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張濟一怒為紅顏,李儒慘遭丈八矛
都亭大營,自清晨時起,壞消息便一個接著一個的傳到董卓耳中,楊奉造反,李肅反水,獻帝西去,董雯被殺,此時洛陽已經被呂布牢牢控制在手中,此時董卓非常後悔沒有在虎牢關慘敗之後立刻返回洛陽,非得在都亭停留五天,就是這五天給了呂布可乘之機令他猛虎掏心佔領了洛陽,接到消息的李儒立刻趕到董卓帥帳和董卓商議,此時李傕郭汜已經帶著部隊去了長安,自己身邊只剩下張綉、張濟、文聘、以及從汜水關死裡逃生的幾名偏將,唯一可以信任的只有自己這個女婿了。李儒仔細分析了戰局后和董卓商議:「岳父,事到如今形勢已經如同弦上利箭不得不發,我們埋伏在暗處的所有棋子眼下必須全部發動。」董卓聞言,雖然有所領悟,卻頭疼的說道:「如今我們的退路被阻斷,如何將消息傳遞出去啊。」李儒聞言,笑道:「岳父莫不是忘了王越?」董卓聞言,不禁眼前一亮,站起身來說道:「莫不是那個匹馬入賀蘭獨戰數百羌兵斬殺敵軍首領后全身而退的王越。」李儒笑而不語:「王越先生,一切全都託付在您身上了。」話音剛落,一名身穿青衣頭帶面罩的男子走了進來。
都亭聯軍大營,此刻十八路諸侯除了曹操、孔融外全部到齊,以虎威將軍趙雲和北平太守公孫瓚居首,河內太守王匡、山陽太守袁遺、濟北相鮑信、長沙太守孫堅、徐州刺史陶謙、豫州刺史孔仙、南陽太守袁術、兗州刺史劉岱、冀州刺史韓馥、上黨太守張揚、陳留太守張邈、西涼忠武校尉馬岱、東郡太守喬瑁擁兵三十萬結成一處把董卓軍陣外方圓六十里內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因此董卓僅剩的幾名部下將領不敢大意,以張濟文聘為首他們用八萬飛熊軍分作兩隊在大營外依靠地勢布置了四道防線,第一道防線以巨石拼接在外以黃泥塗抹搭成高牆,其上布置著最精銳的弓箭手和強弓勁弩,射程遠達百步,張濟就是憑藉著這第一道防線擊退了張飛近乎搏命的衝殺,將其手下六百白馬義從全部殲滅,其本人也是身中三箭,若不是關羽聯手趙雲、龐德兩大猛將親自前往救援,張翼德恐怕已經萬箭穿心了,饒是如此三人帶來的部隊也被張濟的弓箭手殺傷了大半。第二道防線便是綿延五里的陷坑暗箭,密密麻麻不計其數的布置在地面上,專門對付諸侯聯軍的騎兵,第三道防線是李儒親自設計的火牛陣,用數千頭烈性公牛結成陣仗,每頭牛周身披著重甲,重甲上載著硫磺乾柴,每當蠻牛衝擊時便點燃乾柴,效仿齊國田單之法進行攻擊,第四道防線也是董卓最後的防線,就是由十餘萬死士集結而成的四象六合陣,欲殺董卓必須先破四道防線,儘管諸侯聯軍一時間奈何不得董卓,不過董卓想要突圍而出也沒那麼容易,在陳宮、、荀攸、賈詡以及不久前趕來的荀攸叔父荀彧的聯手設計下,趙雲、公孫瓚、關羽、張飛各帶一對分四個方向設置了層層阻礙,馬岱帶著西涼騎兵往來接應,文聘、張綉也曾三次率領飛熊軍妄圖突圍,均被四方守軍打退,戰局也自此陷入僵局。
這日,張綉正在巡營忽見遠處駛來一個車隊,警覺的張綉立刻命令弓箭手張弓搭箭嚴防敵人偷襲,等到車隊近前張綉頓時大吃一驚,那駕車之人竟然是叔父留在洛陽的管家,只見老管家在高牆下顫顫巍巍的喊道:「勞煩通報,就說振威將軍張濟之妻前來投奔!」自從洛陽陷落後,董卓自知瞞不了多久,於是在王越出發之後立刻召集部下將事情的經過緣由告訴了眾人,西涼軍部下大多是跟著董卓從涼州一路打過來的,對於洛陽沒有多少留戀,只有像張濟這樣的有家室的人多少對此事有點顧忌,按說張濟早就娶了鄒氏並且一直把愛妻留在靠近涼州的代縣,只因為董卓進京之前看董卓趾高氣昂胸有成竹的架勢,張濟這才一咬牙把愛妻接到了洛陽,誰料想董卓面對呂布的攻擊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先丟汜水關,再丟虎牢關,想著趕回洛陽吧,卻被趙雲帶著八部諸侯十幾萬人繞道汜水關搶先一步堵在了都亭,自從聽聞洛陽失陷,愛妻生死不明后,張綉便看到叔叔每天強打著精神巡視眾軍,心中也是十分悲痛,如今見到老管家,張綉不由得喜出望外的喊道:「吳管家,嬸嬸鄒氏可在車上?」
車內鄒氏聞言,遂示意身旁侍女拉開車簾出現在了張綉面前:「承蒙小將軍記掛,賤妾無恙,將軍莫要懷疑,還請速速放行入營啊!」看到嬸嬸安然無恙,張綉登時大喜過望,立刻吩咐道:「快打開營門!」「且慢!」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了李儒的聲音,張綉轉過身去,只見李儒在左右副將孟安郎姚啟光的保護下帶著二十名衛士走了上來。
李儒探頭看了看牆下的鄒氏,遂冷冷的對張綉說道:「小將軍,如此冒失萬一放進來的是敵軍細作引出了亂子,這責任你可承擔的起嗎?」張綉自投軍以來勇猛無畏每逢戰鬥必定衝鋒在前,由此給李儒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兩人私下交流的也是頗為投機,此時張綉並未察覺到李儒言語中的不滿,而是滿不在乎的說道:「文優太過謹慎了,嬸嬸帶我如同親兒一般,我又怎會認錯了自己的母親呢,勿要遲疑速速開門。」說著,張綉繞過李儒便要拉下閘門,卻聽到李儒一聲厲喝道:「大膽,來人,把張綉給我拿下!」張綉沒有想到李儒當真和自己翻臉,毫無防備之下被兩名虎背熊腰的壯漢一把按翻在地,身邊張繡的親兵見狀拔劍欲出,卻被李儒帶著的衛隊隔開,眾人見李儒的佩劍已經抵在了張繡的脖子上,遂不敢亂動,場面被控制了下來,張綉見李儒如此行為,血氣方剛的他也火了起來:「李文優,你敢動我?難道你忘了虎牢關失陷的當晚是誰換上了你的盔甲吸引敵軍的注意力……」李儒毫不客氣的打斷道:「軍法不容情,我李儒只知道效忠主公,有誰膽敢做出威脅主公安全的事情,我李儒絕不姑息,來啊,亂箭齊發,把這些細作給我統統射殺。」
與此同時,一支利箭劃破空氣一下子射在了李儒持劍的右臂上,趁著眾人瞠目結舌張綉掙脫身邊壯漢的控制一拳一個把他們統統打翻在地,李儒抬起頭來,只見張濟帶著三百親兵怒氣沖沖的走了過來冷冷的對李儒說道:「城下是我張濟的愛妻,我看誰敢傷她一根頭髮!」說著,張濟叔侄挾持著李儒打開了營門一步一步走了出來,這一番話說的擲地有聲,城下的鄒氏聽到不禁熱淚盈眶,見自己的丈夫為了自己正挾持著自己的上司,鄒氏連忙的喊道:「夫君莫要動怒,切不可因為奴家傷了夫君君臣和氣,奴家自當前往代縣等候將軍,將軍千萬保重啊!」張濟一貫對這妻子寵愛有加,此時如何肯罷手,遂正色道:「夫人無慮,為夫定保得夫人無虞。」正說話間,不遠處張飛又帶著數百騎兵沖了過來,張濟見狀不由得大驚失色,連忙一巴掌把李儒推倒在地,自己快步衝上前去攔腰抱起鄒氏,此時張飛已經趕到,手中丈八蛇矛已經高高舉起對準了張濟的后心便要刺出,張綉救叔心切連忙抓起身邊最靠近自己的一人,也顧不得看他是誰抬手便扔了過去。這李儒被張濟這一巴掌撞得七葷八素還來不及緩過神來便被張綉一把拎起奔著張飛扔了過去,此時張飛的長矛已經刺出,猛然間一陣疾風奔著自己面門襲來,張飛不由得懊悔的改變丈八蛇矛的軌跡,反手將長矛橫杆打了出去,張飛力道何其大?看似輕盈的一個舉動竟把李儒活活打的口吐鮮血暈倒在地上,而張濟夫妻正是趁著這一個空擋跑進了營中,張綉見自己闖了大禍,連忙拚死上前相救,城上孟安郎、姚啟光也指揮著弓箭手放箭掩護,張飛攻擊不成,又被箭雨阻隔,只好帶兵撤回了本方大營,李儒也因此撿回了半條命。
如此一番大波折早有軍士前去稟報了董卓,董卓聞言不禁大怒,當即帶著兩千飛熊軍趕到了前線,此時張飛已經退去,李儒因為受了張飛一擊躺在病榻上嘔血不止,其副將孟安郎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董卓,原本還怒髮衝冠的董卓,一聽說張濟那貌美如花的夫人來了,萬丈怒火頓時下去了一半,要知道董卓好色天下皆知,此番離了洛陽出征虎牢關他足足帶了數百女子供其享樂,可是張飛一把大火把他燒的焦頭爛額抱頭鼠竄,待到在都亭站住腳他才發現自己帶來的女子早就跑的沒影了,壓抑了許久的慾火在董卓看到鄒氏的那一刻被徹底點燃了,只見董卓徑直繞過張濟叔侄走到鄒氏面前露出了滿嘴牙齒:「夫人一路受驚了,放心,到此便是到家了,咱家,定然保得夫人無恙,啊!哈哈哈。」說著,便伸出一雙粗糙的大手想要撫摸鄒氏的臉頰,張濟見狀,連忙擋在愛妻面前對董卓說道:「主公,今日事出有因,張濟不敢乞求主公寬恕,但求戴罪立功!」一下子便把董卓的興緻毀了個盡凈,於是董卓拂袖道:「你自己知道就好,再有下一次,咱家決不饒你,今天晚上大營設宴款待尊夫人,你們二位一定要來。」說著,也不待張濟答話,便帶著衛隊離開了。見董卓走遠后,鄒氏不禁被嚇出了一頭冷汗,只見她伏在張濟肩頭道:「夫君,這主公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奴家有些不寒而慄啊!」張濟拍了拍愛妻的手,安慰道:「別怕,有我張濟在,天大的事情我來替你擋著。」
聯軍大營,呂布早在三日前便已經趕到了,在荀攸的引薦下見過了他的叔叔荀彧,不見不知道,一見嚇一跳,王佐之才真是當之無愧啊。荀彧(163年-212年),字文若。潁川潁陰(今河南許昌)人。東漢末年著名政治家、戰略家,曹操統一北方的首席謀臣和功臣,被稱為「王佐之才」。荀彧在戰略方面為曹操規劃制定了統一北方的藍圖和軍事路線,曾多次修正曹操的戰略方針而得到曹操的讚賞,包括「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迎奉天子」;戰術方面曾面對呂布叛亂而保全兗州三城,奇謀扼袁紹於官渡,險出宛、葉而間行輕進以掩其不意奇襲荊州等諸多建樹;政治方面為曹操舉薦了鍾繇、荀攸、陳群、杜襲、戲志才、郭嘉等大量人才。荀彧在建計、密謀、匡弼、舉人多有建樹,被曹操稱為「吾之子房」。兩人秉燭夜談,荀彧先是為呂布分析了當前的形勢,據荀彧所言,雖然目前表面上聯軍佔了上風,但是仔細分析不難發現,幾次戰鬥聯軍都未同董卓主力相對,不說別的,董卓十二萬人在倉惶逃竄的情況下轉眼之間就能夠建立起如此牢固的防線,有此可見董卓軍隊強悍的戰力。越談下去呂布越佩服荀彧的見識,而荀彧本人也被呂布一身忠義之氣所折服,當下兩人抵足而眠,洗沒洗腳就不知道了。
張飛返回大營,不顧兄長劉備的阻攔當場向呂布發起了牢騷:「將軍,能打不打,太憋屈了。這張濟就這麼點本事,當初在虎牢關外您帶著我們一個上午就攻破了他的十二座大營是何等的意氣風發?為何今日就慫了?」呂布聞言,大笑道:「翼德豪氣干雲在下佩服,不過董卓十餘萬人集合在一起,如果強行破陣必定會給我軍造成重大傷亡,因此奉先才不敢擅自進攻,不過翼德放心,五日之內一定讓你殺個痛快!是吧,文和?」身旁賈詡出列道:「全憑主公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