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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察汗台計赴洛陽,袁本初怒打張讓

  草原深處,南匈奴32部落首領接到大單于羌渠飛鷹令齊集王庭,他們隱隱的感覺到出征并州的大軍似乎遇到大麻煩了。


  王庭帥帳中,32部首領面面相覷的注視著端坐在主位的大單于羌渠。許久,羌渠面色鐵青的傳出一聲哀嘆,用失去活力的眼神掃視了在座的諸位部落首領,緩緩開口道:「今日以飛鷹令急召各位前來,是因為咱們的南下大軍已經回師王庭了。可惜他們不是凱旋而歸,而是被蠻子連敗數陣,損兵折將后,自己撤回來的。」


  此言一出,所有首領紛紛議論起來,原本靜寂的帥帳中一時間如同菜市場般喧囂。回鄂部首領於夫羅站起身來用充滿質疑的口氣問道:「不可能,大單于,咱們匈奴勇士縱橫草原多年未嘗一敗,此番七部聯軍人多勢眾更有鮮卑大可汗軻渠的萬餘戰騎相助,怎會被蠻子連敗數陣啊?」羌渠擺擺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緩緩開口道:「我知道眾位不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此番南下,我們非但折損了近三萬狼騎,連我的大兒子兀力昆夷也也被蠻子抓去了。」


  「什麼?」原本安靜下來的王庭聽聞此言又炸開了鍋。要知道大王子兀力昆夷憑藉一身勇力在各部的會盟中力壓各族勇士,從無敗績,此番竟連他也被敵人抓了去,真是難以想象。


  坐在一旁許久的察汗台這時站起身來,沖著各位族長行禮道:「各位前輩,此戰情形出乎預料,眾位一時間不相信不足為奇。只是眼下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救大哥一命,眾位素來知曉大漢皇帝昏庸無道,貪婪好色,因此晚輩提議,從各部落挑選美女三十名,播出牛羊五萬頭,駿馬3000匹,父親也願拿出去年鮮卑大可汗贈予的3顆東海明珠,用以贖回大哥。」


  「兒啊,此舉會不會讓那些蠻子覺得咱們草原勇士軟弱可欺啊?」羌渠擔心道。察汗台搖搖頭,跟眾人說道:「眾位放心,晚輩不會讓草原勇士的尊嚴白白喪失,鮮卑大可汗軻渠已經快馬趕回鮮卑,召集鮮卑七大勇士與我共同入洛陽,我們奪回尊嚴的機會就在那時……」


  察汗台眼中閃過一絲殺機,他遠遠的望著南方緊攥拳頭輕聲念道:「呂布,我察汗台不會這麼輕易認輸的!」


  官道上,呂布和成廉、高順帶著七百勁卒押解著匈奴大王子兀力昆夷在十常侍段圭的帶領下緩緩向洛陽走去。聽著身後馬車中不時傳出的尖銳笑聲,呂布從心底里感到厭惡,幾天前與丁原談話的場景又浮現在腦海中……


  ……子夜時分,呂布站到了丁原門前。


  「丁大人,夤夜傳末將前來不知所為何事?」進入屋中,呂布抱拳道。


  「奉先,你可知當日我為何要親自上陣擊殺匈奴?」招呼呂布坐下后,丁原撫了撫鬍鬚,用滄桑的聲音問道。想起白天身為一方大吏的丁原在段圭面前謙卑的樣子,呂布的心中似乎明白了幾分:「大人,莫不是因為那十常侍?」


  丁原哀嘆一聲,將右手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有些無奈地仰起頭,背對著呂布說道:「當今天子昏庸無道,寵信宦官霍亂朝政,加賦稅重徭役,壞朝綱害忠良,弄得大臣人人自危。我一時疏忽導致草原狼騎攻入并州,張讓的宦官必會在陛下面前參我一本,而陛下勢必會因我一人之過株連并州將士,因此我才想以一死來封住十常侍的嘴,免得累及并州將士啊!」


  聽丁原說到此處,呂布恍然大悟:「原來我并州軍立此大功而不受封賞皆因那十常侍擾亂聖聽所致!」丁原點點頭:「而且此番陛下命你押解兀力昆夷進京也是受那張讓蠱惑,懷疑咱們并州軍利用戰亂私自擴充實力圖謀不軌,因此,奉先,你此番上京一定要謹慎再謹慎,絕不能落人口實,要知道并州軍一萬七千名將士能否存活,全仰仗你呂奉先啊!」……


  ……「將軍,將軍?」看到呂布默不作聲,隨行的成廉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忙策馬上前詢問道「將軍,怎麼了?」。


  「哦!」呂布從沉思中回到現實,晃了晃腦袋說道「沒事,咦,成廉,高順將軍呢?」呂布四下不見高順,便問成廉。成廉在馬上指了指段圭乘坐的馬車後面:「高將軍說,雖然這是我大漢境內但也不能大意,他親自帶著100精兵將囚車團團圍住,防止有人劫囚。」


  看到高順謹慎的做法,呂布滿意的點了點頭,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大腦中浮現出了後世對於高順的評價:順為人清白有威嚴,不飲酒,不受饋遺,所將七百於兵,號為千人,鎧甲斗具皆精鍊整齊,每所攻擊無不破者,名為陷陣營。陷陣營,陷陣營,七百餘……對啊!就是陷陣營。


  想到這裡,呂布立住大宛馬,對身邊成廉說道:「你去把高將軍喚來,就說我有要事相商!」歷史上高順的陷陣營可是威震天下的虎狼之師,出并州,戰洛陽,奔河北,下中原,區區七百之眾卻令各路梟雄頭疼不已,這樣剽悍的部隊不早早創立,豈不是浪費了高順這百年一現的大將之才?


  不多時,高順飛馬趕到呂布面前,將青龍槍橫放在馬鞍上,對著呂布抱拳道:「將軍,有何吩咐?」呂布將手中方天畫戟置於馬鞍上,放慢行軍速度,與高順並駕齊驅道:「高將軍,自九原會戰時,布便注意到,高將軍極少騎馬,上陣廝殺時也是步行作戰,依布想來,將軍似乎更善於統率步軍作戰?」


  高順聞言,露出滿臉欽佩的表情,抱拳答道:「將軍觀察之精細,末將萬分欽佩。將軍所言不錯,末將自祖父起三代為將,租、父兩代統率步軍多年,悟出一門獨特的練兵之法授予末將,只可惜一來并州軍多於羌胡狼騎交戰,重馬戰輕步戰,二來家傳練兵之法耗損錢糧太多,因此導致末將一身本領無處施展啊!」聽了高順的解釋,呂布這才明白,難怪陷陣營所向披靡,原來是凝聚了高順一家三代人的心血啊!

  高順滿臉英雄無用武之地的表情令呂布心中一喜,見魚兒已經上鉤,呂布便問道:「高將軍,你看這負責押解兀力昆夷的七百勁卒,軍事素質如何?」高順聞言,抬起頭來環視了一遭,滿意的點點頭:「身體健碩,步伐整齊,更難得的是周身散發出的昂揚戰意,不錯,是一批好兵!」呂布也點點頭,看著身邊陸續經過的孔武有力的士兵們,裝作漫不經心的說道:「這七百勁卒,是我從并州城防軍中嚴格篩選出來的,雖然平時大多數用來維持地方秩序,但軍事素質絕不亞於與羌胡狼騎多年交戰的并州鐵騎。高將軍,我若是將他們交給你,你需要多久能把他們訓練成可以披堅執銳,所向披靡的步戰精英?」


  高順眼前一亮,因過於激動導致呼吸不穩,幾乎是結結巴巴的說道:「只要錢糧充足,末將有把握在三個月內將他們訓練成堪比吳起「武卒」的步軍勁旅!」「那就交給你了,兵馬錢糧的問題交給我,回到并州之後你就著手準備訓練吧!」呂布拍了拍高順的肩膀,充滿信任的看了他一眼,而後揚塵遠去。只是他未曾注意到,高順的臉上,劃過兩行清淚,他沖著呂布的背影在馬上深深的行了一禮。


  匈奴王庭,鮮卑大可汗軻渠帶著七名人高馬大,肌肉虯張,滿身殺氣的鮮卑勇士站在了二王子察汗台面前。


  「王子殿下,鮮卑七大勇士全部在此,就算碰上那呂布也能一戰,咱們可以按照計劃行動了。」軻渠話音未落,只見丘力突從身旁的營帳中走了出來,跟察汗台行禮道:「王子殿下,讓我跟你一起去吧。」看到丘力突纏滿繃帶的雙手,察汗台微笑著拒絕道:「丘力突將軍,你還是留在王庭養傷吧,父汗身邊不能沒有人啊。」


  站在一旁的七大勇士見狀,不屑的說道:「就是,要是雙腳再廢了,那可真就成了廢人一個了!」丘力突聞言,不由得怒上心頭,側身一步一拳打向那為首之人,未等察汗台制止,只見那人身形不動,抬起右掌大喝一聲握住了丘力突的拳頭,右腳向後一側,喝叫道:「起!」竟單手撐著丘力突的腹部將虎背熊腰的他生生舉了起來。


  看著滿臉輕蔑的七人,察汗台非但沒有動怒,嘴角卻微微上揚了起來。


  洛陽,承德殿內,匈奴大單于羌渠五日前遣使送來的奏摺,已經交到了漢靈帝的手中。


  宣讀完畢,漢靈帝揉了揉太陽穴,對著滿朝文武問道:「眾位卿家,匈奴單于願用三十名美女,五萬頭牛羊,三千匹駿馬以及東海夜明珠來交換大王子兀力昆夷,眾卿說,朕是當允還是不允啊!」


  十常侍張讓上奏道:「啟奏陛下,匈奴不過區區胡虜,蠻荒未開之輩,而我大漢則是泱泱****,禮儀之邦,如果自降身段與匈奴交易,恐怕有損陛下天威,老奴以為,陛下不可允諾。」話音未落,議郎楊彪急忙出班上奏道:「張常侍此言差矣,匈奴雖是蠻荒之輩,但他們久居草原擅長弓馬且人數眾多,想當年高祖劉邦也曾引起驍勇,身陷白登。儘管我軍剛剛小勝一場,但匈奴元氣未傷,又有烏桓鮮卑為之羽翼,因此陛下絕不可輕視之。臣以為,當允!」


  議郎蔡邕也出班上奏道:「啟稟陛下,臣附議楊大人所言。何況此番是匈奴自取其辱,陛下如應允,憑白得了許多牛羊不說,也可彰顯陛下以德報怨,寬厚容人的帝王風度啊?」


  漢靈帝的眼睛盯著奏摺上那「美女三十」四個字,腦海中滿是羌胡女子熱辣性感的舞姿,早把眼前的朝議拋到了九霄雲外:「嗯,嗯……不錯,蔡卿……」「萬萬不可,陛下,我大漢猛將如雲,帶甲百萬,又怎會懼怕區區胡虜,還請陛下三思!」張讓似乎鐵了心要和朝臣作對「蔡張所言實在是誤國誤君啊!」


  「怎麼,張常侍又要將哪位大臣送入大牢啊!」在堂下站立已久的大將軍何進冷冷的開口道:「啟奏陛下,我大漢如今正值旱災,豫州,兗州蝗蟲肆虐,顆粒無收,邊關將士已經快有半年沒發糧餉了,孫子曰: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沒有軍糧,讓三軍如何作戰,今九原一戰若非呂布神勇,此刻整個并州已經淪喪。因此,末將建議允諾匈奴提議,修養兵馬。我大漢有神勇如呂布者,何懼羌胡賊子/待日後糧餉齊備。我大軍再行攻打不遲。」


  見大將軍何進站到了自己的陣營,百官不由的欣喜萬分。滿朝皆知何進乃是當今國舅,朝廷的大將軍,手握京畿兵馬,連皇上也要給他幾分面子。此時百官得勢,紛紛出班上奏道:「臣附議!!!」聽聞何進提到了糧餉二字,張讓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要知道他安插在各州郡的官吏多年來沒少孝敬自己,鬧得民怨四起,以往百官彈劾漢靈帝勉強才壓下來,如果此時何進再舊事重提,憑他手握京畿兵馬這一點漢靈帝決不可能再像往常那樣壓得輕易,到那時自己的項上人頭……想到這一點,張讓暗暗下了決心,一定要儘快實施自己的計劃。


  結束早朝,何進大踏步的走出宮門準備回家,太傅袁隗帶著眾大臣叫住了何進。


  「眾位大人有何事啊?」何進轉過身來,沖著眾人抱拳道。


  中郎將盧植率先說道:「大將軍今日朝堂之上痛斥十常侍,力諫陛下的舉動,讓我等很是欽佩啊!」蔡邕也說道:「大將軍為當今國舅,又身兼守衛京城的重任,怎能坐視十常侍誤國誤君?我等懇請大將軍出面,一來震懾十常侍,二來勸諫陛下莫要聽信小人言論,毀了大漢四百年江山啊!」


  看到百官紛紛點頭,何進心中一喜:還沒等自己動手,這群腐儒已經找上門了,這倒是省了自己好多力氣。只要牢牢控制住文武百官,自己又手握京城兵馬,待陛下百年之後,這大漢朝廷還不是我說了算,到那時做周公還是做王莽,不都在我一念之間。想到這,何進便欲開口應下百官的請求,可是耳邊卻傳來了張讓那不男不女的聲音:「喲,滿朝文武都在哪!好熱鬧啊!」


  百官轉頭看去,只見張讓帶著一群太監大步流星的走過來:「聊什麼呢這麼開心,說出來讓老奴也高興高興!」太傅袁隗上前一步,正色道:「張大人,大漢律法規定,宦官不得參政,張大人還是請回吧!」張讓翹起蘭花指,指著袁隗道:「好個不識抬舉的太傅大人,你就不怕咱家到皇上那參你一本嗎?」


  話音未落,只見袁隗身後猛地衝出一名面色紅潤,身高臂長的青年男子,只見他起手來在張讓臉上「啪啪!」扇了兩記耳光,還不算完,又抬起右腿,狠狠一腳將張讓踢倒在地,嚇得張讓連滾帶爬的躲到一眾小太監身後,捂著臉叫道:「哪裡來的小子,竟敢打咱家,不怕咱家治你的罪嗎!」


  在百官驚詫的眼中,那青年男子厲聲道:「大漢律法明文規定,宦官不得參政,我袁本初捍衛大漢律法,何罪之有,我袁家累世公侯,怎能受你這老太監的窩囊氣?我警告你,再不離開,別怪我劍下無情?」說著,便將手按在劍柄上。


  看著張讓狼狽的跑開,壓抑了許久的百官同時發出一聲歡呼,紛紛讚揚袁本初是少年英雄,一時間袁本初之名傳遍百官。何進滿是欣賞的看著袁紹,問道:「你叫袁本初?現在是何官職?」太傅袁隗上前笑著答道:「大將軍,這是我侄兒袁紹表字本初,自由在我府上長大的。一直在太學研習諸子典籍,尚無官職」袁紹聞言,對何進施了一禮:「汝南袁紹,見過大將軍!」


  何進滿意的笑道:「好好好,本初啊,本將軍非常欣賞你,到本將軍手下做個司隸校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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