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何進之死

  3月的天黑的比較早，天氣也有些冷，如同昭示即將發生的動亂。


  何進不是傻子，入夜之後，太后召他入宮。即便他自信宦官已經不能拿他怎麼樣了，也不會放鬆對自身安全的防衛。


  「太后深夜相召，大將軍是太后兄長，自可入宮，袁司隸等人的外臣，還是在外面等著吧！」皇宮門前，傳旨的宦官拒絕了袁紹等人的陪同。


  「大將軍身孚社稷之望，一旦出事，你們擔當的起嗎？」袁紹大怒道。


  「皇宮之中，乃是兵戈禁地，誰敢冒大不諱擅動刀兵？」宦官絲毫不懼，針鋒相對的說道。


  「都死到臨頭了，還怕什麼，只能按張常侍的吩咐做了。」那宦官面上無懼，心底卻在打顫。


  「你……」袁紹還要再爭論，何進卻阻止了他。


  「本初不必擔心，」何進說道，「太后是我妹妹，再怎麼不和，也不會有害我的心思。」


  「太后與陛下自不會對大將軍怎麼著，但宦官們不得不防啊！」袁紹勸道。


  「無妨，只要有你們領大軍在外接應，張讓他們不敢拿本將軍怎麼著的。」何進自通道。


  袁紹勸阻不住，只能放何進進去，但好說歹說，也只讓何進帶了1000親衛入宮。但是皇宮之中，不說多，數萬軍卒總是有的。


  「公路，你在這裡守著，我去找叔父商議對策。」袁紹兄弟現在還未翻臉，還能好好說話。


  袁術點點頭，與吳匡、張璋守在宮門外，目送袁紹離去。


  夜越來越深。


  太后寢宮中，何進再一次和妹妹不歡而散。他已經決定聯合世家誅除宦官了，但即便到了刺客，太后還是不允許，只讓他殺一些小人物。


  何太后也是無奈，兄長這幾年勢力也來越大，若不依靠宦官，將來自己的兒子怎能真正掌握大權。


  「大將軍，陛下有請。」就在何進準備出宮的時候，剛才那個宦官又來了。


  「這麼晚了，陛下有什麼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說嗎？」何進皺眉，他忽然覺得今夜有些不正常，想要早點離開。


  「這就不是下官所能知道的了。」那宦官說道。


  「帶路吧！」雖然感覺到不妥，但何進還是決定去看看。


  劉辯不是劉宏的第一個兒子，但卻是第一個成長起來的兒子。因為之前的孩子多有夭折，劉宏就將他寄養在宮外的一個道觀中，養在史道人名下，所以劉辯也有「史侯」的名號。因為一直在宮外，導致他在禮儀、儀態等方面比較欠缺。用孟子的一句話說，就是「望之不似人君」。在何進的印象中，自己的這個外甥沒什麼主見，軟弱無比。今天召自己相見，不知道有什麼事。


  「莫非是張讓等人框我？」走了半天，何進終於想到這點，「但洛陽已經在我的掌控之中，他們沒有那麼大膽子吧？」何進仔細思量。


  「大將軍，到了。」宦官的聲音適時響起，打斷了何進的思緒。


  他抬頭望去，正是劉宏駕崩的嘉德殿。定了定神，傲然道：「走吧！」


  劉辯就在嘉德殿中，但同時還在的，有張讓、趙忠、段珪等中常侍。


  「拜見陛下，不知陛下召臣來此，所為何事？」何進見禮問道。


  沒有聽到劉辯的回答，何進抬頭望去，之間劉辯臉色蒼白，渾身顫抖。


  「張常侍，你們這是幹什麼，是不是你們逼迫陛下來此的？你們好大的膽子？」何進看向張讓，怒聲道。


  「大將軍好大的威風啊，」張讓不陰不陽的說道，「但是大將軍別忘了這是哪裡，這不是你的大將軍府，這裡是皇宮，豈有你咆哮的地方！」說道最後，已經是聲色厲俱。


  「怎麼，難道你還敢殺本將軍不成？」何進無所畏懼，「整個洛陽城已經在本將軍的控制之下，你們敢動我，馬上就會被誅除。」


  「你進宮欲圖謀反，吾等封陛下之命殺你，誰敢多說什麼？難不成他們也要跟著造反？」張讓冷笑道。


  「還廢什麼話，先將他殺了，穩定住局勢再說。」一邊的趙忠不耐煩了。


  「你們真敢動手？」何進終於失色，自信到頂，還是錯判了局勢。原以為宦官不過是砧板上的肉，卻沒想到成了被逼在牆角的惡狼，臨死也要反咬一口。


  老套的摔杯為號，嘉德殿中立即湧出了大批軍隊，將劉辯、張讓等人護在身後，殺向何進。


  這些人是宮裡的衛士，負責皇帝的安全，在沒有一個有威望的首領的情況下，他們只會遵從命令。而皇帝在手的張讓等人，就是他們的長官。


  「殺！」何進怒吼一聲，不退反進。他身穿甲胄，手中卻無兵刃。但再怎麼說，他也是7階的將領，但可惜的是，他不是武力類型的將領。


  何進明白，自己的那些護衛應該沒有機會來援了，肯定在宦官們的算計中。他只有向前，殺出重圍，殺到皇帝身邊，才有一絲活命的可能。


  但這種可能性極小，宦官們是不會給他機會的。圍攻何進的都是精銳，虎賁、羽林中的中堅，再加上張讓等人在旁邊給他製造麻煩，很快何進就體力不支，被人戳倒在地，無數的長槍限制住他的行動。


  「何大將軍，沒想打你也有今天吧？」張讓笑盈盈的走上來。


  「閹賊，你不得好死，殺了我，你們也活不成。」何進厲聲道。


  「你都把刀架在我們脖子上了，還不允許我們反抗了。」張讓面目猙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還有第三個選擇。要怪就怪你自己太猶豫了，不知道當即立斷，還敢親身入宮。」


  「辯兒，我是你舅舅，你說句話啊！」何進凄慘的叫道。


  劉辯全無聲息，在戰鬥開始的那一刻，他就在羽林郎的護衛下離開了。


  「哼，現在知道攀親戚了，你在朝堂肆意妄為的時候怎麼不想想這層關係？我們辛辛苦苦服侍陛下、太后，怎麼就不見你有一絲的憐憫？」張讓怒道。


  「殺了！」趙忠早就看不慣張讓磨磨唧唧的樣子，不知道很多反派就是因為話多而被主角逆襲的嗎？


  一個太監走出來，正是那引導何進進來的太監，揮起手中明晃晃的刀，一刀斬下，正在慘叫呼喚劉辯的何進立時無聲，怒瞪著雙眼，顯然是死不瞑目。


  「渠穆，收了何進的首級，然後給外面的人看，讓他們停止抵抗。傳旨宮外，就說何進謀反，已奉陛下之命誅除，讓他們哪來的回哪去，等待明日朝會。」張讓有條不紊的安排到。


  「傳旨免去袁紹、王允的官職，以故太尉樊陵為司隸校尉，故司徒、少府許相為河南尹，緊急入宮議事。」


  ……


  張讓一項項安排，一眾宦官們聽得頻頻點頭。


  「諸位，這是我們的難關，只要今夜平安過去，明日朝會上即可翻雲覆雨，再現我們的輝煌。」張讓最後總結道。


  張讓的安排沒有錯，可以說如果他的謀劃成功的話，宦官集團可能再一次逆襲，重新掌握政權，挽回劉宏去世數月以來的頹勢。


  但張讓也錯估了局勢，他不明白，失去了無數次機會的士人們，剷除他們的決心有多強。他們已經在所不惜，哪怕是造成大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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