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乞丐和馬
畢竟到達時已是下午，逛了一圈，天色已晚，劉風一行就直接回去休息了。他帶來的一千餘金所剩無幾，幾個儲物袋空間實在太小，再裝不下什麼東西了。按照原定計劃，明天再呆一天，看看鰲山城的格局，後天回去。
第二天一早，劉風就帶著白建出去了，至於其他人，除了幾個被打發去處理帶來的貨物外，都守在客棧中。
鰲山城的格局很明顯，東城是市場交易區，人流最多；南城是軍事區，鰲山城的軍營都在此處；西城是居民區，大多數的鰲山城居民都居於此處；至於北城，則是富人區，城主府就在這一區域，還有鰲山城的大部分官員、軍隊高層以及一些富商。
東城自不必說，昨日已經見識到了，作為商業區最為繁華；軍事區在南城，昨日經過時大略看了一眼，有兩個大型的軍營，每個可容納數萬人，當然現在的鰲山城沒有那麼多兵，軍營大部分都是空的，而且南城的居民很少，多是一些專為軍隊服務的營生。西城的居民區房屋建築最多，但是很明顯，人口是流量與建築的密度不成正比，顯得空蕩蕩的；北城也同樣如此，大量的豪華建築被空置。
鰲山城不大，畢竟只是個「鄉」，一天的時間足夠轉一圈了。
「村長是不是疑惑為什麼偌大的鰲山城會如此蕭條？」白建問道。這個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了北城。北城允許外人進入，但也是要繳費的，而且很貴，若是沒有住宅或相識的人擔保，則不允許留宿，那些客棧的老闆是不會收留那些沒有擔保的外人的。
這是為了防止敵人的破壞，但只要想一想城主以及一大批鰲山城重要人物都聚集在此，也就可以理解了。而且北城的巡邏非常嚴密，晚上還實行宵禁，若是有人夜晚在大街上晃悠，說不得就直接被城衛軍殺死。
「是的，我糾結的就是這個，按說一個城市不應該如此吧。」劉風說道。
「其實說穿了也沒什麼隱情。」白建笑了。
「你知道？」劉風再次驚詫。似乎這白建在外二十年，對鰲山城很是了解。
「鰲山城在上一任城主時期實力達到巔峰，有人口近50萬，軍隊也一度達到近10萬，為的是升級為中級城市。這鰲山城的格局，就是從那個時候留下來的。」白建感慨道，「鎮長也知道了，他失敗了，數年的戰爭下來，鰲山城實力大減，再加上繼任城主志大才疏、獨斷囂張，就成了如今的模樣。現在的鰲山城不足二十萬人，有三四萬軍隊，還能有多少居民。東城的繁華，也不過是幾個鄉鎮以及外來的商人促進的罷了。鰲山城雖然沒落，但畢竟曾經輝煌過，好東西還是有不少的。」
「這鰲山城真是個好地方啊，這次沒有白來。」劉風笑呵呵道。
白建頷首贊同。
城主府的位置很明顯，就在北城區最中央，城主府的高牆比鰲山城的城牆還要高一些，守衛森嚴，儼然一個小型城堡。
「這城主府不一般啊。」劉風感慨道。
「可惜只是個城主府，若大軍進城，還怕他不屈服嗎。」白建笑道。
劉風想想也是，就不再理會，繼續向前。可不一會就又停了下來。
他看到了一個乞丐。
按說看到一個乞丐沒什麼大不了的，在亂世里很正常，但要知道，這裡是北城，而且不允許外人留宿，就連進來都要繳費，怎麼會有乞丐。
他就堂而皇之的躺在一個看起來比較典雅的宅院大門外，這宅院不是太大，但距離城主府不遠，算得上是個好地方，不過一看就知是很久沒有人住過了，往來的人雖不多，但卻都對此視而不見。
事出反常必有妖，劉風覺得應該打聽一下。
「這位仁兄有禮，小弟初來乍到，欲請仁兄前面酒樓小酌一番，打聽些事情，不知可否。」不一會，劉風攔下了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看起來就像個奸商。
天上掉餡餅的美事怎能拒絕，胖子愉快的同意了。一番大快朵頤之後，劉風順利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那宅園原先是一個姓何的所有的，在上一任城主的時候，這家權勢很重，幫助城主處理領地的所有政事，儼然鰲山城的二號人物。
不過新城主上任后，對這人看不順，不知怎地就將這家人全抓起來殺了，宅院沒收，一時間僕役、管事各自散去，只剩下個老管家死也不肯走，就守在這宅院外。那城主也不知為什麼，竟沒有限制他在這北城出入，只是不準任何人僱用他做事。於是，這曾經顯赫的大管家只好以乞討為生。
「這何家我曾經聽說過。」胖子走後，白建突然道。
「哦，是嗎，說來聽聽。」劉風很有興趣。
「這何家之前的家主和上任城主是好友，因此一直以來都是城主的左膀右臂，代他處理政務，將鰲山城治理的僅僅有條。而且還頗有清名，受人尊敬。可以說，鰲山城在多年前之所以能有接近中級城市的實力，這人功不可沒。只可惜，新城主一上任，沒多久就將其一家連根拔起。」白建說道。
「既然他那麼有才，怎麼還會有這個下場？」劉風不解。
「有才未必就有人賞識啊！或許正是因為他能力太強了，搶了新城主的風頭，對新城主的地位有了威脅。新城主上任后，總需要殺雞儆猴來壓服麾下，很不幸，何家被當成了那隻雞。所以他死後，鰲山城再沒有一個能力出眾的理政者，逐漸沒落。」白建有些嘆息，饒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劉風，「當年的借口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聽說何家還有一個子嗣逃出去了。或許那城主反常的行為，就是想以這管家為餌，來釣那條大魚吧。」
「就怕他釣的魚太大，將自己拉下水啊。」劉風說著，向著那乞丐管家走去。
「老人家，你的事情我聽說了一些，既然城主那麼為難你，為何還要苦守在此呢？」劉風來到老管家身前，勸說道。
那老管家睜開眼，掃了一眼劉風二人，略帶嘲諷道：「別來這套，你們這些狗賊，就算我死，你們也得不到想要的東西。」說完又閉上眼，再不說話。
劉風看了白建一眼，不經意間又得到一條消息——城主府覬覦何家的一樣東西或者其他什麼的，一直以來都沒有得到，但是又不想放棄，於是留下知道線索的老管家。
「老人家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我們並非城主府的人，只是遠道而來的路人罷了。若是老人家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我們可以效勞。」劉風不死心，繼續勸道。
但無論劉風再怎麼說，老管家也不再睜眼，不再出聲，就像睡著了一樣。劉風無奈，只好放下一兩銀子離開。
待劉風轉身離去后，老管家睜開雙眼，開著劉風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須臾，又重新閉上眼，成為那日復一日的乞丐。
幾乎同一時間，城主府就收到劉風和老管家會面的詳細情報，但很快的，城主府傳出消息：無需在意。是的，城主府已經多次派人以不同的身份接觸老管家了，剛開始還有些成效，但後來老管家愈見精明，什麼消息也得不到。之後就算有真正好奇的人接觸，也沒有什麼效果了。
在城主府看來，劉風就是那種好奇之人，一次接觸不算什麼，若是再去，只怕就要引起城主府的關注了。
當然劉風是不知道這些的，他已經準備回去了。不過在回去之前，他還要去買一樣東西。
他要去試試買幾匹馬。
消息之前已經從肖雲那裡打聽到，在東城區有牛馬等牲畜的交易坊市，而且兼營好馬的買賣，這裡的好馬自然就是戰馬了，表面上不說而已。
找到售賣馬匹的負責人，告訴他自己是第一坊肖雲推薦的，對上暗號之後，劉風二人被帶進去，然後見到一個留著鬍鬚的中年賬房打扮。
「就是二位想要買馬？」那賬房審視著劉風二人。
「是的，不知可否？」劉風拱手道。
「當然，只要你付得起錢。」
「可有後患？」這個可要問清楚。
「絕對沒有，哪怕你今後以之和城衛軍作戰都沒有問題。」
「先生玩笑了，我們只是個人喜好，買些好馬快些趕路罷了。」劉風可不相信賬房的話，「不知這售價幾何？」
「一匹五金，如果你買的多的話，可以給你一匹更好的。」文士笑道，即便是同為中等馬，也有優劣之分的。
「這麼貴？」劉風皺眉，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原來是個窮鬼，好多東西都買不起。
「一分錢一分貨，要知道這可是城衛軍里出來的。」中年文士小聲道。
「再好也不過是良馬，還是最差的那種。」劉風暗自嘀咕，卻也知道更好的肯定不會拿出來賣的，但誰讓現在是賣方市場呢。
「那好吧，我要二十匹，明天一早在南城外交割。」劉風終於還是覺定買幾匹。到現在，他真是沒錢了。
「城外？」中年文士有些猶豫。鰲山城的牧馬場可沒有什麼馬匹了，貨源都是從城裡軍營來的。
「怎麼，有問題？」
「沒有，不過要多加十兩運費。」
「好的，這是定金，其餘明天當面結清。」劉風拿出十兩金子。
「一言為定。」
……
特產已經全部售出，因為沒什麼好東西，不過得了幾兩金子，還不夠買馬的運費。鰲山城的狀況也已經看的差不多了，該買的東西也都買了，劉風就回客棧準備返回的事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劉風一行就出發了。
南城門，守門的小隊長正好是進城時候那個，這也方便了劉風出城。剛好小隊長對這個大方的財神爺印象比較深，花了十幾兩銀子，就出城去了。
出了城門，到達約定的地方，就看到昨天的那位賬房帶著幾個人已經在等著了，他們後面有著二十匹馬。
「貨已到齊，付錢吧。」
那賬房很直接，劉風也不拖沓，讓人驗貨付錢，二十匹馬，他們一行一人一馬還要多出幾匹，錢貨兩清，縱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