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 只剩下自已
雨一直再下，聽著雨點落地聲韓雲都有點昏昏欲睡，甩了甩頭掀開一角看向外面，天已經黑了雨沒有停止的趨勢，這可如何是好？
韓雲不敢去想楊晨現今的處境，有沒有找到地方躲雨，還是已經被其他組的人發現救起回去了，那麼自己呢，有人會等自己回去嗎？
越想越糟心，韓雲不知不覺感受到被遺棄的苦澀，睜著眼睛到天明，雨終於停了腦海里一直不停的閃現出可怕的念頭，，攪擾的自己心緒不穩。
解決掉最後一點食物，飛去楊晨所在的方向，找了一圈什麼都沒看到，大雨沖刷掉了一切痕迹，更未曾看到楊晨習慣留下的暗號。
韓雲在周邊來回飛了好幾圈，帶傷的楊晨不可能走太遠，四周都是樹沒有山洞，他會去哪裡？害怕的大叫呼喚對方的名字，得不到一絲一毫的回應。心漸漸涼了半截四下再聽不到其他聲音。
不相信楊晨就那麼倒霉的死了，韓雲停下漫無目的的尋找，腦子裡浮現出唯一的可能，也是自己最不願意接受的現實。
韓雲不願意去用叵測的心去思量楊晨的品性，抱著那一絲絲的僥倖心裡，在原地等待，說不定接自己的人真的會來。
餓著肚子等了半天，實在堅持不下去的韓雲去周邊尋找可供食用的野果，再難吃也要吞下去，看到其他鳥啄食，應該無毒，又賀威以原地等待，直到太陽落山未能看到一個人影，失望的陰影擴散。
韓雲哭喪著臉面對山林又該何去何從？原路返回不是不可以，出山的路太遠了，山林里勉強可以找到墊肚子的東西，出去之後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這一段路荒無人煙想找到果腹的東西太難了，沒等飛回市裡就已經因脫水渴死，因沒有食物而餓死。
即便安全的回到市裡，又要到哪裡去找楊晨，以對方受傷的情況至少會被送去就近的醫院接受治療，在市回韓雲可以說舉目無親，要如何活下去！
擺在韓雲面前有兩條路可選，一是在原地等待，這一點不作考慮，等待這個詞已經消磨掉太多的精力，耐心盡失的自己決定自謀出路。
二是向前去，韓雲有看到一縷輕煙自前方不遠處飄然升起，那裡應該有人家住，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吃的，眼下的窘境以口糧為優待選擇。
那個方向離自己所處的地方並不遠，回返的路程卻遠的不敢回頭望一眼，經過一個晚上的考量，不再等下去，明天一早就離開。
晚上還是野果，酸的胃受不了，韓雲咬咬牙堅強的咽下去，不敢喝生水，怕鬧肚子拉脫水了更要命，只能從野果中獲取少量的水分。
蟲子再高蛋白韓雲根本不敢去碰，除了心裡上的障礙外，還有就是不清楚哪些可以吃，吃了之後又會不會出意外，本身屬於家養鳥類，不比山林中天生天長的野鳥有抵抗力，一旦吃不對勁後果相當嚴重。
昏迷了一天一夜的楊晨醒了過來，是被夢裡的場景嚇醒的，夢到檸檬找不到吃的被活活餓死了，屍體被其他動物分食殆盡，那副血淋淋的場面致使本就心懷愧疚的內心無以承擔重壓。
「你醒了。」陪護的同事見人睜眼瞪著天花板愣神，立刻去病房外叫來值班的醫生，經過檢查各項指標均處於正常值，剩下的好好養傷被充營養，不出一個月就是一條好漢。
「鳥呢，你們有去找了嗎？」楊晨一直惦記著檸檬，即便明知道不可能有人去幫自己尋找，仍抱有僥倖心裡，「山上有個女人，找到了嗎？」人質要比鳥重要的多，借著人質的引子提出尋找的要求。
假設人沒有找到就可以藉助救人的事重新回到山上尋找檸檬，楊晨顧不上喉嚨的干啞，一直追問在意的事件。
「山上滑坡加塌陷，即便有你說的那個活人，很可能當天晚上下大雨就已經沒了活路。」尤其還是個沒什麼經驗的女人，連最起碼的生存之道都不懂，存活下來的機率十分渺茫。
「你說的鳥，勸你把這事忘掉，沒有人會因為你的鳥進入到危險的山裡，你能活下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身中四槍雖然不是要害，但流血過多加上感染又在下雨天這種惡劣的環境下撐住一口氣沒倒下，同事不由佩服對方的毅力。
「喝點水。」看到楊晨乾裂的嘴唇，同事倒了杯溫水遞過去，「一隻鳥而已，丟了再買一隻也是一樣，當初是你非要帶去，沒能幫上什麼忙，丟了就丟了吧。」現在才想起來著急，當初幹什麼去了，早說過不要帶鳥去，眼下後悔有什麼用。
楊晨大口大口喝下一整杯水，乾渴的喉嚨得以緩解，心底的懊喪難言，是自己的一意孤行才釀成現在的悲劇，後悔已然來不及了，重要的是把鳥找回來，相信以檸檬的聰明不可能葬身於那片山林。
「不一樣，必須找回來。」找不到這輩子無法原諒自己的過錯，又有何臉面去面對檸檬的家人，找人去救，同事動用不了還可以雇傭人去找。
「手機呢，我的手機在哪。」楊晨翻遍身邊沒有看到，不可能丟失在路上，之前貼身放著身上穿著病號服東西應該還在。
「在抽屜里。」同事拉床邊的柜子將黑屏的手機遞過去，「從昨天晚上有電話打入，早上也有同一個號碼，一直打到關機為止。」
楊晨拿到手一看果然沒電了，抬頭問同事，「有充電器嗎，能不能幫我借一個。」肯定是緊急電話，一定要知道是誰打來的。
「我身上沒有帶，我去幫你借一個。」同事出門問護士能不能借充電器一用，這個時候兩個人一前一後快步走到病房外，大力的推開病房的門。
哐當一聲楊晨的心跟著一顫，抬頭看去就見了一名怒氣沖沖的年輕人快步上前，一把揪住自己的衣領，怒意瞬間暴發。
「檸檬呢，你把檸檬丟哪裡？」秦韶予一晚上沒睡覺，兩眼通紅充血，眼底的青黑難以忽視。
昨天中午到達這個城市，辦完事就打段明湛給的電話號碼，發現處於無信號狀態，秦韶予怕出事托關係找人才知道姓楊的出任務去了，在山裡沒信號正常。
秦韶予告訴自己要有耐心要冷靜，等到晚上再打過去有信號卻無人接聽，換了幾個電話打過去都不接，越想越害怕，越害怕什麼來什麼，心緒瞬間起伏不定。
通過關係才弄清楚對方住院了人事不知，當晚就想來被助理拉住勸阻，人昏迷著去了也問不出有價值的消息，何不等一晚上，直到今天早上匆忙趕來。
「王八蛋，你******回來了，檸檬呢，被你扔到哪去了！」秦韶予咬牙切齒一臉的兇相，大力搖晃對方，氣不過一拳揮上去。
「你們是什麼人，幹什麼快住手！」借充電器回來的同事，看到病房門大開，從裡面傳出陌生人的怒吼，快步進門就見對方在對楊晨大打出手，上前制止卻被一旁的另一人攔下。
「住手，無故毆打他人是違法行為，要為你的惡行付出代價。」同事沒想到一身西裝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男子手勁如此之大，兩人僵持著無法上前幫忙。
「他該為丟棄檸檬的事負全責，你負得起嗎！」秦韶予一拳下去就已見血，怒火難消再度上手，「別以為你不還手我就會放過你。」做哪門子春秋白日夢想也甭想。
「如果檸檬真有個三長兩短，你那個位置不要想繼續做下去。」秦韶予凶戾地放下狠話，一把推開對方問，「說，敢隱瞞絲毫試試。」
抹了把流出的鼻血和嘴角撕裂造成的血跡，楊晨鼻青臉腫的看向對方，怎麼說自己有幫過對方，下手怎麼這麼不盡人情，自己的確該打更該死，咳了兩聲揮手示意同事出去，自己要同秦韶予單獨談談。
「真沒事？」又是拳頭又是恐嚇的，不像沒有仇，同事擔心才醒的楊晨經不住折騰，這次順利圍剿了歹徒，楊晨的功績最大。回去之後說不定又能升一級，對方的功勞自己羨慕不來，身上的槍傷並非鬧著玩，都是拿命換來的令人無緣敬佩。
「沒事，熟人。」同事在這裡沒辦法開口，楊晨打發同事先離開，別因為自己被正處於氣頭上的秦韶予遷怒。
「那好，我就在門外守著，有事叫我。」哪能真把人丟下不管，出了事自己也要擔責任，同事出去后把病房門關上，就站在門外寸步不離，一有不對立刻衝進去。
礙事的人走了秦韶予真的極其想反對方打殘打廢，好好的檸檬帶出去沒了影，心裡又氣又急，檸檬之於自己已經不在是一隻鳥那麼簡單，檸檬屬於段秦兩家的寶貝，是一家人，家人丟了能不為之發瘋嗎！
「我沒有想留下檸檬不救。」楊晨明知過多的解釋對方聽不進去仍然說了，「檸檬和我曾經不止一次合作過。」該解釋的話不能少。
「廢話少說，檸檬現在在哪？」秦韶予不屑聽對方的狡辯之詞，檸檬沒回來是事實，不是丟棄又是什麼。
楊晨可知找檸檬要緊，痛快的把地點報出來，也曾想再進山出一份綿薄之力，有些地方當初做了標記，只有自己能找到，可惜疼痛疲憊的加身不允許再次任性。
秦韶予得到確切的地址匆匆忙忙離開醫院，著手派人進山去找，檸檬一定不會有事，那麼聰明機靈一定不會有事。
病房門被強勢拉開，裡面快步走出兩人，同事立刻回病房看楊晨的情況，叫來醫生瞧一瞧鼻樑骨可有被打斷，還好僅僅留了點血沒什麼大礙，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那人是誰？」現在的年輕人越發暴力了，動不動就上手，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同事關上病房的門問。
「秦家的人，鳥丟了，我的責任。」楊晨臉色灰敗的望著窗外，默默祈禱檸檬平安歸來，太了解檸檬之於段秦兩家的重要性，找不回鳥自己真的只剩下以死謝罪的份了。
秦韶予雇傭了山林探險隊，加上熟悉山裡地形的嚮導，出發進山上尋找檸檬的蹤跡，半路上接到段明湛打來的電話，只能敷衍兩句掛斷。
段明湛還在上學，檸檬丟了他比誰都著急，無心學業跑出來麻煩可就大了，秦韶予立即巧言搪塞過去，說飛機晚點自己現在才到，等接到檸檬會回電話讓其安心。
除了段明湛以外兩家的老人也都先不告訴，長輩上了年紀聽到噩耗哪受得了這種打擊，秦韶予唯一能說的就剩下段嘉羿一人。
「我現在就在前往的路上，拿不準檸檬會不會一直等在原地。」段嘉羿要比自己更了解檸檬，秦韶予不敢驚動段明湛只能尋求段嘉羿的幫助。
「會，但不一定一直等待。」段嘉羿初聞事態緊急眉心擰成疙瘩，靜心分析檸檬會做的事，將推斷告訴秦韶予做個參考。
「按時間推算，一天過去了檸檬一定公離開。」段嘉羿讓秦韶予做好翻山越嶺的心裡準備。
「檸檬有沒有可能記著回來的路線？」秦韶予想到檸檬喜歡亂跑的性格，「會不會往回飛？」這樣一來迎面碰上的機率大增。
「有可能，但不一定往回飛。」段嘉羿了解到路程的長短近一步推斷，「有一半可能向前去，長途飛行的鳥類中途必須有補給，一旦缺水嚴重後果不堪設想。」不願把死字掛在嘴邊，這個字太過沉重，猶如巨石壓在心口挪不掉推不開。
「明白了。」秦韶予掛上電話，打電話找熟人要周邊的地形圖，哪個城市或者村莊距離山林較近，換算一下距離就能分析出個大致的方向。
山林里，韓雲找來樹洞的袋子采了幾個野果裝上，一路上如果找不到可食用的口糧，野果勉強可以充饑。
途中看到一隻松鼠，飛竄到松樹上正在啃一個大松塔，韓雲停下來落樹上，怎麼就沒想到還有堅果可以找來吃。
松鼠咬掉一個松塔，跑下樹的途中被不知何時出現在一旁的老鼠咬住撿了去，松鼠到了樹下怎麼都無法找到之前啃掉的松塔，那傻勁看得韓雲直樂呵。
又竄上樹去啃另一個松塔，韓雲等待機會撿便宜，不是故意欺負松鼠，僅僅是自己沒那能力精準的判斷出哪個松塔熟了哪個沒有，總不能都咬下來拆開看吧，那樣也太不厚道暴殄天物，再有動物吃過的自己才敢下嘴，林子里東西到是不少找起來卻麻煩，有的長相上分不出來很容易誤食中毒。
又一個松塔從高高的樹上掉落，韓雲飛下樹抓住臨近地面的松塔飛到另一棵樹上開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