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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計中計環環相扣,生嫌隙禍起蕭牆

  「將軍,你說會不會有埋伏啊!」李堪跟在韓遂身邊說道「自開戰以來每逢惡仗李文侯就把咱們的弟兄往前派,連閻行也折了,要不是您有先見之明讓末將收攏殘軍壯大隊伍,咱們金城軍怕是早就完了。」


  副將馬阮接話道:「將軍,弟兄們現在議論紛紛,大多數不想繼續打下去,何苦為那李文侯賣命呢?「


  程銀忍不住也勸說:「就是將軍,那李文侯一直因為你私自收容成家寨的成宜和他手下的萬餘寨兵耿耿於懷,還有山賊楊秋,馬匪候選、張橫,說句難聽,弟兄們私底下都在流傳要不是李文侯忌憚將軍手下的四萬大軍,早就把咱們金城軍一口吃掉了。」韓遂擺了擺手,安撫眾將士的情緒道:「好了,現在兩軍聯合,切記不要互相猜疑。」


  正說話間,前方斥候來報:「稟報將軍,成家寨漢軍糧草大營突然起火,火勢兇猛難以抑制,請將軍前往查看。」「哦?這倒是奇了?」韓遂有些詫異「難不成那李文侯還派了其他人前往劫營?走,去看看!「說著,催動戰馬賓士而去。身後大軍自動跟上,緊緊護衛住韓遂。


  「文台將軍,你說呂將軍為何不讓我等在此設伏,卻要燒了自家的糧草大營。」馬超疑惑道。孫堅笑了笑,轉身對馬超說道:「咱們的糧草全都轉移到了不遠處的山谷里,由我的部下程普韓當護衛,這一下就帶走了進兩萬人,咱們只剩下不到千餘人了。」說到這裡,只要不是傻子都會明白,就憑這千餘人打伏擊,如同送死一樣。


  正說話間,先鋒黃蓋快馬趕來稟報:「將軍,前方四十里出現敵軍,人數不詳,只是隱約見到了韓字旗號。」「是韓遂匹夫!」馬超聞言登時大怒「這匹夫害死我母親,我與其不共戴天。」說著,便要衝上陣去斬殺韓遂,幸虧黃蓋手疾眼快一把拉住馬超的胳膊勸說道「將軍,小不忍則亂大謀,千萬不要一時衝動破壞了奮威將軍的計劃啊!」聽到呂布的名字,馬超這才冷靜下來,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氣,轉身對兩人說道:「是孟起衝動,給兩位將軍賠罪了。」孫堅滿意的走上前來拍了拍馬超的肩膀,對他囑咐道:「不愧是馬家子孫,我孫堅沒看錯人,不過千萬記住,做戲就一定要做得像樣。」


  「哇,還真是燒著了,不過看樣子好像是敵軍自己燒的。」李堪望著成家寨中舉著火把的漢軍士兵,對韓遂說道。


  韓遂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敵軍為何要燒毀自己的糧草?莫不是走漏了風聲?不好!」正說話間,四周的樹林中忽然閃出無數的火把,霎時間喊殺聲響成一片,只見馬超黃蓋各自舉著兵器緊緊跟在孫堅身後,夜空中,頭戴赤幘的孫堅顯得格外意氣風發,只見他抱拳道:「韓將軍,渭河一戰,別來無恙否?」


  韓遂笑著回答道:「蒙孫將軍記掛,一切安好。」「未必吧?若是安好,又何苦被逼到這鬼門關中以身犯險呢?」孫堅笑道「文台雖不敢狂縱,不過韓將軍,眼下某與馬孟起聯手對敵,將軍可有勝算?」「這……」聽到這句話,韓遂不禁一語頓塞,這孫堅的勇武是聯軍公認,當日渭河大戰,孫堅身重六槍三箭依舊從梁元碧和閻行手下搶回了張溫的遺體,時人稱之為江東猛虎,如今又有馬超在側,更是如虎添翼啊,想到這裡,韓遂看著樹林中數不清的火把,不禁嘆了口氣,幽幽的回答道:「沒有。」


  「韓將軍,文台敬你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孫堅正色道「你速速退去,還是不要以身犯險了。」李堪馬阮看著不遠處馬超緊按望月槍挺身欲出的樣子,對雙方差距心知肚明的兩人心中不由得緊張起來,倒是程銀撞著膽子問了一句:「孫將軍,為何你方糧草大營著起火來?」黃蓋聞言,轉過去頭去給馬超使了個眼色,馬超會意,張弓搭箭對準程銀叫道:「著!」只聽嗖的一聲,程銀頭盔應聲而落。


  「韓遂,家父有言在先若是此番在戰場上相遇定要讓我放你條生路。」馬超臉不紅的扯謊「你別不識抬舉,再不離開,我的提盧望月槍可要飲血了!」說著,黃蓋也時不時的舉起手中一對鋼鞭,大有衝殺之意。孫堅淡然的對韓遂說道:「將軍,此番叛亂李文侯為首惡,陛下早已下旨,只懲首惡不論其它,此番李文侯故意將將軍的行動路線透露給我軍,足見其心腸之歹毒,將軍何苦替他賣命?不如棄暗投明歸順朝廷,你我聯手抗敵可好?」韓遂聞言,沉默了好久方才抱拳道:「文約多謝將軍,我又何嘗不知李文侯為人陰險歹毒?只是此事事關重大,還容將軍允許文約回營後集合我軍將領共同商議不遲!」


  孫堅點了點頭,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自然不在過多的逼迫韓遂,只是抬手道:「將軍深明大義,文台料想將軍一定不會走錯路的,請!在下在武威恭候將軍大駕!」


  武威城外,李文侯大營。


  「將軍,今日混戰,我方損失步騎兵近四萬人,大小將校折了七十餘名。」北宮伯玉臉上纏著繃帶向李文侯彙報到。


  李文侯憤怒的拍了拍桌子,此時他已經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北上突襲漢軍糧草大營的韓遂身上,他低頭看了看被馬騰震裂的虎口,心下感嘆道:「這呂布不在,仗也不怎麼好打啊!」想到這,李文侯舉起酒杯將烈酒一飲而盡,轉身對眾人說道:「命令駐守彰縣守衛糧草的李傕郭汜率本部五萬大軍立刻開拔前來支援。」


  可惜,此刻的彰顯早已不是李文侯的轄區,而是董卓的地盤了。


  「哈哈哈!」董卓得意的笑道「兩位將軍棄暗投明,我董卓替天子感謝兩位啦!」大概是看到兩人身後的五萬雄獅太過於激動,董卓一時沒站住險些栽倒在地上,多虧李傕郭汜眼明手快攙扶住董卓,董卓臉上的肥肉一抖,咧嘴笑道:「我早就備好了最肥美的牛羊美酒,就等著將軍和麾下士兵前來開懷暢飲了,哈哈哈,請!」說著,一手拉著一人就往府中走去。


  看著院子里堆積如山的牛羊美酒,聽著董卓讓部下昨晚上背了一夜的讚美之詞,這五萬將士何曾受過這種待遇?包括李傕郭汜正內,所有人立刻跪了下去對董卓說道:「我等誓死效忠將軍!」董卓得意的看了看一旁的李儒,將李傕郭汜扶起,轉身對眾人說道:「各位,今日兩位將軍來投,實在是一大喜事,咱們再來個喜上加喜如何?」


  華雄搭著李傕帳下先鋒張濟的肩膀問道:「將軍,什麼喜上加喜啊?」在一片起鬨聲中,董卓拉起李儒的手當眾宣佈道:「將我的女兒,嫁給李儒李文優,自今日起,李文優便是我的軍師祭酒!」


  「什麼?李傕郭汜燒了糧草帶著五萬多人投降董卓了?」李文侯臉色一陣慘白,跌坐在地面上。


  「稟報將軍,韓將軍回營了。」北宮伯玉進來說道「這個韓遂出去一趟脾氣還漲了,對我不冷不熱的!」不多時,韓遂面色鐵青的走了進來:「將軍,在下失手了!」李文侯顯得難以置信:「不可能?我的情報絕對不會出現差錯,文約,你確定你沒有走錯?」


  話音未落,韓遂身邊候選怒喝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懷疑我們私通敵軍不成?」北宮伯玉早就憋了一肚子氣,忍不住反駁道:「我們激戰一天損失慘重,你們卻毫髮未傷,懷疑你們有什麼不對么?那李傕郭汜剛剛燒了聯軍的糧草投降董卓了。」還未來得及震驚李傕的叛逃,馬阮、楊秋,候選程銀就紛紛拔出佩劍怒視北宮伯玉道:「老子還沒懷疑你們故意設套讓我們鑽呢!」


  北宮伯玉、程蒙、程勇也不示弱,紛紛拿起武器說道:「你們要造反是吧!」一時間雙方禁衛各自操刀在手,營帳內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擔心禍起蕭牆自亂陣腳的宋楊連忙打圓場道:「眾位將軍莫要傷了和氣,當務之急是大軍先行退回金城,之後再作商議,你們覺得呢。」李文侯也自覺失言,喝令北宮伯玉等收起兵器,好言勸道:「文約,是在下失言,咱們先行退回金城匯合邊章將軍,你看如何?」


  儘管心中已經有了芥蒂,但是韓遂依舊不動聲色的回答道:「但憑將軍做主。」說著,帶著候選等人退出了帳篷。北宮伯玉憤怒的將佩劍往地上一插,恨恨道:「好個不識抬舉的韓文約。」李文侯也有些不滿的擔憂道:「今日一消一漲,聯盟雙方的兵力幾乎等同,看來這韓遂往後怕是愈發難以控制了。」宋楊擺擺手,示意北宮伯玉二人莫要多言,轉身命令道:「傳令各軍即刻拔營,以最快的速度退回金城。」


  監獄中,閻行一個人面對著窗口盤膝而坐,閉目養神。


  「是不是在下的大限到了?」聽到牢門打開的聲音,閻行閉著眼睛緩緩開口道「來吧,大丈夫終歸一死,只可惜了在下生平之志尚未實現,可悲可嘆!」兩名衛兵推開牢門,呂布深呼吸了一口氣,在袁若男的攙扶下走了進來:「敢問將軍生平之志若何?」看到閻行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守門的衛士不禁有些惱火了,他用力敲了敲門框不滿道:「小子,奮威將軍親自來看你,你這是什麼態度?」


  聽到面前之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呂布,閻行不禁有些驚訝,只見他緩緩站起身來對呂布說道:「你就是并州刺史,奮威將軍呂布?」呂布抽出被袁若男緊緊托著的左臂,獨自站在閻行面前抱拳道:「不才,正是在下,久仰將軍大名,今日終於得見將軍本尊了。」閻行聞言,不禁苦笑一聲,慚愧道:「敗軍之將,怎敢勞將軍大駕。」


  呂布笑道:「將軍言重了,還未請教,將軍心中之志。」說著,並不嫌棄牢房髒亂盤膝坐在閻行對面。隨行的袁若男將帶來的酒菜擺放在桌子上后,便帶著衛士退下了。閻行看著呂布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心中不禁對他又多了幾分好感,也坐在呂布面前說道:「彥明自幼困居邊塞,目睹了漢胡互相殘殺的慘狀,因此立志,有生之年定要輔佐賢君明主穩定邊塞局勢,緩和漢胡關係,看到各族的旗幟可以共同飄揚在蒼穹之下!」呂布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舉起桌上的酒杯對著閻行說道:「將軍之志在下佩服,來,敬將軍一杯!」


  「只是,韓遂可是將軍心中的明主?」放下酒杯,呂布問道。閻行嘆了一聲,又拿起酒杯飲了一杯:「韓將軍雖非明主,卻對彥明有救命之恩,古人云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彥明不想被世人唾罵為無情無義之輩!」呂布搖了搖頭:又是個一根筋的。雖然有些難過不能將閻行招攬到自己麾下,但是立刻調整情緒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既然如此,請將軍立刻返回金城。在下得到情報,李文侯聯手金城邊章欲對韓將軍痛下殺手,將軍如想救下韓遂,必須即刻立刻離開。」聽到呂布的話,閻行的手一哆嗦,精緻的酒杯扣在地上:「將軍此話當真?」


  「兵器馬匹早已準備妥當。」呂布飲了一杯酒,正色說道「皇甫嵩大人那裡在下已經打好招呼,將軍若是信得過在下,請即刻返回金城。」閻行稍作遲疑后,當即起身行禮道:「此番算是彥明欠了將軍一個人情,日後定當奉還!」呂布站起身,扶起閻行,略帶深意的說道:「請將軍轉告韓將軍,浪子回頭,陛下願用百擔黃金相換。」看著閻行匆匆離開的背影,一直守候在門外的袁若男彎著嘴角對正在飲酒的呂布說道:「又一個落入你陷阱的獵物啊,嘿嘿!」呂布看著月光下袁若男恬靜的臉,略帶得意的說道:「雕蟲小技,姑娘見笑了。如此良辰美景,一人獨飲實在無聊,不知姑娘是否有興趣陪在下小酌幾杯?」袁若男環視一下屋中的擺設,不禁皺著眉頭問道:「奮威將軍,您習慣在牢房裡喝酒嗎?」


  金城太守府,北宮伯玉不顧正在說笑的李文侯和邊章,推門而入憤怒的將佩劍扔在桌上怒罵道:「韓遂匹夫,欺人太甚!」


  「將軍,這是怎麼了?」李文侯一頭霧水的問道,身邊宋楊端起酒杯遞了過去「先喝一杯吧!」北宮伯玉拿過酒杯將烈酒一飲而盡,余怒未消的說道:「剛才我去找韓遂商談分配糧草的問題,他居然比預定的分配數量多要了一倍,我仔細一查才知道,這個匹夫居然趁著咱們強攻武威的時候,擅自收容了萬餘散軍,現在他的部下已經達到了四萬多人,比咱們的人馬多出不止一星半點啊!」


  聽了北宮伯玉的話,三人的臉色全部凝重了下來。邊章有些擔憂道:「將軍,如此一來咱們的的力量可就處於劣勢了,你沒有責問他為何私自擴充隊伍嗎?」北宮伯玉一拍桌子:「怎麼可能不問,還沒問幾句,韓遂身邊的李堪等人就火了,說李將軍假公濟私,每逢惡戰便讓金城軍上前拚命導致韓遂部下損失嚴重,自己擴軍補充兵員是天經地義!」


  「放屁!」一貫冷靜地李文侯聽到這句話不禁暴跳如雷「老子的部隊從邊關一路打到長安死了多少人,他們是瞎子嗎?」宋楊皺著眉頭緩緩開開口道:「雙方嫌隙已生,必須要儘快處置,不然難以團結力量對抗朝廷大軍啊!」北宮伯玉聞言,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殺機,只見他按著劍鞘冷冷的說道:「無毒不丈夫,咱們不如……」說著,做了個殺的手勢。


  「彥明?你回來了?」看到閻行完好無損的回來,韓遂有些喜出望外「好,好啊,這下子老夫心中有底了。」


  閻行跪倒在地上,對著韓遂行禮道:「將軍,朝廷大軍勢如破竹不可阻擋,這就說明大漢距離日薄西山的境地還很遙遠,請大人為了麾下幾萬將士的性命三思!」「就是,大人,李文侯根本不把咱們放在眼裡,咱們何必為他賣命啊!」馬阮勸道「咱們如今有四萬人馬,就算是投降朝廷懾於將軍兵威也不敢拿咱們怎麼樣的?」


  看著滿院子稚嫩的年輕面孔,韓遂皺著眉頭躊躇了一會兒,轉身對身邊候選說道:「立刻去軍營將李堪、成宜、楊秋和張橫叫來!就說本將軍有要事相商,同時命令全軍進入戰備狀態,彥明,你前往軍營替老夫統領全軍,密切注意李文侯的動向。」


  「將軍,閻行回來了!」程蒙走進中軍大帳,對著一身戎裝的李文侯邊章兩人說道「韓遂剛剛把他的幾名副將全部召進了議事廳,閻行已經接手金城軍並且擺出了戰備架勢!」北宮伯玉勸道:「將軍,韓遂已經準備要動手了,情勢緊急再不動手一切都完了!」


  「奶奶的,那就干!」李文侯一拍桌子「北宮伯玉,你立刻帶衛隊前往金城太守府,趁著雙方的部隊尚未入城迅速解決了閻行,免得造成大規模的內鬥,其他人,跟我去議事廳,我倒要看看,這韓遂匹夫此番還能如何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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