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不解
這話一出,丁香、茴香姊妹倆不知怎的齊齊心口一跳。
丁香上前一步就想把花椒香葉兩個搶回來,被茴香一把按住,朝她搖了搖頭。丁香咬著下唇忍了下來,姊妹倆忙不迭地向長輩們使眼色。
秦老娘沒有多想,以為七奶奶不過尋常寒暄客套罷了,這也是常有的事兒,只是呵呵地笑。
坐在一旁看見她過來都沒有起身的小姚氏聽到這話卻是皺了皺眉,這樣的玩笑她也常開,算不得什麼。可從自家這個從來眼高於頂的堂弟妹嘴裡說出來,卻是怎麼想怎麼不對,再想想她之前的做派,更是怎麼想怎麼覺著渾似只黃鼠狼,不由盯緊了她瞧。
而不待秦老娘說什麼,姚氏已是半開玩笑半是真的道:「這兩個小丫頭可是我們家的心肝頭,又自來是我這兩個妯娌貼心貼肉領大的,一天都未離開過身邊,哪裡捨得,就是我也捨不得呀!」
不軟不硬地回絕了她。
那七奶奶也不知道是沒聽明白姚氏的意思,還是怎的,笑著還要說話。
正好站在丁香與茴香對面的杜氏已是留意到了姊妹倆的眼色,再見姚氏言行不似往常,心中一凜,已是向前兩步笑道:「我知道七奶奶的心思,怕也和我一樣,實在是沒閨女欠的慌,別說看見我家這幾個丫頭歡喜的很了,就是走在路上看見別人家雪白(粉)嫩的小丫頭都眼饞,恨不得抱回家養著去。」
一席話說的眾人哈哈大笑,七奶奶也笑,只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明白過來了,面上卻有兩分掛不住。
而仍被七奶奶摟在懷裡的花椒卻是適時的瞪大了眼睛,一臉的害怕,急急地道:「娘別把我們送人!」說著話兒的工夫已是掙脫了七奶奶,拽著香葉一徑鑽到了眾人身後。
大伙兒俱是一愣,隨後皆是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
丁香、茴香兩個不動聲色地走到後頭,摟了兩個妹妹。
丁香這才放下心來,摟著香葉的同時又環顧四周,卻是沒有發現姚舜華的人影。
七奶奶卻是沒顧得上這些,也陪著乾笑了一回,就起身道惱離開了。
來去這樣匆匆,更叫姚氏幾個暗自警醒。
看著她走遠,已經忍了半晌的丁香跳出來正要說話,秦老娘已是朝她搖了搖頭。摟了花椒香葉兩個,輕聲安撫。
到了這會子,饒是羅氏沈氏兩個再笨也琢磨出點兒意思來了,俱是臉色大變。
她們同秦老娘之前一樣,也都以為姚家那七奶奶不過是玩笑話罷了,誰都沒有放在心上,哪裡知道她竟是當真的。
認都不認得,不過算是沾親帶故的轉折親罷了,頭一回見面,開口就要抱了人家的閨女回家養兩天,這是什麼道理?
姚氏歉意地看了兩個妯娌一眼,又忙去看花椒和香葉。
就見香葉仍舊懵懂,花椒卻是一副鬆了一口的模樣,還以為她真是擔心將她們送人的,倒是露出了個笑兒來。
夜裡的席面比中午的壽麵還要豐盛,全是討口彩的大菜。只秦家的女眷們心裡存著事兒,俱是沒有什麼好胃口。好容易吃到席終,略坐了坐,就收了回禮告辭家去了。
出了禮詩圩,忍了一個下半晌,越想越惱的丁香終於把之前在巷弄里遇到了姚舜華的事兒告訴了長輩們知道。
聽說那孩子只問花椒,羅氏不解的同時不由緊緊抱住了懷裡的花椒。其餘小小子小丫頭們俱是一頭的霧水,可長輩們,尤其是姚氏已是反應過來了,那孩子也是驚過風的。
可他問花椒做什麼?再想到他母親的態度,前情后狀一思量,所有人更是心生不解。
雖說直到家去后依舊沒有鬧明白今兒這一出到底是怎麼回子事兒,可羅氏待花椒卻更加上心了,等閑再不肯叫花椒離開自己的視線。
正月初十,郭掌柜的貼身小廝果然如約送了請帖過來,恭請秦老爹並秦家兄弟幾個十二這日赴宴。原本方良已經纏著秦老娘說好了,到那天秦老娘也會去,還會帶上花椒,一道在方家玩個兩天再回來過正月半,秦老娘與羅氏都應下了。
可這樁事兒一出,羅氏哪裡還放心花椒出門的。哪怕是跟著自家婆婆,去的又是自己娘家,她也一百個不放心。
權等著請回菩薩來,才能心安的。
花椒有些明白羅氏的擔憂,這兩天羅氏可是夜夜都要摟著她睡的,自然乖巧。每日只是窩在家裡頭和哥哥姐姐們造房子玩兒,就連院門都不摸的。
至於那些個赤金首飾,小姊妹們都不肯要,那七奶奶一走,丁香就把那金山事兒拍在了桌子上,就連香葉見了都趕緊拿了出來。
老祖母大喜的日子,姚氏不欲多言多事兒,只是連番向羅氏沈氏道歉,並言明必是會給她們一個說法的。羅氏沈氏都是明白人,自然不會給姚氏臉子看。尤其是沈氏,見到底並沒出什麼事兒,兩個小東西也沒受到驚嚇,也就沒有必要把事兒鬧大了。說到底人家還能推脫不過一句玩笑話兒,就拿這句話去問人,反而顯得她們小家子氣,既開不得玩笑,又得理不饒人。
可姚氏卻已是打定了主意,直接就把這些個首飾存在了娘家母親那,還預備過兩天再來趟禮詩圩,討個說法。
小姚氏卻是道:「哪有這樣的好事兒,她這樣放肆,這些個首飾權當給外甥女們壓驚了。」
姚氏卻不認,主意都打到她婆家人身上了,不管她究竟存的什麼心思,既是不給她臉面,她也不耐煩再讓著她。不過是南北販貨賺了幾個錢,狂得她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而家裡的這串兒小小子雖說俱是鬧不清楚這裡頭的事兒,可兩下里一串聯,全都以為那姚舜華慫恿著親娘這是要搶自家妹妹呢,這還得了,一個個把手關節捏得「啪啪」作響,團團轉地哄著花椒和香葉:「椒椒不怕,香葉不怕,等我們進了學,非得把他打趴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