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緣由
「侯爺，在下已商定完畢。」蔣欽抱拳道。
「哦，這麼快，不用再多討論下？」劉風深呼吸，保持聲音的平靜，「說吧！」
「在下與周兄願意投靠侯爺，也有一部分兄弟願意跟隨我們，但其他兄弟心有顧忌，不願遠離。」蔣欽說道。他知道，一旦投靠了劉風，就不會再待在長江一帶了。
「無妨，本侯可以答應，甚至可以允許你們回去處理好水寨的事情。」劉風穩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只要他們答應以後不再做水賊即可。」
果然是習武之人啊，而且還年輕，這麼好忽悠。換成個讀書人，智謀之士，恐怕就沒這麼容易了。劉風不知道他在下面說了什麼，但現在他不關心這些。
「多謝侯爺，屬下感激不盡。」蔣欽大喜道。
「嗯，這就有做屬下的自覺了，不錯，可是怎麼也沒個公告。」劉風心裡直嘀咕，「莫非還真有問題？」
「好，去讓他們都過來見見吧，至於不願意的，聚集到一艘船上，找個機會，本侯會讓他們離開的。」劉風面不改色的說道。
蔣欽離開，王語跟著出去安排登船事宜。
「白統領，一會你將他們安置好，雖然不該多心，但初來乍到的，還是小心些好。」劉風對白建說道。
「屬下明白。」白建點頭。
等願意投降的水賊都上船了，劉風才踱著步慢慢出來，擺足了架子。
「本官上虞鄉侯、永寧長劉風，你們之前走錯了路，但如今肯改邪歸正，還不算晚。今後只要肯努力，必會有個好前程。」劉風審視著他們，沉聲道。
原本他們一方就剩餘不多，願意一起投降的還不到500人，但樓船周圍，圍了上千士兵，以防不測。
「但是你們急著，到了軍中，就要有個軍人的樣子，就要遵守軍中的規矩。若再讓本官發現發現你們作惡，定斬不赦，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一眾水賊說道。
「那就好，你們之前忙活了半天，也都累了，先去休息，有事以後再說！」劉風看了一眼白建，示意他去安排。
水賊們被帶走後，劉風才有暇看一旁的周泰。
比蔣欽要高一些，壯一些，還要更黑一些，虎背熊腰，倒是像個純武夫，不過受傷頗重，走路都不方便。面相看上去要成熟一些，就是沒什麼表情，跟個面癱似的，顯得很冷酷。
「見過侯爺。」蔣欽扶著周泰一起走過來。
「嗯，怎麼傷的這麼重？」劉風皺眉問道。
「這已經算是好的了。」蔣欽苦笑道，「我們還是江湖經驗太少，以為跟大江幫合作過幾次，雙方就有了交情。這次偷偷劫了荊州蔡家的商船，一路東行出海，想要跟他們交易。沒想到他們見財起意，只願意出3萬金。我們費了那麼大勁才弄來的東西，還損失了不少弟兄，當然不同了，然後他們發難，想要殺了我們吞下貨物。我們這才發現，大江幫是早有準備。」
「我們只有5000人左右，被俘還有一部分沒有戰鬥力，操縱的船隻太多，猝不及防之下被大江幫包圍，損失慘重，只能突圍。逃到這裡的時候，再次被追上，不得不陷入苦戰。若非侯爺路過，只怕這次真要全軍覆沒了。」
「幼平兄弟，就是周泰兄弟，他字幼平，我字公奕。」蔣欽解釋了一下，「幼平兄弟先是一馬當先帶著船隊衝出伏擊圈，被圍之後又是身先士卒、奮勇殺敵，被大量敵人圍攻，雖然勇猛，但最終還是受了重傷。」
「我們雖然自己精通水性，但之前也就當過屯長，沒帶過多少人，人一多指揮就有問題。而大江幫的人精於水戰，以人數的優勢在海上圍殺我們，我們還真是沒有什麼好辦法。」
蔣欽一口氣說了許多，有些混亂，但劉風還是聽出了許多信息。
「走，先進去坐。」劉風一邊想一邊帶人進船艙，坐定之後問道，「你確定他們是早有準備的伏擊？那他們動用了多少人？」
「是的，四萬多人，幾乎是大江幫本寨大江寨的全部力量了，兩位寨主也全部出動，彙集了大量的戰船，其中就包括2艘小型樓船。其中1艘被我們設計撞沉了。」蔣欽回答道。
「大江幫的大寨主也來了嗎？為什麼沒有見到？還有，他們只是出動了本寨的人？」劉風皺眉道。
這和他從俘虜口中得到的消息不一樣，居然不是臨時見財起意，而是早有準備，若非那些巡邏的俘虜不知情，就是有人在說謊。
大江幫是這一帶水賊的統稱，共尊大江寨。若真是為了利益，為什麼不多調集一些水賊呢？難道其中還有什麼隱情？
「是的，而且是他親自帶人伏擊的我們。」蔣欽憤憤道，「不得已，我們只好丟下那些貨船，先行突圍。而之後的追擊，是二寨主獨自進行的，大寨主沒有跟來，帶著人那些貨船走了。」
「你們劫了什麼東西？價值幾何？蔡家沒有反應嗎？」劉風又問道。
「很多，有鹽鐵，有珍珠、玉石等，反正都是比較珍貴的東西，價值超過100萬金。」蔣欽說道，「大江幫若是願意出20萬，我都會賣給他，可惜他們一開始竟然壓到1萬，後來最多給3萬，我們當然不願意，才有了後來的事。至於蔡家，我們搶了貨船就走，一直沒有他們的信息。」
「100萬金以上！」劉風倒吸了口涼氣，難怪會引發這麼多事。
就劉風了解而言，一個像上虞一樣的大縣，一年的收入也不過100來萬，除去消耗，能解給朝廷的很少；小縣就更少了，頂多六七十萬。就算是世家，一年也不過收入幾百萬金，大部分也都變成了固定資產。100萬金的貨物，生意成了可能只賺二三十萬，但若是丟了，那損失可是不止100萬，蔡家就沒有反應嗎？
「子言，去把那些俘虜中的頭領帶來。」劉風吩咐王語。
「你叫陳虎，在這些人中，你在大江寨的地位最高是吧？」不一會，面目猙獰的陳虎就被帶了過來。
「要殺就殺，老子沒什麼好說的。」陳虎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知道你們這些人骨頭硬，但也不是沒有怕死的，你敢不自量力的來攔截，是為了大江寨中的妻兒吧！」劉風詐呼道——他們才剛開始審訊，還沒有審出有用的信息來。
「哼，一群膽小鬼。」陳虎罵道，「是又如何，反正老子什麼都不知道。」
「那好吧，你不知道就算了。」劉風沒有生氣，笑道，「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陛下派來的特使，專程帶大軍剿滅海賊來的。之前的戰船以及船上的旗號你都看見了，不是假的吧！」
「你騙三歲小孩啊？」陳虎不屑道，「誰不知道皇帝沉迷於賣官，那會在意我們這些人。」
「是的，一般情況下是不會，但是如果有人話錢賄賂，請陛下出兵呢？」劉風依舊面不改色。
「不可能。」陳虎叫道，「長江這一帶，吳郡顧陸朱張，廣陵、九江、廬江一帶的大族，乃至荊州的大族，都和我們大江幫還有其他幾個幫派有聯繫，不可能花錢請朝廷剿匪的。」
「哦，遠來他們都和海賊有關啊，難怪家業這麼興盛！」劉風「恍然」道。
「你詐我？」陳虎怒道。
「不不，我沒有詐你，我可沒說是誰花錢這麼做的。」劉風搖頭否認，「事實上，是徐州的糜家，青州的王家以及河北的甄家等聯合起來請陛下剿匪的。你也知道，他們的勢力在北方，在南方做生意，大頭都被江南各族吞了，還要受你們的盤剝，自然是有意見的。」
「所以我這次來，是一定要見血的，要聯合吳郡、廣陵郡共同剿匪，若是那些人敢通風報信導致剿匪遲遲完不成，本官就會一直在這裡，他們就得養著。所以說，他們是不介意誰被消滅的，反正走了一波還有一波再起。本官已經決定了，讓他們輔助，首先就拿大江幫開刀，摧毀大江寨是第一要務。畢竟我們有緣分啊，才過來就遇見了。」
「只要完成這件小事，有了戰果，就差不多能回去交差了，你說這些大族的人是歡迎呢，還是歡迎呢？不知道到時候你的妻兒會是什麼下場，想想都覺得可惜。」
劉風每說一句，陳虎的臉色就蒼白一分，他越想越覺得劉風的話有道理。若真是來剿匪的大軍，那些大族賣幾個水寨也不是多大的問題，之前也不是沒有先例，只不過現在輪到大江幫了。
「你騙我的是不是？」陳虎在沒有了之前的氣勢，顫抖著問道。
「有可能，你可以賭我是在騙你。」劉風的笑臉越發燦爛。
在場的人看劉風忽悠陳虎，幾乎忍不住笑，努力的故作嚴肅的樣子以免真的笑出來。
陳虎癱倒在地，雙目無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所以說，只要你同意合作，大江寨告破之後，本官將你妻兒保下來也不是什麼問題，現在就看你的選擇了。」忽悠完畢，劉風給陳虎點希望。
「好，你說。」良久，下定決心的陳虎抬起頭，那雙空洞無神的雙眼看著劉風。
「識時務者為俊傑，你不錯。」劉風贊道，「第一個問題，你們大寨主和蔡家約定的在哪裡交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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