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熟人見麵
穆蘭抬頭，隻見一個醫者穿戴的人，正躲在祥瑞藥鋪的房垛子旁，對他們擺手。
穆蘭詫異地眨了眨眼睛，走過去：“你是？”
阿呆聞到一股熟悉的草藥味，不由得長出一口氣：“我是童濟的，剛才是你們去我們藥店賣藥吧？”
穆蘭點頭：“沒錯，你們掌櫃的忙，不接待我們……”
阿呆不好意思地說道：“是我讓小師弟讓你們走的，唉，實在是抱歉啊，我看你們也沒賣啊，嗬嗬，挺好。”
穆蘭詫異地看著阿呆，什麽叫做沒賣出去挺好啊，又看了看孫胥，這人不會和孫胥一樣也是個傻子吧？
不對，孫胥是裝傻，他是真傻啊。
阿呆也發現自己說話有問題，不好意思一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們可以到我們那裏賣藥。”
穆蘭眼睛一亮：“真的？”
阿呆點頭：“當然了，走吧，跟我回去，先在店裏等我一下，我跟師傅說一下。”
穆蘭反問：“是童老嗎？怎麽，去你們童濟賣藥，都是童老親自接待嗎？”
阿呆歎了口氣，想要說什麽，還是忍住了：“……，先跟我來吧，你們趕上好時候了，額，不是，反正師傅親自見你們。”
“你，你是穆大小姐？！”
童老看到穆蘭，一下子就認出她來，既驚喜，又惋惜。
聽說穆家從京城回來了，童老還不相信，今日一見，才相信那傳言是真的。
穆蘭看著一派仙風道骨的童老，很有禮貌的行禮：“小女子拜見童老。”
童老上下打量著穆蘭，笑著說道：“果然和我猜的不錯，穆大小姐就是個美人胚子，幾年不見，已經成了仙女一般的絕美女子了，不僅如此，周身還透露著一股英氣，看來，跌了個跟頭，並沒有讓你灰心喪氣，還是和以前一樣鬥誌滿滿啊，快，到後院客廳說話。阿，徒兒，前頭帶路。”
穆蘭跟著童老來到客廳，分賓主落座。
童老看著穆蘭指著阿呆，笑著說道：“這是我的關門弟子，阿呆，我真沒想到，來賣藥的是大小姐你。”
穆蘭不好意思一笑：“可不敢，童老，叫我穆蘭就行，我們家的事情，您也應該聽說了一些，這不又回到了老家，尋思什麽賺錢就幹什麽，采草藥還不需要什麽本錢，正合適我這樣沒有錢的，那個，去把草藥拿過來，讓童老看看。”
孫胥對穆蘭傻笑了一下，走出客廳，把放在門口的背簍拎了上來，放在了童老的麵前。
童老並沒有動，隻是低眼看了看，便笑著誇獎道：“不愧是穆大小姐，幹什麽都是這麽出色，全都是上品的藥材。我能問問，大小姐為什麽沒有把藥材賣給祥瑞嗎？”
穆蘭笑著說道：“他們掌櫃的太摳門了，這一框好藥材，隻給我八百文錢，我怎麽可能賣給他們呢？”
童老點頭：“嗯，這確實是大小姐的風格，你這些藥材我要了，打算要多少錢？”
穆蘭做思考狀：“怎麽也得十幾兩銀子吧？”
“多少！”阿呆驚訝地看著穆蘭。
就連處事不驚的童老都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笑著說道：“好，我收下了。”
阿呆更驚訝了：“師傅，這些藥材最多也就值一兩，你怎麽能以十倍的價格收下呢。”
童老看著阿呆耐心解釋道：“以前，大小姐每次來童濟賣藥，都會多給很多錢，遠遠超過這十幾兩銀子，現在穆家有難，咱們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阿呆一聽，恍然點頭：“哦，師傅你這麽說我就明白了，那我這就去取錢給他們，那到底是十幾兩？”
童老對於阿呆的愚笨，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很高興：“你沒有以童濟的現狀勸我，讓我很欣慰，沒想到，我收的三個關門弟子裏，你是最有仁愛的一個，好，很好，去拿錢吧。”
“慢著。”穆蘭抬手，攔住了要出去的阿呆，在兩個人詫異的目光下，從身上拿出一個一個包來。
放在桌子上慢慢打開，露出一顆擦的幹幹淨淨的人參來。
穆蘭看著有些盯著人參看的童老笑著說道：“童老，穆家雖然現在什麽都沒有，但絕不會占別人的便宜，跟不會占童老你這樣的人的便宜，加上這個不足十年的人參，賣你二十兩銀子，還算合理吧。”
阿呆看著人參傻笑道：“這麽一株人參怎麽也值三十兩銀子吧，師傅，咱們也不能占大小姐的便宜啊。”
穆蘭詫異地看著阿呆，對他的評價又高了一分。
童老點頭：“就按照你說的給大小姐拿三十一兩銀子。”
穆蘭還想阻攔，卻被童老叫住：“哎，我們家阿呆說一不二，隻要他想這樣做的，是攔不住的，再說，他說的價格也很合理，你不占我便宜，我自然也不會占你的便宜。咱們做的是生意，不必如此謙讓。”
穆蘭看著童老，略有深意地說道：“其實，我知道童濟現在情況不是很好，是不是？”
童老一愣，不由得反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穆蘭淡淡道：“其實，我已經知道童濟為什麽會舉步維艱了，是不是因為祥瑞賣那些不值錢的湯藥，老百姓圖便宜，都去他們店裏賣藥，時間長了，咱們童濟就沒有人來了。”
童老詫異地看著穆蘭一會，搖頭頭，忍不住笑著誇讚道：“不虧是大小姐，隻是去了祥瑞一趟，就知道原因所在了。沒錯，是我不願意那麽做，才造成了如今這個局麵，可是我並不後悔，哪怕徒弟出走，童濟倒閉，我也會守住醫者的初心。”
穆蘭點頭，突然又想到什麽，問道：“童老是不是太過慮了，你們店鋪的小夥計說今天不就有賣藥的來了嗎？隻要有藥材供著，就憑童老精湛的醫術，童濟不會有事的。”
童老苦笑著把藥材商不再給童濟提供藥材，還有大師兄張仁出走的事情說了一遍：“……，阿仁有自己的追求，作為師傅，我不能攔著人家的前途，童濟就那麽幾家賣藥的掌櫃的，一下子都不來了，童濟就成了無源之水，一個月之後，童家的百年老字號就要毀在我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