一下乾坤境的力量便差不多是極限了，進一步的真我境……
不是不能用出來，但那麼做基本上就和與人拚命差不多了，完全不用多，稍微展現一下便要去半條命，隨便來上幾招就要把自己搭進去了。
「這個境界我不好展現，但你應該明白的，我說大宗師之上所謂走自己的道是扯淡，便是因為在那個階段搞什麼所謂自我之道完全沒用……其實也多半都搞不出來，再怎麼驚才絕艷，在那個階段也最多就是明悟前路罷了，而真正意義上的自我之道是進階真我境才需要的，真正將自己的道路升華成為與天地法則大道平等，甚至超脫其上的存在才能算。」
「而這也大概可以算是真我境的奧秘之一了，在世界之外的虛空界海當中，乾坤境的實力可以算是擁有了成為主力的資格，但所謂主力，實際上也並沒有直接影響整個戰局的能力，唯有達到真我境，才能夠在虛空界海當中擁有足夠龐大的影響力，而這個境界的根本奧秘便在於以自我之道為引，點燃生靈體內真正的神藏。」
由於無法直觀的演示，所以冰凰只是儘可能形象的去述說，換個境界不夠的人到這裡來聽的話多半也就記下幾個名詞罷了，要說真正理解完全就是扯淡——一臉茫然的最標準姿勢了解一下。
不過方元本身所處的層次夠高，所以倒是不用擔心有這方面的憂慮，冰凰一說他也大致明白了這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層次，便伸出手來，兩根手指輕輕一搓，如同變魔術一樣的在指尖引燃了一絲火焰——
當然，不是一般的火焰，而是一縷純白色、看上去純白無瑕卻又彷彿包羅萬象、世間一切盡在其中一般的「火焰」！無人能夠確定那是否是真正的火焰，只是看其表象來進行描述而已。
這一絲火焰彷彿世間一切矛盾的集合體，萬事萬物皆有陰陽兩面這一點簡直被其闡述的淋漓盡致，就說最基礎的一點，在人們沒注意到它的時候，它就彷彿不存在一樣，而一旦有人注意到了它，眼神就再也挪不開了，其存在感簡直突破天際！勉強將注意力轉移開之後卻又會再度將之忘卻，完全不講道理的感覺。
唯物？唯心？誰知道呢。
而這，便是方元認知當中冰凰所提到的那【屬於生靈自身的神藏】，唯有在自成圓滿循環之後才有資格來進行發掘的那種，到了這個階段便可以稱得上是自給自足了——
為何這麼說呢？
乾坤境開闢出來的內天地本質上也就那麼回事，僅僅只是施展的時候不會輕易消耗自身力量罷了，勉強算是能夠自行產出一些，但更多的還是依靠能量守恆的原理，屬於算是最大程度上的那種節能。
但到了真我境，發掘出自身的神藏之力之後，便可以算是自己變成了一個能量源，自己無中生有的生產力量，再加上乾坤境那幾乎到了極致的節能水平到此更進一步，也就不用發愁沒有外界補充了——除非一直處於入不敷出的高消耗狀態，否則是完全不用擔心力量耗盡的。
到了這個階段，才真正擁有將自身置於虛空界海當中的資本，或許對抗天災的能力依舊不是太強大，但也不算弱了，至少正常行走完全不用擔心會因為能量耗盡之類的可笑原因而隕落。
「真我境的修行就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便是不斷挖掘自身神藏，深度倒是沒什麼限制，完全取決於每個人自己如何覺得，有些類似於低層次的能量積累，對戰力的影響是有的，但不是特別大，真正起到決定性作用、也決定能否進階下一個層次的是第二個階段——」
「將升華完畢的自我之道與自身的神藏之力融合，唯有如此，在這個階段才能夠有真正算是大的進展，每融合一點對戰力的提升都是低層次難以想象的，嗯……」
冰凰想了想，似乎是覺得接下來的東西有些不太好說，最後拍了拍額頭，似乎是有了想法。
「這麼說吧，單純的神藏之力並不好催動，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沒有融合自我之道的神藏之力也存在著一種惰性，即便被勉強催動了也不會百分之百發揮出來，最多也就發揮出應有威力的一兩成吧。」
方元聽著冰凰的講述，自己則低下了頭盯著之間的那一縷純白「火焰」。
說著說著好像又不一樣了啊……
乾坤境的話倒是還好，雖然覺得有差別，但差別並不在根源上，而是在一些旁枝末節的方面，比如不斷完善天地對自身有沒有什麼影響之類的。
但到了這所謂的真我境就徹底不一樣了，什麼叫兩步走？先不斷挖掘自身的神藏之力？姑且認可這個神藏之力的稱呼好了，然後什麼又叫將自我之道與神藏之力融合以便於真正發揮出神藏之力的威能？
難道神藏之力不是直接就會覺醒到當前層次能夠承受的極限的么？另外還有一點，難道自我之道與神藏之力不是一開始就融合在一起、隨便動用的么？
只是差了最後一點水磨工夫而已啊，將二者徹底磨合完畢之後就能達到新的階段了——
「是不是等兩者徹底融合完畢，自我之道與神藏之力融合大圓滿之後就是新的層次了？」
面色略有古怪、但沒有被看出什麼來的方元帶著幾分試探的味道問冰凰道。
「對啊，事實上之前說真我境擁有在虛空界海當中的爭鬥里發揮出決定性作用的力量……指的只是開始將自我之道與神藏之力融合的真我境，單純挖掘神藏之力的真我境戰力不太穩定，在虛空界海當中還好，在世界之內的話可能收拾個乾坤境都費勁……當然，需要是那種天地完善度很高、戰力非常強的乾坤境。」
「而將兩者徹底融合圓滿之後，便是世界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