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審判

  聽到那個男弟子的呼喊，史嘯頓時一股怒氣湧上腦門，雙眼圓睜，狠狠地瞪向了黃石與那個男弟子。


  這很顯然是對方故意安排的陰謀。


  只是在這種情勢下，他也不能拿對方怎麼樣，只能先記下這個仇。


  羅博被史嘯當眾擊退，羞憤無比，當下怒吼一聲，全力撲向史嘯，雙拳出擊，發出猛烈的氣勁。


  圍觀的弟子見兩人要打鬥，連忙退步，讓出了一個小圈子。


  「有沒有誰看到是什麼原因？」


  「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個史嘯剛來第一天就敢打山下值勤弟子，現在第二天又要挑釁其他師兄，不管什麼原因，都有些過分了。」


  「他剛來山上，肯定沒有誰會故意針對他，一定是他先挑起事端的。」


  「也是。」


  無論這些不明真相的觀眾表面上猜得多麼客觀合理，難免都有個人情緒在裡面，畢竟作為「老人」，連續兩次被「新人」挑釁，心裡肯定是不爽的。


  聽到周圍弟子的議論，史嘯知道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不由得怒火中燒，眼見對方襲來，也不閃避，運起十成功力，一拳迎了上去。


  「砰！」


  羅博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倒翻跟頭跌了出去，將一張條形飯桌砸成兩段，反觀史嘯，紋絲不動。


  「好囂張！」


  震驚之餘，眾人更多的是覺得有些不忿，紛紛怒視史嘯，一些脾氣不好的甚至罵了出來。


  「草，果然跟傳言一樣囂張，同門師兄弟一點摩擦就下這麼大勁。」


  「一個半路轉來的新人不懂得謙遜，我看他以後也混不下去了。」


  「看著他我就覺得不爽！」


  一些弟子甚至暗暗希望有看不慣史嘯的師兄能出來打壓一下他。


  場面有些混亂，有幾個看不慣史嘯強勢，修為又遠高於史嘯的外門弟子正蠢蠢欲動，想要出手教訓史嘯一番，只是考慮到事不關己，打人又要負責，沒有立馬出手。


  幾名弟子將羅博扶起，問長問短。


  眾人見羅博臉色蒼白，行動有些困難，知道受傷不輕，不由得怒氣更盛。


  此時整個食堂幾百名外門弟子萬眾一心，同仇敵愾，齊齊怒視史嘯。


  史嘯掃過一張張憤怒的臉，心裡暗嘆一聲，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剛才他一拳擊飛羅博，發泄了心中的怨氣，見惹了眾怒，不禁又有些後悔。


  眼下他也待不下去，正欲邁步離開。


  「站住！」這時人群中傳來黃石的怒喝聲。


  「無故毆打同門師兄，你膽子倒不小，跟我去見陳師兄。」黃石陰沉著臉從人群中走出來。


  他口中的陳師兄叫陳寂，是流玄宗核心弟子，專門鎮守外門，管理外門大小事務，是外門第一負責人。只是他平時都在靜修，若非遇到大事一般不出面。


  見到黃石出面，眾弟子不禁振奮起來，紛紛附和。


  「對，交給陳師兄，一定要好好處罰他！」


  「陳師兄公正無私，一定能處理妥當。」


  「那個羅師兄都傷成這樣了，必須狠狠地懲治史嘯一番！」


  史嘯冷冷地看著黃石，很想當眾問他一句剛才兩人出現糾紛的時候他這個外門弟子輔導員去哪裡了。


  但他沒有。


  他很清楚，他現在問這個問題只會讓人覺得他是在瘋狗亂咬人，徒增眾人的怨恨，而且，這也是弱者的表現。


  當下史嘯默不作聲，跟著黃石離開了食堂。


  其餘幾百名弟子也不吃飯了，浩浩蕩蕩地跟在後面。


  羅博稍微恢復了一些，拒絕了其他人的攙扶，狠狠地盯著史嘯，也跟了過去。


  眾人離開食堂，直奔聚靈大殿。


  聚靈大殿是外門的管理中心，一般事務都在這裡處理。


  大殿佔地五百多平米，高大寬敞，除了正殿之外，兩側還有偏殿。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擠進正殿，頓時將整個正殿擠得水泄不通，並且後面還有不少問訊趕來的弟子。


  「在這裡等著，我去請陳師兄與另外幾位輔導師兄師姐出來。」黃石冷冷地掃了史嘯一眼，徑直進了大殿後面。


  殿內人聲鼎沸，一片喧嘩。


  史嘯默默地站著，只聽得眾人都在用語言攻擊自己。


  他也不希望事情弄成這樣，只是感覺一切都有些身不由己，彷彿背後有一種無形的大手在操控，把他推向了世界的對立面。


  「也罷，區區外門而已，短則一個月，長則三個月，我必踏入靈心期，成為內門弟子。到時候你們就會發現，當你們還在看熱鬧，被人當槍使，跟著起鬨，跟著嘲笑別人的時候，別人已經搶先一步脫穎而出成為內門弟子了。」


  史嘯心中冷笑一聲，眼觀鼻，鼻觀口，不理外界聲音。


  羅博站在史嘯身旁，一直狠狠地盯著他，不時嘲諷威脅一番。


  不一會，黃石跟著幾位師兄師姐從大殿後面轉了出來。


  為首是一個大約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面貌清瘦，表情嚴肅。


  正是陳寂。


  除他之外，另外還有三個青年男弟子，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弟子。


  這四人與黃石一樣，都是內門弟子，被宗門派來輔導與管理外門弟子的。


  以陳寂為首，六人在大殿上方坐下，面向眾人。眾人慢慢安靜下來。


  陳寂面無表情地看了史嘯與羅博一眼，見羅博臉色蒼白，便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滴溜溜的丹藥，道：「來，你先吃下這粒還元丹吧！」


  羅博大喜，連忙上前接過，一口吞下。


  陳寂點點頭，對黃石道：「黃師弟，你來說一下怎麼回事吧！」


  黃石點點頭，整理了一下，道：「這個史嘯是昨天下午剛從太玄大學轉過來的後知後覺靈武者，早在昨天下午進山門的時候，由於不服值勤弟子例行公事的查問，與值勤弟子發生衝突，甚至還交上了手，將其中一位姓張的師弟擊倒在地，好在我正好經過看見，阻止了事情的惡性發展。由於事情較小，就沒有驚動各位師兄師姐。誰知剛才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史嘯又與羅博發生衝突，此事殿內的數百名師弟師妹都有目共睹。由於我正在吃飯，沒有及時發現並阻止，所以才會導致羅博師弟被史嘯打傷在地。這事我也不清楚緣由，就讓兩位當事人自己說吧！」


  他的話還未說完，說到「殿內的數百名師弟師妹都有目共睹」的時候，那些外門弟子就有好幾十人應聲附和。


  陳寂表情沒有什麼變化，點點頭，看向了史嘯與羅博一眼，對羅博道：「你先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