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秘密
第一百零六章秘密
那炎魯子如一條血蟒盤旋在老柳樹梢,看出凌霄子對他殺意決然,也不多說,只言道:「老雜毛,你雖然厲害,也莫要以為我就怕了你。大不了,同歸於盡,我死,也要拉你墊背。」
凌霄子道:「哦?同歸於盡么?我親手殺過的山精樹怪不計其數,你所倚仗的這棵老柳,就算真的已經成了精,也沒什麼值得驚奇的。破了這棵老柳,你沒有了依附,不過就是一條無骨的鼻涕蟲,還有何籌碼,與我同歸於盡?」
凌霄子步步緊逼,話落的瞬間已再次走到了柳樹下。
這時候,他的手中已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劍,誰也沒看清楚他的這把劍是怎麼來的。
只見凌霄子舉劍一揮而下,一道凌利的劍氣躍然而出,電光火石間劈中了老柳樹,轟的一聲樹木碎裂的巨響,老柳裂開成了兩半,柳樹腳下的人頭一散而開,那妖人炎魯子重重摔在了地上,身軀成了一灘碎肉爛泥,一顆人頭在血肉中掙扎,身軀卻再也無法直立起來。
這老道士凌霄子果然厲害,他俯看腳下肉泥中的炎魯子,遠遠背對著我們,身上透著一股肅殺之氣,竟只是一個背影,卻讓人感到,如同神佛般冷酷無情。
炎魯子的頭在臟器泥灘之中掙扎立了起來,此時的他已是強弩之末,但他掙扎著仍想做最後一搏:「老道士,你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么?」
凌霄子冷冷道:「看得出又如何?」
那炎魯子從嘴裡嘔了一口污血,突然大笑道:「你不會得逞……我知道你的秘密……」
這句話說完,炎魯子拼盡全力掙扎著,地上的臟器血肉彷彿感應到了他的心意,開始劇烈的抽搐收縮,向炎魯子的頭顱聚攏,老柳下,被凌霄子一劍劈散開來的人頭這時候也一一滾動著,向炎魯子的頭顱聚攏來。
這些人頭,臟器肉泥聚攏的速度之快,竟只是瞬間,炎魯子便以人頭為脊,重新站了起來,數百個人頭貫穿附著他由臟器肉泥構成的身軀上,竟也使他站立起來後足足有數米之高,此時他的身軀之上密布著眼睛已成黑洞的死人頭顱,密密麻麻,恐怖異常,如同來自地獄的邪魔怪物,只聽他一聲爆喝,禿頭之上瞬間長出了滿頭白髮,老態龍鍾,與十幾天前在老沈家見到的那個炎魯子相比,竟似突然老去了幾十歲,已到了遲暮臨死的關頭。
「燃燒精元自爆,」二叔說,「看來,他已經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打算。」
「那老道士這麼厲害,應該應付得來吧。」龔所長說。
與此同時,依附在炎魯子身上的死人頭顱開始爆燃了起來,凄厲的惡鬼戾笑聲驟然響起,燃燒的頭顱一個接一個的飛向凌霄子,他揮劍一頓狂斬,燃燒的頭顱在他的劍下一一炸裂,頓時濃煙滾滾,腦漿迸裂,血肉橫飛,片刻間頭顱炸裂的濃煙和血霧已將凌霄子的身形淹沒了。
血霧之中一番惡鬥,厲鬼的笑聲,慘叫之聲不絕於耳,那炎魯子的血蟒之身在血霧濃煙之中翻滾,只見血霧濃煙之中閃動著亮光,忽紅忽綠,忽明忽暗,爆炸之聲不絕於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轟然一聲巨響,血霧震蕩,濃煙翻滾,塵土飛揚,一股濃烈的血腥腥臭之氣向四周擴散開來,瀰漫到整個山谷之中,壓抑得令人無法呼吸。
許久我們捂著鼻子,緩過一口氣來,看向那團仍未散去的血霧的時候,凌霄子就從那團血霧之中走了出來,蓬頭散發,如同落湯雞一樣,全身上下的道袍濕噠噠的,腥臭的血水從他的頭髮上順著道袍一點一點的浸潤流淌了下來,他手執長劍,大步昂揚,喘著粗氣,剛才的廝殺,竟彷彿並沒有讓他平靜下來。
雖然我們並沒有看清,剛才在血霧濃煙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從血霧濃煙之中走出來的人是凌霄子,也就意味著炎魯子已經死在了他的劍下,他是最後的勝利者。
等到凌霄子走近了,我們才看清楚,他的臉上滿是污血,雙眼緊閉,眼帘之上竟多出了兩行血淚,看來是和他那傻徒弟一樣,沒能躲過炎魯子的算計,被那妖道弄瞎了雙眼。
二叔走過去問道:「道長,沒事吧?你的眼睛……」
不等二叔問完,凌霄子冷哼一聲答道:「無礙。不勞你費心。」
二叔碰了壁,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凌霄子走了過來,徑直走到了鄭天放跟前,鄭天放叫了聲師傅,凌霄子拉起他的手說道,走吧,鄭天放問道,到哪裡去,凌霄子也不多說,只拉著鄭天放走向了與我們相反的方向,那是回去的路,鄭天放感覺到了不對,忙問道,師傅我們這是要到哪裡去,師妹呢,師妹她人呢?怎麼不叫上她一起,凌霄子依然不答,顧月兒見情況不對,這時候也忙喊道,師傅,您這是要到哪裡去,還是跟著隊伍一起走吧,對你和師兄也有個照應,只聽凌霄子冷冷說道,你認為瞎子不能走夜路?顧月兒說道,那我跟你們一起走……她已邁開了步子,卻聽老道士說道,你不必跟來,從今往後也不必再叫我師傅了。
丁隊喊道,道長,你真的要走?山路不好走,又是夜深,而你的眼睛……還是跟我們一起回去吧,凌霄子似乎沒有聽見,也沒有理會,顧月兒看出了老道士心意決絕,收回步子,也不多說什麼了,凌霄子牽著鄭天放很快消失在了夜色山林中,那鄭天放雖然不舍,心念師妹,但師命不敢違抗,也只好跟著老道士走了。
「這老道士還真是古怪,」龔所長說,「就算再厲害,現在成了瞎子,這黑燈瞎火的,還往山裡躥。」
「他似乎急於要走,」二叔說,「也許需要療傷,又不想我們看見他的療傷秘法。」
「這又是何必呢,找個隱蔽的地方,大家都避開就好了。」龔所長說。
「他有秘密,不想讓我們知道,」我說,「這恐怕才是真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