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鰲山鎮內的對話
「等等。」
就在魏然將要離開的時候，老年鎮長又將他止住，揮揮手讓身邊的中年文士離開。
「鎮長還有什麼吩咐？」魏然拱手問道。
猶豫了一下，老年鎮長開口道：「你一直都不明白我為何不讓你去剿匪？」
「是的。」他魏然對此一直很迷惑。
「那我問你，你可知這些山賊有多少人？」老年鎮長清理了一下思路。
「據探子的回報以及從周圍流民口中得到的消息，大概有四五百人，一個頂尖的小型山寨規模。」談到專業，魏然很清醒。
「戰力如何？」
「很強，甚至不比我們正規軍營里訓練出來的差。」魏然皺眉。
「那你覺得我們要剿滅這些山賊，需要花費多少時間，出動多少人？又要損失多少人？」
「山賊佔有地利，而且悍不畏死。想要完全剿滅，至少需要上千人，而且還需是理想情況下的正面交鋒。若是正面攻山，所需人手更多，損失至少二三百人。至於時間，不計代價的話，兩天可行，那樣損失更大。」魏然冷靜分析道。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們鰲山鎮有多少兵力，有多少治民？」
「兵力總計3128人，至於人口，大約一萬五六千人吧。」
「鰲山鎮只是個中型城鎮，滿員20000人，城主府允許我們擁有的最大兵力是4000人（其實是系統作用）。以13000居民養活3000多人的軍隊，已經很吃力了。鰲山鎮當初的建立就是針對山賊，多年征戰，本身並不富裕，若是一次損失太多，我們拿什麼去撫恤死者，又拿什麼去招募新的軍隊，還剩多少人來養活這些軍隊？即便是重新招募，又需要多久才能比得上這些訓練有素的老兵？」老年鎮長一個問題比一個問題現實。
「那我們也不能放任不管吧？」魏然諾諾道，他實在沒精力考慮這些，但又覺得鎮長說的有道理，「我們幹嘛不多加招募流民，達到人口上限，甚至升級為大型城鎮也可以啊！」
老年鎮長又暗自嘆息一聲，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開竅呢！但他還是接上了話題：「我問你，現今的鰲山城有多少人，兵力幾何？下屬有幾個城鎮，人口幾何，兵力幾何？」
魏然一愣，這又和山賊有什麼關係？但他還是快速思考了一下道：「鰲山城現在有20萬人左右，兵力三四萬，下屬7個城鎮，其中兩個大型城鎮，三個中型城鎮，兩個小型城鎮。兩個大型城鎮總人口50000、兵力10000左右，其它兩個中型城鎮人口、兵力和我們鎮差不多，兩個小型城鎮加起來不足萬人，兵力不到2000人。但這些跟我們所討論的山賊沒什麼關係吧！」
「跟山賊是沒有什麼關係，但是跟我們鰲山鎮卻是密切相關。你知道十幾年前鰲山城的格局嗎？」中年鎮長又問道。
「這卻不知？」魏然有些憨然，那時候他不過20多歲，中級武將一個，整日想著練武，其它事情倒是沒多少關注。
「十幾年前，鰲山城最為強大的時候，接近50萬人，兵力接近10萬，下屬九個城鎮，其中有5個大型城鎮，4個中型城鎮。而且這九個城鎮，都是發展到最頂級的那種，那時是鰲山城最輝煌的時候。可現在呢？一場戰爭毀了鰲山城，換了個城主更是令鰲山城雪上加霜。」
「這我知道，那場戰爭我也參加了，若不是那幾年戰場上磨練的積累，我恐怕到現在還沒突破1階武將。」
「可是你不知道，那場戰爭雖曠日持久，但是卻僅僅摧毀了一個大型城鎮，4個中型城鎮也只毀滅了兩個。雖然戰後鰲山城人口、兵力大減，可是卻還是有四個大型城鎮，以及兩個中型城鎮。可現在卻只有兩個大型城鎮了，你不覺得奇怪嗎？」老年鎮長問道，語氣中有些唏噓。
「是啊，為什麼呢？我記得前些年好像還是四個大鎮，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就消失了兩個！」魏然有些迷惑。
老年鎮長有些很鐵不成鋼，作為一鎮最高軍事主將，居然連這麼重要的事都忽略了。但好在他明白自己這個侄子的個性，還是解釋道：「因為其他兩個大鎮，在幾年前，一個被強行降級成為中型城鎮，另一個卻是被城衛軍摧毀了。這你總該聽說過吧？」
讓他氣憤的是，魏然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可能那個時候我正在閉關突破，所以……」說到這裡，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這也是性格所致，等他出關后，屬下都明白他不喜歡管閑事的性格，居然沒人跟他說。
「可是，這卻是為什麼呢？」魏然發揮自己不恥下問的精神。
「為什麼？你說為什麼？」老年鎮長終於壓抑不住怒火，大吼道：「鰲山城最強的時候僅僅入階武將就有幾十個，高級武將數百，更不用說中低級武將了。那個時候鰲山城凝聚力強，實力強大，可以輕易壓服下屬的各個勢力。可自那場戰後，不僅鰲山城實力大損，連帶著各個城鎮也都蕭條起來，自那時起，鰲山城生怕下面有人起異心，反客為主超越鰲山城，就開始限制下屬城鎮的發展了。自然而然的，鰲山城的民心開始散了。但是老城主威望猶在，下屬又很得力，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敢說什麼。」
「但自老城主過世，新城主即位后，新的矛盾又爆發了。新城主壓服不住那些元老，只好大肆清洗，導致人心渙散。再加上不自量力的擅開戰爭，更導致人心惶惶。戰爭結束后，鰲山城實力再次遭受重創，對下屬勢力的打壓更甚，甚至強行要求兩個發展比較好的大型城鎮降級，將人口遷入鰲山城。」老人終於歇了口氣。
「那結果如何？」魏然有些吃驚。
「結果？結果不是告訴你了嗎！兩個大型城鎮自然不願。鰲山城雖傷筋動骨，但實力仍在，新城主一怒之下，派人將蹦躂的最歡的那個大型城鎮給滅了，另一個見勢不妙只好被迫降級，成為中型城鎮，不過自此聲望大跌，一日不如一日了。但鰲山城也沒有得到多少好處，那些流民大部分都散了，遷入鰲山城的人很少，不然你以為那麼多的散亂村莊是怎麼來的。更重要的是，此事之後，很多人都對鰲山城失望了。」
「一次清洗，一場戰爭，已經使許多人對城主的能力產生了質疑。因此，剩下的幾個城鎮都變得中庸了。在鰲山城依舊強大的時候，他們不敢有任何出格的表現，以免觸及城主那脆弱的神經。所以近幾年鰲山城的實力一直在下降，連帶著下屬幾個城鎮實力也在不斷下滑。」
「再說了，要不是周圍幾個城市的威脅，你以為城主會容忍鰲山城現在的格局，說不定又要削減下屬城鎮的實力了。你以為我不想將鰲山鎮發展到大型城鎮，你以為那幾個城鎮都滿足於現狀。要知道現在鰲山城下屬的幾個城鎮實力加起來已經不比鰲山城弱多少了，若是再發展，誰知道城主會是什麼反應。他或許不能帶給鰲山城輝煌，但是要毀掉鰲山城卻很簡單。」
「而我之所以不讓你去剿匪，就是擔心實力損失過重。現在形勢不好，只有實力在手，才會有更多發言權，才會有自保的力量。」老年鎮長長嘆道。
「可當初山賊只有一兩百人的時候，為什麼鎮長也不讓我去？」魏然還是不明白。
「這段時間你就不曾注意過一個問題？」老年鎮長瞪著魏然。
「什麼問題？」魏然依舊不解。
「人口。那些山賊劫掠的人口去哪裡了？據大略統計，這些山賊在這一個多月里足足劫掠了上百次，起碼擄走上千人。即便是升級中型山寨或者另開新的山寨也足以支撐，但是根據我們所得的消息，自原來的鰲山寨覆滅后，新的一股勢力在原狂風寨的原址上建起了新的鰲山寨，而且只有這麼一股勢力，到現在為止也不足500人。那麼這些人都去哪了？」老年鎮長的語氣有些嚴肅。
「啊，還有這事？」魏然明顯有些吃驚。
幸好老年鎮長也對他沒什麼希望，他之所以將這些都說出來，也是讓自己濾清一下思路。
「看來傳言是真的。」老年鎮長喃喃道。
「什麼傳言？」
「有傳說鰲山裡面有人建起了城鎮，當初的城衛軍剿匪失敗以及鰲山寨的覆滅都是這個勢力的推動，甚至如今的鰲山寨的行動也是受這個勢力的指揮。只不過誰也沒有證實過。」老年鎮長語氣變得幽森。
「啊，還有這事？」
「是的，無風不起浪啊！」
「那要不要上報城主府？」魏然問道。
老年鎮長投了一個「你真白痴」的眼神，沒好氣說道：「這麼沒有一點真憑實據的事，你以為城主府會相信嗎？退一步說，就算城主府相信了，會大老遠派人來嗎？即便派人，是派大軍過來還是派使者過來？若是派大軍過來，剿匪也不知要耗時多久，是不是需要鰲山鎮養著這些人？若是派遣使者，是不是我們要接受使者的指揮，那接下來的一系列事情的落實是不是要落到我們鰲山鎮的頭上……這些，你都想過嗎？」
「想想以前曾經來過的特使作風，倒還真是。但傳言如果是真的怎麼辦？」魏然感覺自己的大腦不夠用了。
「就你這腦袋，考慮這麼多幹什麼！你只要記住，只要實力在手，任何人都會高看我們一眼。就算他能在山裡建造出一座城市，大不了投降就是。」
「鎮長，您怎麼會這麼想？」魏然對鎮長的態度有些吃驚。
「你若覺得很驚訝，大可不比如此，老子早就不想在那什麼鳥城主地下幹了，要不是丟不下這麼多治民，老子早就種田去了。」老年鎮長爆了粗口，「不僅是我，除了城主的親信鎮長，其他幾個鎮長哪個沒有這樣的心思！驕奢淫逸，飛揚跋扈，寵信奸佞，鰲山城在這位城主手裡，還不知道能撐多久呢！」
「所以，該擔心的不是我們，而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不過若傳言是真的，等他們接到消息，恐怕就已經晚了。」老年鎮長甚至有些幸災樂禍。
「得，反正我腦子不好使，您怎麼說就怎麼辦唄，反正您又不會坑我。」魏然說著又坐了下來。
「我讓你去準備剿匪事宜，你坐下來幹什麼？」
「不是您說山賊跟我們沒有什麼衝突，甚至可以投靠他們的背後勢力嗎，怎麼還要去剿匪？」魏然不解道。
「那是之前沒有什麼衝突，可是剛才士兵告訴我說，鰲山鎮下屬的一個中型村莊被山賊攻破，人口已經全部被擄走了。這個時候不去，還要等到什麼時候?」老年鎮長喝道，「記住，任何時候都不要讓人小覷了我們。」
看著魏然急匆匆而去，鎮長室里的老人喃喃道：「這是一次試探嗎？若是傳言為真，恐怕魏然面臨的就不是山賊那麼簡單了吧。」這推測，他連魏然都沒有告訴。
就在魏然匆匆準備剿匪的時候，劉風帶著王英和仇英進入了雲鰲新攻下的村莊，笑著說道：「從此，這裡就叫自由村吧！這裡將是我們邁出鰲山的第一步。」
下午怎麼也進不了後台，拖到現在才發，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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