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陳燁歇斯底里的怒吼
江晚晴搖搖頭,沒有動怒,也沒有笑:「你已經輸了,無論你詭計百出,到最後你還是輸了!因為,陳燁,這終究是個用實力說話的世界呀!沒有付出努力和汗水,靠小聰明和旁門左道,是永遠無法獲得最終勝利的呀!陳燁,要走向勝利,要成為最強者,只有刻苦努力,付出比別人多幾倍的努力,學習是沒有捷徑的。陳燁,現實不是一場障礙賽,你哄騙隊友,拋棄隊友,你一個人單獨奔向終點,將隊友捨棄在沙地里哭泣,你一個人靠著卑鄙去獲得了勝利,你做到了,但是,在現實中,你永遠失去了獲得最後勝利的可能!覺悟吧,陳燁!」
果然是跟我有仇啊!
陳燁抬起頭看著她,那張幾乎完美的臉蛋,不再是毫無表情,而是微微淺笑、微微低頭——高高在上?
陳燁不爽地說:「麻煩你,暫時,不要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站在那跟我說話,目前,當下,你還沒有獲得那個資格。」
江晚晴憤怒起來:「這就是你的覺悟?陳燁,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你還沒有輸!好,我倒要看看,你畫了些什麼鬼東西!這就是你的答案嗎?隨隨便便寫幾個數字、寫幾個字母、寫幾個式子,這就是你的答案?你開什麼國際玩笑!你跟我開什麼玩笑!你太小看數學了!你太瞧不起人了!就你寫的這些東西,簡直是在侮辱這張卷子,侮辱出卷的老師,侮辱剛才努力做題的所有同學!」
她再次壓抑不住地咆哮起來,隨著她的話語,四周的同學都有些義憤填膺,七嘴八舌地幫腔。
陳燁站起來,只比江晚晴高出一線,但他的氣勢卻立刻壓住了喧鬧的人群,他慢聲開腔道:「江晚晴,你非要以這樣一種高人一等的姿態跟我說話嗎?難道我們不是平等的嗎?不是處在同一水平線上嗎?你問我開什麼玩笑,說我侮辱了一切,今天,我明確告訴你,你給我擦乾淨耳朵聽清楚!世界上的很多事情,不是所見即真理,所聞即真實。還有很多常理難以解釋的,你看不到;很多真實存在的,你聽不見;而更多你不能理解、無法理解、甚至永遠不理解的,它們一直存在著、正確著,不會以你的看法而發生改變!我不知道你我之間發生過什麼,讓你如此恨我,但是今天,不管勝負如何,我請你,捫心自問,錯的是誰,是我嗎,是伍彥嗎,是林老師嗎?什麼都不捨棄,便什麼也無法改變,今天我捨棄尊嚴與你一戰,終究會有什麼被我改變,你看著!」
江晚晴原本白皙的臉,似乎失去了所有血色,看上去更加蒼白。
她僵硬著身體,放下手裡幾乎拽爛了的卷子,沉默著轉身離去。
單再安在喊她,帶著欣喜、滿足和驕傲。
但是,她沒有理會,一步一步走到原位置坐下,趴在桌上單手支著下顎,那姿勢,像極了剛才打瞌睡的陳燁。
看著剛才的一幕幕,林雅跟年組組長付燕打了聲招呼,得到同意后一言不發地離開主席台。
她打算帶走陳燁,沒有再去抗爭的必要了,江晚晴的超強實力讓所有人都有了新的認識,這是一個不可用常理去推斷的天才少女。
或許換一個人,不是江晚晴,陳燁可能還有機會吧!
搖搖頭,將這個恥辱的念頭趕走,她現在不想露出怯懦或者悔恨,她要表現出足夠的堅強,然後站在學生的身後,支撐起他們的腰桿。
走向陳燁,看見他沖自己微笑,林雅也笑著回應點頭,自以為笑得很得體,卻不知自己只是擠出了一絲難看和勉強。
她過去拍了拍陳燁的肩膀,溫柔地說:「我們走吧,這次的失敗不代表永遠的失敗,我們明年再來!」
「明年我們肯定還要來,但是,今年照樣少不了我們!」
陳燁突然不可遏止地憤怒起來,歇斯底里地吼叫著:「我還沒有輸!沒有輸!是誰說我輸了的?究竟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的答卷放在這,就沒有一個人在意?我把題目做完了,所有答案都有了,難道就沒有一個人過來看一眼嗎?為什麼所有人都認為我輸定了,你們不覺得這樣很好笑,很荒唐嗎?」
聽了陳燁的話,林雅愣了足足半分鐘。
她猛地一激靈,精神振作,近乎癲狂地抓起考卷,昂首挺胸,大踏步穿過詫異的人群走向主席台。
大概她此刻的心情,可以用壯懷激烈來形容吧,沒有勝算,但是,我們不認輸!對!我們不認輸!
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師主動迎上來,是高二數學教研組的嚴老師,他從林雅手中接過考卷,微微頷首,表示對他們的支持,然後非常認真地戴上老花鏡,將卷子舉到眼前,神情肅然。
其他老師陸續離開自吹自擂的單再安,輕聲議論著圍聚過去,內心深處,他們對於單再安的所作所為早就不滿了,剛才的稱讚和佩服也僅是對江晚晴的認可,對單再安他們連禮貌性的幾句吹捧都沒有。
所有老師,包括各年組組長,很快圍聚在嚴老師四周,他們都很認真地看著卷子,可惜陳燁只寫了答案,沒有計算過程,除了知道答案的高二老師外,其他老師並不能第一時間知道結果如何?
有人感慨,二十道大題都寫了答案啊,很難相信他是在瞎寫吧,如果真是瞎寫這得有多大的膽量和魄力才行啊!
有老師忍不住好奇地低聲問:「答得怎麼樣?有對的嗎?一定要告訴我有一個對的呀,這樣我心裡都感覺舒坦些,這樣的學生我打心眼裡喜歡!」
「是啊,雖然脾氣倔強了些,但這份勇氣和擔當確實讓人刮目相看,假以時日,一定能在高考大放異彩的。」
「他的表情可完全不像要認輸的樣子呀,這二十道題目,不管怎麼說,應該總有那麼一兩道——」
忽然,嚴老師很不正常地哆嗦了一下,動靜很大,其他人都發現了。
只見他慢慢垂下攥著的手,閉上眼睛深吸口氣,又摘下老花鏡擦了擦重新戴上,動作緩慢而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