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變數
「還是……沒用么？」但辰南發現，哪怕除了自己和自己的幾個子嗣之外都死光了，天道也還沒有死去。
「我……還活著……真好……」被人王率領無盡魂魄最後重創后，天道雖然崩碎了，但是並沒有毀滅，它又重新聚集起了力量。
「但你最終還是要死！」另一個辰南卻不氣餒，雙目已經滴出了血淚，語氣依舊堅定無比，滿含對天道的殺意。
「就你憑們最後幾人？」天道也想幹掉辰南，同時更是鬆了一口氣，因為祂之前雖然險些毀滅，但也只是險些毀滅而已，既然沒有直接被毀滅，現在僅剩一個逆天級也就無法真箇毀滅祂了。
這是祂身為天道的自信！
「不是我，是真正的眾生合力！」另一個辰南怒吼出聲，心中的悲憤被真正的辰南感受無餘。
「不可能！」天道冷然怒喝道，一方面是不信，另一方面則是恐慌：「人王已經耗盡了最後地眾生合力！」
「沒有什麼不可能，因為我是一個『墓』，一個人體活墓！在我地心海中，在我的本源世界中，積聚了眾生地神念！人王耗盡了眾生的魂力，但是那億萬生靈的靈識，卻始終葬在我的體內，還沒有耗盡。」
「不可能……」天道真的恐慌了。
而真正的辰南聽聞另一個自己吐露出的真相卻是恍然。
『原來如此。』他一直在好奇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存在，現在倒是真實的看到了那萬古大局的最終面目。
「眾生滅天道！」辰南沉下心神，感受著另一個他敞開心海，讓本源力量挾著眾生靈識洶湧衝出，汪洋般地力量最後終於吞噬了陷入最為虛弱之境的天道。
那是眾生的思感，他們終於粉碎了虛弱天道地怨氣，天道徹底的崩碎了……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嗎？」另一個辰南茫然的看著這個破碎地世界，真正的辰南能夠感受到，他的心此時顯得無比的空洞。
但真正的辰南又知道，戰鬥還沒結束。
「我是不滅地！」虛弱的聲音再次傳出，眾生靈識合力都已經崩碎了，可天道竟然再一次重組了。
「不可能！」辰南近乎絕望了——犧牲這麼大，難道最終還要失敗嗎？！
「父親！請繼續戰鬥！」五個孩子同時哭著化成了神兵。
真正的辰南知道了五大至尊圖騰、他的五個孩子依然存在的意義，另一個他也是一樣。
這是最後一道保險。
「我們做父親的武器，我們是眾生膜拜地圖騰，在我們地本源中集結了浩瀚地眾生念力——崩碎我們！殺滅天道！」
這是一曲真正的悲歌，哪怕沒有同感的狀態，他也能夠明白此時另一個他的感受，因為那就是另一個他！雖然有所不同，但實際上還是沒有差多少，五個孩子，他也有五個一模一樣的孩子！
然而此時卻要父親親手用自己的孩子去終結天道，葬送孩子的性命……
即便是魔主，這麼做的時候心裡也不會好受吧。
魔道唯我，卻不是無情，相反，至情至性方為真魔。
大龍刀！裂空劍！一折一斷。
無盡眾生念力沖入天道中。
后羿弓開！無盡眾生念力化作神箭，再次沖入天道！
再然後，困天索嘩啦啦作響，同樣被他崩碎了射進天道中，又一個孩子被他親手葬送了生命。
最後就是辰南自己，他身上穿著玄武甲，光芒璀璨，古盾石敢當護在身前，齊齊崩碎，連帶著自己的本源世界一起，統統崩碎化作最為慘烈的殺伐之力，只針對天道！
另一個辰南失去了知覺，真正的他感同身受，原本是不用的，但現在是什麼情況呢？即便天道滅掉了又能如何？唯有天地新生，其他的一切都離他而去，活著對他來說也將是無限地痛苦，換做是他的話也同樣會選擇最為慘烈的戰死。
而另一個他沒有感受到的是，天道在這終極一擊之下終於崩碎，被徹底毀滅了。
真正的辰南則看得一清二楚。
這是一種無與倫比的痛苦，卻還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想死卻死不掉！
本源世界點點力量在體內緩緩凝聚，哪怕被他自身主動引爆之後居然都慢慢的修復好了，他看上去簡直一點損失都沒有，依然是逆天級的修為。
可辰南深刻理解此時另一個自己的感受，即便強大如天道一般又能如何？親人沒了，朋友沒了，甚至連仇敵都沒有了，唯有他孤單的活在這片殘破的世界，活在這個巨大地墓場里！
未來，或許會誕生新的生靈，人也好，其他的也好，可那都與他無關了。
另一個他復甦了。
「我是墓，最終我依然是墓！」慘笑著，雙眼當中帶著一種無與倫比的悲哀，望著這破碎地死亡世界。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自光明大陸湧來一股浩瀚地力量，驚醒了他。
「天道，難道他還沒死？！」另一個辰南雙目中滴出了鮮血，真正的辰南同樣心下一驚，難道剛才感應錯了？可是……
「我是眾生念力合成的新天道。」浩大地聲音傳來，在剎那間，他們——兩個辰南和新天道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一陣沉默過後，新天道開口了：「我知道我還很虛弱，你完全可以掌控我，自己作為真正意義上的天道，成為主宰。」
「我知道，但那沒有意義。」
「如果你放棄這種機會，我可以嘗試讓曾經殞落地戰魂覺醒，時間有限，需要你立刻做出決定，不然即便是最強地戰魂，也不可能復活了。」天道浩大的聲音響起，真正的辰南隱約間能夠從其中聽出一點喜悅來。
以身合道，自身成為天道——而且不是天道代言那種，而是天道主宰，這種誘惑對於他人來說完全就是不可抗拒的，因為那將讓一個人成為世界唯一的主宰，真正的主宰。
就像是上一任天道，歸根結底，不懂人心，不夠小心，所以才玩脫，被眾生合力幹掉了，而像是辰南這種一步步血拚上逆天級、達到如今這般王中王地步的存在，換到天道的角度去又豈會犯那種堪稱幼稚的錯誤？
但這沒有意義。
「我從來沒有想到過合天道，我要你立刻救活他們。」另一個辰南冷然道，沒有出乎真正辰南的預料，換位思考，他也會作出同樣的決定。
「不可能立刻就活，需要漫長地時間，我現在將眾生合力，灑落向這片殘破的世界，凝聚他們粉碎的靈識。」如新一任天道所言，最終這片殘破地世界被煉化了，融入了光明大陸中。
「既然你連天道都不不願做，那麼我放心了，為避免惡天道再生，我將天心印記打入你的體內；你無法主宰眾生，卻可崩碎我！」初生的天道最是公正不過，他沒有任何私慾，將本源天心印記打入了辰南的本源世界中，任由辰南主宰天道的生死。
真正的辰南心有所感，這就是終局么？接下來……
歲月匆匆流逝，無盡歲月過去了，光明大陸早已經沒有了神，只有他一個逆天級強者。
真正的辰南在另一個他知道的情況下陪他一起守候著，親眼目睹了另一個他因為不想讓光明大陸再成為特殊地所在，出手將之煉化成了一顆水藍色地星球，只留下幾處大格局沒有發生變化。
他一直獨孤的等待著，等待著曾經朋友、親人再次來到這個世上，真正的辰南借這個機會在不斷地梳理著自己的收貨。
此次經歷時刻都是大機緣，知道了天地的奧秘，天道的奧秘，同樣探知了自己身上存在著的一些隱秘，最後還有一段極為漫長的時間提供給自己用來整理收貨，若是在外面的話，斷然是不會有如此機緣的，時間上就不允許，他們已經馬上就要真正走上征伐天道的道路了。
在這個過程中，另一個辰南無心多管其他，而真正的辰南卻察覺到了暗處一道一直以來都存在著的目光——不，準確的說並非是存在於暗處，而是一直以來都光明正大的存在著，只是無人能夠發現罷了。
他心中隱約有了猜測，但卻沒有揭破，因為沒有意義。
終於有這麼一天，沒有神存在的水藍色星球之上覺醒了幾股龐大的力量，原本最強的逆天四尊——獨孤敗天、鬼主、魔主、辰戰最先歸來，宣告一聲，辰南向他們行了一禮，而後他們便離去恢復自身了。
這是一個開端，此後的無盡歲月中，兩個辰南親眼目睹了一個又一個熟人的歸來，只是他們有的是真正歸來，有的卻是以另一種姿態。
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另一個辰南等到了自己所有的親人朋友、妻子兒女全數歸來，欣喜，激動，而真正的辰南為他感到高興的同時也察覺到了什麼。
這個「真實的世界」陷入了絕對的靜止當中，唯有兩個例外。
一個是真正的辰南，他的意識得以從與另一個辰南同感的狀態當中脫離，回歸了自我的形態，利於一片星空當中；而另一個則是從虛空中、辰南偶爾能察覺到一道目光掃來的位置浮現而出的方元。
「感覺如何？」方元笑著問辰南道。
「……唉。」
「很好，也很不好。」猶豫了一下，辰南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歸於一聲嘆息，總結性的說了一句矛盾的話。
「但你終究承受下來了，本該有的不好也就變成了好，這我也就安心了，至少沒做錯。」方元雲淡風輕的點了點頭，然後看著辰南突然一歪腦袋，臉上揚起一抹略帶調皮一般的笑，彷彿惡作劇成功一般——
「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反正早晚要告訴你們的，現在提前和你說了也沒什麼。」
「好吧，您……究竟是什麼人？」辰南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都很好奇的一個問題。
在一開始接觸的時候，辰南非常的弱小，當時他好奇的單純就是方元的身份，像是這種神神秘秘的大前輩總是容易引起人的好奇心不是么？
而隨著不斷地接觸，辰南開始發現方元身上真正存在著的一些怪異之處——比如，他與這個世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是有誰排斥他，也不是他排斥誰，單純就是那種……
方元不像這個世界本土的人那種感覺。
說不清道不明。
等到辰南也終於達到了足夠高的層次之後，他發現了這種怪異感的來源在哪——其他的大高手，無論是正派人物還是反派人物，大六道一方的存在也好混沌族天道一方的也罷，甚至包括那些中立派，都有著個自己的傳說存在。
甚至就連星空戰魂都有個出身！
唯獨方元，用一句比較時髦的話來說就是彷彿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任憑誰怎麼去查，都找不到半點來歷根底蹤跡什麼的，完全就是憑空出現！
這要是隨便哪個小人物、弱者的話也就罷了，畢竟沒誰會真正去關注一個弱者，就比如從深山裡走出一個普通人，除非有什麼特殊理由，否則的話有誰會去專門調查他的來歷呢？即便是當年的辰南，不是也沒誰特別認真的去查過他的底細么？只因為他太弱，哪怕再特殊，影響的面也不夠廣闊。
真正有能力的存在不會去在意。
可方元不同，他太強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一路悄無聲息的成長到那般地步！有句話或許過於絕對，但放在這個世界卻絕對合適——強者都是從屍山血海當中走過來的，絕對不會有在家修行就能走到至高地步的存在！
即便是天道，眾生合力的祂強則強矣，也不可能徹底不為人所知，除非……
「你已經有猜測了不是嗎？想對這個世界來說，我是一個旅者，一個過客。」
「果然如此，也就是說在我們的世界之外還有著其他世界的存在嗎？」辰南臉上帶著一絲果然如此的表情，略有些好奇的問道。
對方元說自己是外來者他沒有任何反感，因為信任早在之前就已經建立起來了，方元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都能夠和他們混到一起，更別說如今已經坦白了。
最重要的是，方元帶來了變數，讓他們變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