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之所以淡定
方元這麼做當然不是心中有底、知道一些什麼東西的緣故，看似胸有成竹，實際上心中懷抱著的也只是賭一把的想法罷了。
至於說如此情況下他憑什麼如此淡定？這卻要歸功於他本身的獨特性格了，畢竟本書從一開始就強調過，方元穿越之前有個外號叫做「淡定帝」，為什麼？就是因為這個——他從來不知道悔恨為何物。
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又或者在某些方面存在缺陷與不足，他只會改過，因為那些而傷到過一些什麼人、做錯過一些什麼事的話，他也只會懷有歉意或直接道歉。
至於後悔？
「後悔有個毛用？」這是方元曾經的口頭禪。
哪怕如今因為自身的緣故而使得自己陷入了這般困境——很有可能是絕境的困境，他會做的也只是反思自己的過錯而已，能改則該，不能改就拉倒。至於其他的，那也就是保持冷靜，儘可能的研究各種脫困方法了——儘力保全自己。
而以如今的情況看來，這層金光所代表著的那個層次是目前的自己根本無力抵抗的，哪怕只是人家留下來的一點手段，也足以坑死自己，那麼自己唯一能夠依靠的也就是眼前一直看不透的這棵樹了……
再雞肋的金手指那也是金手指！說白了這同樣是在賭，賭輸了，這棵樹的確沒什麼卵用，就是一擺設，自己就該考慮全面解放天位主動溝通主世界天地意志的問題了——一直有種「這麼做了會引起一些非常有意思的後果」的感覺，只不過心有顧慮一直沒敢這麼干，而有虛擬宇宙系統做後盾，想必自己也不至於連這個機會都沒有。
至於賭贏了嘛，那自然就代表著這金手指不是真的沒用，只不過是自己實力不夠無法動用罷了，遇到真正的危機情況的時候還是會被動幫忙的……
而方元內心當中覺得自己賭贏的面還是不小的，畢竟在主世界這玩意就一直在幫自己躲避來自更高層次的探查，無論是科技側還是神秘側——否則的話真當開拓者學院是那麼好混的？全人族就那麼幾所而已，而人族如今統治的是整個宇宙！其中不說高手不如狗，至少也當得起強者如雲的說法了，單以方元自身而論，小小天位境算得了什麼？尤其是他還一直刻意的不去動用真正的天心意識、天位之力！
受到觸動的漫天金光果然出現了變化，一陣閃動之間，卻是逐漸的凝化成了一頁金箔紙，上面刻畫著不算密集卻也不算稀疏的花紋，顯現出一種玄奧的美感，彷彿渾然天成一般。
『這是……一種文字？』這種變化方元一時之間說不出好壞，但挺讓他意外的，另外就是那些花紋也給他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硬要說的話有一種每次連接虛擬宇宙系統看到的開場動畫當中——「謹以此紀念我曾經的廢宅時代」那一行字的感覺。
那是一種隱約之間的感覺，虛擬宇宙開場動畫當中那一行當中蘊含著的那種散發出似乎、似乎散發出特殊動靜的文字似乎與自己有一種天生一般的親和力，每次在親眼目睹的時候多會感受到有一絲絲微妙的韻味主動向著他的腦海、心靈當中灌輸，但仔細去感受卻又沒什麼變化可言。
那非常的隱晦，若非情況特殊，方元敢說自己是連一絲一毫恐怕也都極其的難以感知到的。
但眼下，從跟前這張金箔紙之上所感受到的那種波動，卻遠遠要比方元曾經感受到的要「清晰」的太多太多倍！只不過這卻不是說眼前這張金箔紙之上的紋路要比虛擬宇宙開場動畫當中的文字高明太多，事實在方元看來正相反才對。
硬要說起來，眼前這張金箔紙之上的紋路當中擴散出的那種韻味雖然讓他感覺非常的明晰，卻又有一種滿滿的「鋒芒畢露」之感，而且還沒有真正「露」明白，就好像一把剛剛被打造完成的凡鐵菜刀，尚未經過最後一道工序淬火便主動跳出來展現鋒芒，乍一看似乎挺唬人，對比之下……
卻能夠明白，比起這來，虛擬宇宙系統開場動畫當中那一行字便好像是已經進入了「神物自晦」階段的絕世神兵一般！
當然，這也就是凡事兒怕對比，因為珠玉在前——方元經歷在前的又何止珠玉——所以面對此時的情況非但能夠淡然以對，甚至還有閑工夫鄙視這玩意逼格太low。
可實際上呢？哪怕人家二者之間存在著的差別稍微簡單的量化一下彷彿三位數與十三位數放在一起比一樣，懸殊無比的差距卻也輪不到自己一個還在兩位數乃至個位數打轉的小萌新去操心……
說穿了，人家那個層次的，手指頭縫兒里漏下來的一點東西依舊是足夠自己好好都住然後樂呵呵貓到一邊去消化的！
『不過這種感覺……』略帶玩味，方元憑藉一種本能一般的感覺分析著這章金箔紙之上那些花紋所代表著的內容——實際上靠譜的也的確就只有直覺了。
『類似一種契約，半強迫的，卻又沒有過於強迫的條款……並不嚴苛，甚至很可能還有事後消除記憶一類的後手兒在裡面，保證被簽訂者會不知不覺間受到影響。至於更具體的……』
『估計這個世界上天妖宮的那幫先天宅妖就都是這麼回事兒了吧？如果這真是那個人皇留下來的手段，倒還真是夠氣魄。』
心中翻轉折種種念頭，不斷地分析著眼前這張十有八九是一份契約的金箔紙——而且是強制性簽訂的那種，否則就不讓離開意識海的節奏——
只不過方元卻還真就一點要簽訂的意思都沒有。
不簽訂就沒法離開意識海？
方元崇信一句話，那句話是這麼說的，只有五個字：世事無絕對。如果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那麼可以肯定的是雇的專門過來舉例抬杠的僱工沒盡責。
然後……
通體看上去滿滿的山寨頁游風格的「樹」上突然綻放出了一陣難言的「光輝」，其中似乎已經超脫了顏色的概念，同樣不存在所謂的亮度。
光輝消失之後，方元感受到一陣疲憊湧上心頭，同時意識海當中的那一頁金箔紙也稀里糊塗的到了「樹」下，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一小條「樹根」粘住，似乎被當作了養料正在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