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這個該死的耶律赫寒又是回頭盯著顧七月,顧七月隻覺是沒有什麽好事,嚇得不覺的向後退了一步。
“顧七月,既然蒙古族人都給咱們表演了節目,不如咱們也回送他們一個。可惜咱們北域軍中都是如同本王般粗手大腳的蠻人,隻有你身形瘦小些,就由你負責演個節目給他們吧!”
媽的,我身形瘦小就能演節目,你以為是耍猴子嗎?
顧七月雖然心中憤懣不平,可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也不敢給耶律赫寒下不了台,隻好磨磨蹭蹭的走到篝火旁,腦袋急速轉動著,自己應該表演個什麽節目,耍猴絕對是不行了!自己也沒有唐僧那套咒語啊!
想來想去自己隻有唱歌,可是自己的嗓子連業餘歌手都比不上,與奚純這種專業民歌手相比,圖惹笑話,唯有在歌詞上討巧一些,抬頭看見一輪明月當空,她心中有了計較。
“我在仰望 月亮之上 ,有多少夢想在自由的飛翔,昨天遺忘啊 風幹了憂傷, ……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誰在呼喚 情深意長 ,讓我的渴望象白雲在飄蕩 ,東邊牧馬 西邊放羊,熱辣辣的情歌就唱到了天亮,在日月滄桑後 你在誰身旁 ,用溫柔眼光 讓黑夜絢爛 ……”
顧七月原來唱歌是不怎麽樣的,但是這首歌配上這具身體的嗓子,還別說,被她這麽扯著嗓子猛嚎,竟然有了一種撕破錦帛的感覺,還真的另有一番味道。
隻是一首歌幹嚎下來,顧七月覺得嗓子疼得冒火,連咽口唾沫都覺得困難。
奚純聽了顧七月的歌渾身一震,用驚慕的目光看著她,“小將軍唱的真好,小女自愧不如!”
北域軍中戰士沒想到瘦小枯幹的顧七月身上能有這麽多的潛力,可以當大夫,可以當謀事,可以當歌手,眼中都有些驚訝更多的是讚賞佩服!
十五則是又喜又歎,沉吟無語!
耶律赫寒看著顧七月一襲黑色戰袍合身服帖,束腰的銀色軟甲襯得她英姿颯爽,發色如漆,肌膚潔淨,隻有一雙眼睛靈動明澈,明明相貌隻是普普通通,可偏偏又有著一些男人都沒有的自信和大氣。
他的目光變的更加高深莫測起來,側頭與韓誌忍無聲的交流了一下.
5這幾日連續豔陽高照,氣溫一直很高,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秋老虎。藍天、白雲、綠草,帳篷和成群的牛羊。每個民族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和生活樂趣,塞外放牧,遊獵大圍,又何嚐不是一種樂趣。
顧七月趁著耶律赫寒跟蒙古族長說話的功夫,偷跑出來,來到一處高坡,眺望四方,頭頂是無邊無際的蒼穹,地平線上巍峨的青山連綿不絕,尖峭的雪山頂壓著滿山積翠,仿佛對著渺小的眾生靜默地微笑著,真沒想到這西北苦寒之地還有這樣的好地方,她呼吸著草原上那種濃鬱的清香,想起“風吹草低見牛羊”的詩句,心裏很是慨然。
她閉上了眼睛躺在草地上,鬆馳了嘴角,靜靜地不去想煩心的事情,讓她的靈魂遠離一切喧囂。
第二日聽說又有一大股蒙古族的遊民來這裏投奔,為了以示北域國的友好熱情,耶律赫寒派顧七月和李阿生隨著幾個蒙古人去接這夥人。
顧七月接令,忙跟著李阿生出去,上馬就隨著蒙古人去接他們的族人。
縱馬在草原上馳騁了一會兒,就遠遠地看到了那些蒙古的族人。看過去,隻見遠處一大片的人群,還有跟在他們周圍的白色羊群。
快到近前時,顧七月突然發現這支隊伍有些不對勁,這群人雖然有男有女,可是卻並不協調,最重要的是那些婦孺竟然走在了隊伍的前列,而很多壯漢卻在後麵,遠遠看去,這些老弱婦孺如同被後麵的壯漢驅趕一樣。
“快撤吧!那後麵一定是西涼兵!”顧七月大叫著,招呼著李阿生等人急忙掉轉馬頭往回趕去。
後麵的西涼人已經從那些百姓後麵飛馳而出,看來是不打算讓我們活著回去報信了。
顧七月慌忙也縱馬往回疾奔,可是這個時候騎術的水平高低卻顯出作用來,雖然平時她騎馬還行,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她卻漸漸地被落在了後麵。旁邊不時有蒙古人被後麵的西涼人射下馬來,李阿生看顧七月落在後麵,急忙又馳了回來,急道:“你快點兒!快點!”
顧七月苦笑,看看身後的西涼人越來越近,忙衝著他喊道:“我是快不了了,你別管我,你先走!”
“不行!我不能丟下你不管!”他堅持道,一邊用大刀擋開射向顧七月的箭。
“傻瓜!你還不回去送信!如果咱們誰都回不去,整個驃騎軍都要遭殃!你放心,我這麽機靈,一定沒事的!”
李阿生看了看顧七月,再看後麵越來越緊迫的形勢,這個時候,作為一個軍人,他很清楚地知道顧七月一個人的性命和那幾北域軍的性命相比孰輕孰重,於是咬咬牙,舍了顧七月往前疾奔而去。
顧七月看李阿生漸漸跑遠,她不禁鬆了口氣,回頭看看西涼人離她還有一段距離,伏在馬背上悄悄的將北域軍的軍服脫了,耶律赫寒,你可千萬別怪我沒骨氣,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她將馬速放慢,看準一片雜草地,從馬上躍了下去,滾到裏麵。
顧七月用力貼近地麵,屏住呼吸,把自己藏在草叢裏,可是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告訴她,西涼人來了。她突然感到腰腹一痛,人已經被勒上了馬。
頭暈目眩之際,顧七月下意識的掙紮兩下,可那人的手就如鐵箍一般扭住了她的手臂,“賤奴,還敢藏起來。”一記砍手打在她脖子上,她便成功的暈了過去。
“唔……”顧七月低低地哼了一聲,醒轉過來。眼睛剛一張開,一股眩暈隨即襲來。她趕緊閉上了眼,可沉悶的頭痛以及周身肌肉的酸軟讓她很不舒服,也立刻記起之前發生了什麽,這麽說自己沒死?!
但是她人是在哪裏?難道被俘了?西涼人會怎麽對待俘虜?不知道現在耶律赫寒怎麽樣了?李阿生有沒有把消息送回去了麽?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防備?
她正胡思亂想呢,從外麵進來一個人來。大約三十來歲的漢子,看裝扮就是蒙古族人。
看到顧七月醒來,黝黑的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爬到她身邊,低聲道:“太好了,你終於醒了,這些西涼人讓咱們去挖戰壕,如果你在不醒他們就要殺了你了。”
還好,他說得話顧七月可以聽懂!不然她可真是哭都找不著地方了。
“我們被西涼兵抓住了?”顧七月問道。
“是。”那個漢子又故作神秘的伏在她的耳邊說道:“我叫巴爾,我知道你不是我們蒙古人,你是北域兵,放心,我不會揭穿你,還會保護你,因為你們是為了我們而來的!”
顧七月用讚賞的目光看著眼前這個蒙古人,聰明啊!人才啊!
“賤民,還不出來挖戰壕!”外麵有西涼士兵大吼著。
“來了!”巴爾拉著顧七月走到帳篷外麵。
這時,太陽已落到天與地的界線邊了,大片大片晚霞緩緩移動,四野變得金茫茫的,陣陣涼風向她襲來。
顧七月悄悄的環顧四周,隻見白色的帳幕如雲,人噪馬嘶,顯然這裏是西涼人另外一個大營。
這裏確實是西涼兵另外一個大營,這裏住著西涼大王的二兒子丹木,因為此次離關山口畢竟遠,而上次耶律赫寒襲擊西涼兵大本營,他因為嫉恨大王子而有意沒有參加,所以幸存下來。
經過耶律赫寒的一番屠殺,西涼大王帶著不多的殘餘力量跑到二兒子丹木這裏來,因為身受重傷,當天夜裏就死了。
丹木對父親的死痛心疾首,咬牙切齒的要為父報仇,於是才想到這個辦法,抓到一股蒙古牧民,他們的西涼兵偽裝在後麵,驅趕著這些牧民,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奇襲北域大軍。
怎知道,北域軍得到信息,迅速應敵,他不但什麽便宜也沒占到,反倒損失了不少人馬,敗了回來。
丹木的這個領地臨湖而建,這附近有很多的牧民,為了在這裏求生存,他們不得不向丹木繳納保護費。但是,他們都住在大湖的另一端,大湖,是牧民和這些西涼天然的分隔線。
兔子不吃窩邊草,說的是綠林好漢,但是,這群窮凶極惡的西涼兵可不管這些,他們是毫無原則的,因此,牧民們要小心翼翼地躲閃著。
青蔥的木葉,碧綠的草原在腳下展開,如美玉般純淨無暇的清綠湖水,湖的另一邊,遠遠的可以看到草原上有人正在趕著馬群。
西涼兵把抓來的男子都驅趕到湖穀中,那裏正在大興土木,深挖戰壕,因為北域兵如果想攻打丹木的領地,隻有這一條路。
搬遠石塊,抬送沙土這些活對顧七月來說是嚴重超負荷的,她的手腳不一會兒就被磨出了血泡,但還不敢稍有停歇,那樣監督他們工作的西涼兵就會把鞭子揮向她,她已經挨了兩下打了,火辣辣的疼,汗水津在傷口上,鑽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