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蓋亞的打算
時間這東西說來神秘，但只要是到了三階的層次，便基本上都不會將之看得太高，因為自身已經擁有了無視基本時間流逝的底氣，壽命無盡了解一下？
而在像是型月世界這種虛空當中大世界的根源之地，時間、空間一類的常規概念就更是難以作數了，甚至就連自身的體感時間都會被攪亂！
方元這一道分身層次不到，並不具備三階巔峰自成圓滿的性質，所以難免會受到這根源之地的壓制，修為力量被和諧掉屬於正常情況，但其他的就沒什麼關係了。
比如他能夠做到這個世界其他人絕對做不到的一件事情——直視根源，肆意接受其中信息而不受其擾，也就是不至於瘋掉。
這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尤其是這個世界的【根源之渦】本身還有些異常之處，不同於其他世界那正常的「本源之地」——而事實上，哪怕是那些正常的本源之地，也不是誰都能去探一探的。
根據空之境界當中蒼崎橙子的解釋，根源之渦應該是一切的「因」，各種現象起始之處，由於只要有「因」就能產生「果」，因此以存在來說，這也就是所謂「究極的知識」了——但即使是究極，仍然是有限的，因此這只是為了便於理解而產生的說法，這也就是所謂根源之渦稱呼的由來。
在這個世界，魔術師的最終目的就是抵達根源之渦，這是幾乎所有魔術師的最終追求，也可以說是所有合格魔術師的終極追求！沒有之一。
但這玩意神秘度卻太高太高……像是人類，僅僅只是抵達根源之處，便會因此掌握世界萬事萬物的根本因果與法則，也就是掌握所謂的「魔法」，擁有近乎改天換地的力量——這麼說是絲毫不誇張的，若非有抑制力存在的話，都用不著魔法使，來個冠位魔術師估計就有屠城滅國的本事，只是抑制力的存在會壓制超自然力量的破壞力。
至於魔法的力量有多強……蒼崎青子那個半吊子姑且不用參考太多，想要有直觀的了解可以參考澤爾里奇·修拜因奧古也就是第二魔法使硬懟朱月的情況——
所以，這種力量是不可能輕易獲得的。
在記載當中，型月世界的歷史上曾記載過有數人達到過根源之渦的事實，但那些人在到達根源之渦的一瞬間，他們這個世界里的存在證據就被抹消了，完全淹沒了蹤跡！他們也因此被認為是再也沒有回來過……能回來的話估計也是魔法使，而沒回來，這就妥了。
這就是根源之渦的恐怖之處！正常人別說是直視根源讀取信息獲取知識了，就連在根源面前想要保持自身的存在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更別說還要承受那種足以炸掉人腦子的信息灌輸了——
真以為從根源當中獲取知識是很舒服的事情？真的是自己讀取的話當然沒問題，因為人體自有調節機制，會按照自身的承受能力來行事，但實際情況卻是直視根源之渦之後，根源便會將代表著自身存在、世界存在等等各方面的信息往直視者的腦子裡灌，強行灌輸！
這是完全不考慮承受能力的。
好在方元的境界本質在那擺著，世界之外更是有個三巔層次的分身能夠與這邊進行思維連接，雖然不打算將力量傳遞過來，以免引起這個世界根源意志的激烈反應，但幫忙處理一下這邊分身接收到的信息卻毫無問題，這也是方元來到根源之後絲毫不慌的底氣所在。
在錯亂的時間之下，方元這邊的分身也無法辨識出究竟過了多久——在這方面世界之外的分身也幫不上忙，因為那邊難道時間比這裡更亂，時間按照古往今來順序流淌的只有世界之內，世界之外什麼的……能有時間的概念就很不錯了。
反正良久之後方元重新睜眼，原本被根源壓制的已審理了已經盡數歸來了。
或者說是可以重新發揮作用了。
「抑制力？」然後方元才看向了根源「旁邊」那一道虛幻的身影，難以辨識確切的身形相貌，只是能夠從輪廓上看出，那似乎和人類比較相似……
搖搖頭，方元的頭腦瞬間恢復清明，緊跟著明確認識到，那輪廓與人類相似依舊是自己的主觀意識，實際上硬要形容的話，其形態就是一個球。
『所以說抑制力不是萌不起來，而是看面對什麼人？』方元的心中掠過了這樣的一個念頭。
至於原本被他作為目標的抑制力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而且還是以這樣的一種方式什麼的，方元倒是沒感覺到有什麼。
進入根源肯定是會遇到抑制力的，至於人家要不要阻止你進入根源，那就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了，方元原本將抑制力設定成了敵人，也的確主動對人家不懷好意，但現在既然人家沒有主動表現出惡意，還在自己參悟根源的時候沒有做出什麼惡意的舉動來，相當於是給了誠意出來，方元也不介意心平氣和的與之交流一下。
【是的，外來的偉大存在，我是蓋亞，身為地球想要延長自身生命的祈禱】
大致做了個自我介紹，同時蓋亞也將方元的身份揭破了。
方元表示自己不慌，雖然是藉助轉生令牌進來了，但也只是弄到了合法的身份而已，對於蓋亞和阿賴耶這種幾乎可以說是有了自我意識而非單純意志的存在來講，這就和掩耳盜鈴差不多……
將方元比作是偷渡客的話，那麼蓋亞和阿賴耶就是司法機構部門的負責人，方元通過自己的渠道弄到了合法的身份，卻做不到將二者的記憶扭曲，而相對應的，進來之後哪怕蓋亞和阿賴耶明知道方元的身份有問題，但面對既定事實也是無可奈何的，自己原本可以借用所屬部門力量的身份也就成了擺設。
當然，祂們也可以用自身的力量來對付方元，可那很明顯，是毫無意義的事情。
所以方元對此絲毫不感到意外。
「你的態度讓我很驚訝。」方元點了點頭，也不介意這地方有點不太好，就那麼席地盤坐而下，口中緩緩道。
【因為敵視現在的你對我們毫無益處】蓋亞的回應傳來，其中的「我們」一詞讓方元稍微挑了挑眉，原本以為這是蓋亞自己的行為，阿賴耶只是單純的沒來而已，如今看來的話這卻是蓋亞代表自己和阿賴耶前來的節奏……
這是遇上事兒了嗎？阿賴耶來不了？稀奇。
然後方元想到了進入根源那條通道當中滿溢的「此世之惡」——按照他的了解來看，那東西在型月世界雖然常見，卻怎麼都不應該出現在那種地方才是……那通往根源的通道可是方元撕破了世界屏障之後的產物，位於世界之外！
作為居於世界之內的、由人類的惡意產生的東西，此世之惡的主場怎麼會跑到那裡去？之前只是因為急著去根源，不知道抑制力沒有阻攔自己的意思，再加上那東西對自己的確沒什麼威脅，所以才匆匆忙忙的弄掉一片開出路來趕了過來，現在想想的確是有些奇怪的。
另外……
「敵視現在的我對你們毫無益處……現在的我？也就是說不包括過去和未來？」面現一絲玩味之色，方元感覺事情比較有趣，敵視過去的自己可以理解，因為自己初次嘗試降臨此世界之時弄出的化身似乎依舊還沒滅亡，而是在與這個世界的某些存在糾纏著，有可能就是阿賴耶？至少其中有著其一部分力量。
而未來也沒提，說明未來可能還會對立，偏偏不敵視現在的自己……
【是的，現在】蓋亞對此也沒有否認的意思，同時也沒有表現出絲毫在意的態度，大約是認為這理所當然？
方元也早就過了天真爛漫的年紀，成年人只看利益的道理自然是懂得的，在利益面前，過去的敵對與否無礙現在，現在的友好與否同樣無礙將來——只是通常不會有人在交流的時候將這一層輕紗扯下來，明面上還是會維持那種氛圍的，所以他覺得有點新奇。
搖了搖頭，方元表示到底還是被剛才的經歷沖了腦子，從根源當中讀取到的東西太多，一時間有點思維短路了……抑制力雖然有意識，但思維方式卻明顯不會與人類一般的自我生靈一樣，這是由存在形式決定的，很多非人種族也都存在類似的情況。
現在既然想到了，也就無所謂了——
「那就說說吧，你的——你們的，目的。」依舊是一臉淡定，方元看著蓋亞。
他自己的目的蓋亞應該不會不知道，想要將抑制力抓走用於實驗、來嘗試提升自身實力找到突破契機什麼的，這些目的他幾乎沒掩飾過，毫無疑問的是蓋亞作為有著思維意識的存在，某些意義上也算是個另類的「生靈」了，獲取其思考方式、思維迴路與人類會有很大不同，有一點卻是不會錯的。
就像是之前祂的自我介紹——身為地球想要延長自身生命的祈禱的蓋亞，怎麼可能對自身的存在與消亡無動於衷？
毫無疑問的，方元應該是大敵！而且是天然立場對立，毫無調和可能的那種！
但阿賴耶的情況姑且不說，蓋亞之前卻是放任方元隨意參悟根源，對此毫無阻攔的意思。
究竟是為什麼呢？
方元對此的第一反應就是四個字——圖謀不小。
【因為我們想要避免消亡，而我們之間的矛盾並非是不可調和的】蓋亞回應道。
一句話裡面用了兩個我們，但第一個是將方元排除在外的，單純指祂和阿賴耶，而第二個則是將方元包括了進去。
「鋼之大地？可以理解。」方元先是點了點頭，對蓋亞的前半句話表示認可。
這個型月世界雖然有無數平行世界，每個平行世界都有地球，而蓋亞也就是這所有平行世界當中地球的星球意識集合體，但由於人類的發展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因素，每一個地球最終都免不了神秘消亡的「鋼之大地」結局——雖然平行世界不斷會有生滅，可星球本身還有壽命呢……
阿賴耶最後的結局難說，只是有消亡的風險，蓋亞卻肯定會有消亡的一日，這是絕對的。
但後半句方元就感覺有些奇怪了。
「但你說我們的矛盾可以調和……你應該知道我的目的。」
【是的，你的目的是捕捉抑制力，探究維持世界運轉的權柄根本】蓋亞的語調當中依舊不見波瀾起伏。
「沒錯，你們這個世界很有意思，某些意義上也正符合我的需要……阿賴耶倒是無所謂，其本質是人道，但你作為地球的星球意識集合體，肯定是象徵天地運轉的，所以我的目標實際上也就是你，現在你依舊覺得我們之間的矛盾可以調和？」
【是的，我們的矛盾可以調和】蓋亞依舊堅持己見，語調始終平靜寧和：
【雖然不知道本質如你這般存在探索我們的權柄究竟有何目的，但用人類的說法，既然註定要接受，與其反抗倒不如主動一些】
說著自己的想法，蓋亞首先將事實擺了出來——方元感到意外，這蓋亞怎麼就有點放棄掙扎了一樣呢？註定要接受，無力反抗……
這話說的倒是真的，無論最終的結果如何，對於方元來說可以有好有壞，對於蓋亞和阿賴耶來說卻只有壞。
因為方元掌握著絕對的優勢，如今大費周章的進來各種打主意，也只是因為不想惹翻了這個世界的根源而已，為的就是避免同歸於盡，對他來說成功了結局就是好的，失敗了便是同歸於盡，竹籃打水一場空，自然是badend——
可這兩種解決對於蓋亞和阿賴耶來說卻都是一樣的，前者是被抓走，結局好不了，後者更是直接消亡，還未必趕得上前者！所以說這是真的尷尬。
【但你的目的似乎只是探究維持天地運轉的權柄而已】
「沒錯，但你難道還能將自己的權柄分割出來給我？」
【這的確是可以做到的，只是對我的存在會有很大損傷，而且也不是最好的方案……這個世界還有很多與我類似的存在，我可以配合你捕捉祂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