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老的小的沒區別
好好裝了個逼，順便將讓他不爽的人揍了一頓又打擊一番的方元感覺身心舒暢。
沒錯，剛剛那個將衛庄揍了一頓的神秘人就是方元……
換個視角再來將事情簡單複述一遍好了。
方元決定將擾他安寧的罪魁禍首揍一頓，考慮到罪魁禍首有兩個，其中一個已經打贏離開了，偏偏兩人還關係匪淺，那就不用去追走了的那個了，找留下這個算總賬就好。
於是他為了避免後續的麻煩，先是將自身的容貌形體藏了起來，然後精心將自身氣息限制到了六品初入的層次，正好比目標低了一線。
為什麼這麼做？自然是為了避免初期教訓人反而變成給人送機緣送刺激——
如果讓其明白方元的實力超過他太多的話，那他未嘗不會將教訓理解成指點，然後知恥而後勇之類的戲碼上演，來個磨掉傲氣脫胎換骨什麼的，到時候該鬱悶的就是方元了好么？
單純的揍人不是目的，就像是那些主角一樣，經常會遇到被人揍一頓然後撞到各種機緣、開始走上無敵之路一類的劇情，不知道也就罷了，方元可不想犯這種錯誤。
唯有讓那種有幾分傲氣的人以為自己是被不如自己的人吊打了，這樣才會感到憋屈，至於別去之後是否依舊會知恥而後勇什麼的，那就純屬人家自身的素質了，反正最後方元還模仿古系武俠風格質疑了一下那小子的劍道，然後憑著自身高深的劍道強行衍化了一劍出來……
反正是極盡所能的給丫添了點堵。
身心舒暢。
只是在換個地方等天亮之前，他還需要處理一些後續的麻煩——別問為什麼會有後續的麻煩，他遮掩了身形也只是能夠避免之後被找到，眼下的情況則是人家背後的大佬找上門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一些。
「道友如此行事是否過分了些？」一個略帶滄桑、卻不顯得蒼老而只是成熟的聲音響起，方元回身一看，那剛剛被他虛空凝劍一擊捶暈過去的小年輕身上浮現出了一道光影。
「我這弟子行事不慎，若有冒犯道友教訓一番自然無妨，但……」說話間光影已然由虛凝實，伸手一抓，名為「鯊齒」的凶劍便從小年輕的手上飛入了他的手中。
「如此，我這當師傅的便要與你討教一番了。」
「呵呵。」方元皺了皺眉，卻也理解這位老爺子為何要出頭，因為從其他人的角度出發來想想的話，他之前行事的確有些過分，甚至深化以下上綱上線的話都稱得上是「卑劣」了。
為什麼？他實力極強，卻不肯展現出來，而是處心積慮的壓制實力對小年輕動手，最後還要打擊人家的道心，這是要毀了人家的節奏啊！
他自家人知自家事，雖然論年紀可能與人家也沒差什麼，也是正宗的小年輕一個，可人家長輩卻不會這麼想；同樣的，他清楚自己沒有行那卑劣之事，至少動手之前已經看透了這小子的心性如何，這點打擊能讓其憋屈一段時間，卻絕對不至於鬧出什麼大事兒，可別人卻未必看得出來。
最重要的是他實力夠強，鬧出什麼大事也不怕，也不覺得人家如此反應有什麼小題大做的，有能耐你弄死老子？
嗯……
好吧，不得不承認的是方元這次算是翻車了，他的性格註定不會主動到處惹事，樹敵什麼的不會隨便去做，所以才隱藏了身份來揍人，結果還惹出了人家背後的大佬。
好在只是一道光影，或者說是遠程的神念投影，雖說實力不差，但比起本體終究不是一個級別……
「而且本體也只是大宗師的水平……來了也無所謂。」
手握鯊齒的光影形象是一個看上去年紀正在從中年的水平向著老年的階段進展的人，腦袋上頭髮稍有些稀疏，此時滿身的高人風範正等著方元這邊給出回應，卻只聽方元如此叨咕了一句，然後一揮手……
又一道藍色的流光閃過，冒出來給衛庄出頭的這位茫然的發現自己——被封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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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庄感覺一切就像做夢一樣，直到今天，看到了那一道藍色的劍光，夢境也隨之轟然破碎崩解，他也終於醒來歸於現實。
『原來這才是天才？六品……原來就可以這麼強？』
哪怕昏過去了，他的腦海中也一直都在回放著昏迷之前看到的那一幕——自己持劍開大，鬼谷秘傳橫劍之術絕技·橫貫四方都被施展了出來！雖說事先鬧了點動靜出來算是提醒，但還是不可否認有背後偷襲的嫌疑，本來出手之後還稍微有那麼點後悔，但激怒之下也顧不得太多。
卻沒想到……
一劍，沒什麼技法在裡面，所用的劍更不是什麼神劍之流，只是以自身真氣接引天地元氣凝出的一柄氣劍，然後隨手揮出、無比單純的一劍，卻讓他心生一種感覺——
自己見到了至高的劍道！
自己一直以來所追求的劍意、劍道，在那份純粹的強大面前完全就是一個笑話，催動鬼谷秘傳絕學橫貫四方，他甚至有把握靠這一劍與七品神境的強者對拼一記而不至於慘敗，要知道他才初入六品沒多久！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劍，卻被那樣無比簡單質樸的一劍隨意破去……
但他卻沒有因此而陷入迷茫、自我懷疑當中，正如一開始的描述一般，他的感覺是「夢醒」。
而夢醒，代表著終於見到了真實。
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而方元對自己的認知還是挺明確的，一直以來都自詡宅男，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智者，到這裡出一些紕漏、搞錯一些東西自然也不奇怪——
他算錯了衛庄的心性，並漏算或者說低估了自己施展出來的那些東西。
「師……師父？！」衛庄本以為找到了這一生真正所求之道，對一切都已經看淡了——換種說法就是有些佛了，卻不想剛一睜開眼就不受控制的驚叫出聲。
因為看到的東西實在是讓他感到震驚——他見到了自己那神神秘秘的師父！與自己印象當中那神秘強大的師父不同的是，此時師父的狀態看上去有些不是那麼好，正有一道讓他感到眼熟的藍色光暈纏繞在師父的身上，似乎帶有極強的束縛力量，此時的師父看在他的眼中就像是泥塑木偶那般死物一樣……
手中還拿著自己的鯊齒劍。
猛然間，衛庄似乎想到了什麼，伸手入懷摸了摸，摸出了一塊玉質的牌子，上面正散發著淡淡的白色熒光。
「原來是師父的神念投影嗎……」心生明悟的衛庄有些感動，這位神秘強大的師父看似對自己和師兄不管不顧，甚至在他們離開之後再回到師門當中都找不到師父的蹤影，然而這隨身攜帶的令牌當中卻有著師父的神念存在，能夠喚出師父的投影來……
毫無疑問，這也是一重保障，神念投影這種事情只有上三品層次的強者才能夠做到，而且七品八品的神念投影還都沒什麼用，弱到連四五品的都未必能收拾掉，但從九品煉神大成開始就不一樣了！
九品煉神大成的神念投影能夠在短時間內發揮出本尊至少一半以上的實力，寄托在某件物品之上讓小輩帶著出門歷練，這絕對是一重極大的保障。
而衛庄深知，自家師父的實力還要超過九品，至少也是總是級別的！想必師兄身上也有吧……
只是如此強大的師父，神念投影卻被輕易束縛了起來，這裡面究竟包含著何等巨大的信息量相比不用多說，看著那一抹讓他感到有些熟悉的藍色光暈，衛庄苦笑，同時眼中浮現了一抹「果然如此」的神光。
看到那最後一劍的瞬間，他心中震撼的同時也已經基本確定了，那絕對不是什麼「比自己稍差一籌初入六品」的存在，而是一位強到超乎他想象之外的超級大佬！
要知道他家師父至少是九品之上的宗師強者，神念投影能夠短時間內爆發出的力量怕是不會遜色於真正的宗師多少，而想要將一位宗師這樣束縛起來的難度有多大？
他心中還是有點數的，同級相爭，所處的層次越低才越容易留手，一旦到了高層次，若只是互相切磋或者等閑爭鬥的話也就罷了，一旦認真起來或者生死相搏，除非在發展到白熱化的階段之前收手，否則最後基本上不存在單純的勝負，兩敗俱傷是常有的事情，一方徹底失去戰鬥力而另一方同樣只是慘勝更是基本操作。
甚至上述兩種都還算不錯的，最常見的是一方死亡或者同歸於盡！
總結一下，大佬之間互相爭鬥，分生死最容易，只是究竟誰生誰死還需要做過一場再說，分勝負的難度次之，最難的則是一方將另一方制住……
一方被另一方制住，這就代表著絕對的實力差距！裡面是有什麼陷阱也好算計也罷，改不了的這一點。
「也就是說……大宗師么？」又苦笑了一聲，衛庄表示自己這次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和師兄一場爭鬥居然惹來了一個大宗師上門找茬，好在人家只是開玩笑，否則的話……
他倒也沒把自己的師父扔一邊去，已經走上前開始觀察了起來——他能做的也只是觀察罷了，因為這玩意明顯超出自己的出力範疇，嘗試著幫忙掙脫那藍色光暈的封禁，卻發現若不是自己抽手快的話恐怕就要連自己也搭進去。
但也不是毫無收穫，令牌上的瑩瑩白光在自己與那藍色光暈發生接觸的時候沿著自己的手留了過去，似乎是注入了神念投影的體內。
「把令牌放上來。」這個時候，原本被束縛的非常嚴實的師父開口了，語速顯得很急，似乎是從那一點瑩瑩白光當中汲取到了一些多餘的力量，這才勉強將自身受到的束縛扯鬆了一些，有了說句話的餘地。
衛庄依言趕忙將原本就是神念投影寄存之處的令牌湊了上去，片刻之後藍色光暈終於開始暗淡，最終崩散隨風不見。
「唉……這回栽的可真夠狠的，還好……」還好那位手下留情，這封禁只是盯准了自身水平施展的，可謂恰到好處，否則的話憑藉令牌當中的那些力量斷然不夠幫他掙脫的。
再想想之前現身的時候說的那幾句話，現在怎麼感覺那麼羞恥呢？還好人家沒計較吧，只不過那究竟是哪位前輩？按理來說當今天地間有那水平的前輩應該都在天外才對，還要過幾天才會開始逐漸回歸，難道現在……
「那就是大宗師么，師父？」他突然聽到小徒弟在身邊低聲問了一句。
「額……你就當是吧。」聽徒弟這麼一問，他下意識的便想要解釋個明白，他能看出方元的境界絕對是遠超宗師的，無論前面有沒有那個「大」字都是一樣，畢竟如果只是大宗師什麼的……
他自己就是，才不會在同層次的強者面前露怯。
只是和徒弟解釋這些又有什麼用呢？不能將精氣神三者合一踏入宗師領域，說什麼都是多餘的，想想過兩天就將發生的那場巨變，他的心中略微有些惆悵。
「這塊令牌你貼身放好，我這神念投影雖然只有這一次出來的機會，但過些天還有一次天地巨變，這東西能保你一次……記住，實在不行的話便不要抗拒那來自天地的力量，無非便是換種活法罷了。」
最後，丟下這樣一段莫名其妙的話語，神念投影重新化成了虛幻，凝聚成一點投入了那令牌當中，令牌上的瑩瑩白光收斂了起來，化作普通的模樣向地面跌落而去，被一臉懵逼的衛庄接住。
這究竟是什麼鬼？
不過無所謂，反正……
他已經找到畢生所求之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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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毫不知道自己無意間做了好事的方元還在找住的地方，之前遇到的那些事情沒有為他瓶頸的心湖增添一絲波瀾。
打了小的來老的又怎麼樣？反正以實力而言，小的老的在他面前沒區別，都只有挨打的份兒，有區別的也就是對付小的他有心思折騰一番，對付老的卻沒了那份玩心罷了。
至於為何不直接將那神念投影打散？自然是為了能夠偷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面對大宗師本體或許不行，但只是神念投影的話，留下一些手段來讀取其心中的想法也沒多少難度。
「果然，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