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早晨的不睡覺,要跑去哪裏?”耶律赫寒似笑非笑地說。鳳目絞著她,深沉如海,薄唇微微勾出一抹深情的笑意。
在這一刹那間,顧七月忽然覺得,為了他的這個微笑,她已經等待了太久,太久!
“你的眼睛是真漂亮。”盯著那雙眼,顧七月居然脫口而出。
耶律赫寒隻是不語,半眯著鳳眼看著她,她就在他的懷裏,離得那樣近,癢癢的就在耳下,嗬氣如蘭,聲音有一種說不出的清亮悅耳,“你這樣看著本王,是在誘惑我嗎?”
他離她是那麽地近,她能感覺到他肌膚的熱氣夾雜著淡淡的男性味道,隔著薄薄的衣料一絲絲向她侵襲,顧七月躺在他的懷裏,不自在的動來動去。
突然,耶律赫寒低沉冷硬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愛妃,本王可不是一個聖人。”
顧七月驚訝的抬頭,眼前一花,他已經翻身覆了上來,他眯著眼,“不要把我當成一個聖人。”他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危險,眼底除了一貫的漫不經心,還有不容人反抗的強勢,“從剛才醒來,你就這樣一刻不停地動來動去,當真以為本王是聖人麽?”
顧七月立刻羞得滿臉通紅,如果她在這方麵經驗在豐富些,應該知道在他說這句話之前就警覺的逃開。可惜,現在什麽都晚了,耶律赫寒已經開始了他的攻城掠地,他的吻密密下來,在她的唇間,在她的耳際,在她的脖頸來回流連。
顧七月僵僵地躺著,一時間竟然想不到應該什麽反應。任憑他火熱的嘴唇,寬大的帶著硬繭的手掌向她覆了下來,他的手,火熱地、一寸一寸地沿著她的頸項緩緩朝下……
北域朝廷接到探報:西涼國子已下令集結十萬大軍於草原之上。聽此消息後,一時舉朝沸騰,都言西涼人狼子野心,此舉無疑是在為攻打北域國作準備。接到密報的第二日北域皇上便命大將軍延壽淳領精兵十萬北上,駐於邊塞關山口準備迎敵。
關山口乃是北域西北第一道防線,關山口如果一失,就算西涼軍打開了通往北域的大門。
誰知西涼人行動迅捷,趁著延壽淳大軍還在路上,竟然率兵突襲關山口,北域駐守關山口的西北軍在西涼軍的突襲下,猝不及防隻能節節敗退。
延壽淳帶兵趕到時,西涼兵來勢洶湧,從西麵直撲大軍而來。西涼軍以逸待勞靜候北域軍,占盡上風,給延壽淳一個迎頭重擊。這一戰使西涼軍占了先機,一時士氣高漲,屢次向延壽淳大軍發起進攻,北域大軍隻餘三分之二兵力奮力抵抗,卻屢戰屢敗,一路退至青山城,北域已失去平關城這個西北麵要塞之城,氣勢盡失。
朝廷緊急召見耶律赫寒進宮,命其帶領三萬驃騎軍三日後趕往關山口,抗擊西涼兵,收複失地。
耶律赫寒回到平南王府前下馬,府中早已有官員屬吏等侯,他和眾人一起去了書房,處治完了公事,日已過午。隻覺得腹饑如火,這才傳了午膳。
顧七月陪他一起用膳,他一邊吃飯,似乎一邊在沉思著,飯猶未吃畢,門上通傳禮部與兵部侍郎前來拜訪。他放下碗筷,又急忙去了書房。
平南王府裏麵的女人們一聽說自家丈夫又要出征,不免又是擔心,又是不舍,悲悲切切的為耶律赫寒準備臨行前的東西。
顧七月被府裏麵突然來臨的緊張空氣鬧得思緒煩亂,趁著耶律赫寒在書房裏忙著議事,躲到一邊庭院的葡萄藤下納涼。
隔著葡萄架,就是往耶律赫寒書房去的青石路,身邊偶爾有來回通傳音信的侍衛走過。
顧七月看著葡萄藤靜默地婉延著,高枝上勾垂著的一串串青翠欲滴的葡萄輕輕搖曳,翠綠的葉子微微顫動。
“咳。”顧七月聽見葡萄藤架另一側有人輕咳。她急忙轉過臉去,隔著不太茂密的葡萄葉子,可以看見一道似曾相識的身影站在另一側。
“阿七!”男人輕輕喚了一聲,對於顧七月來講無疑平地一聲驚雷。
是他,是那天晚上的神秘男人,這個世界上隻有他叫她阿七,她記得這個渾厚好聽的聲音!
“是。”顧七月機警的四處看看,午後的院子裏靜寂無聲,隻有蟬兒不知疲倦的鳴叫著,聲嘶力竭。
“王爺叫你這兩天找機會立刻動手,絕對不可以讓他帶兵去西北,隻要他死,西涼兵必攻進北域西北,他們自顧不暇,咱們就可以趁機奪回失去的城池。”男人用隻有顧七月可以聽見的聲音,低低的說著。
“是,是讓我殺了他?”顧七月緊張的手心裏麵都冒了汗,不確定的問道。
“對。得手後你拋出信號,我自會來接應你。”男人說完頓了一下,“有人過來了,我走了!”說完,轉身往外走去。
顧七月愣愣的坐在那裏,等著人來,過了一小會兒,從耶律赫寒書房的方向才走過來一個名侍衛。看來這個神秘男子的武功極高,在幾米外有人過來,他都是知道的。
夏日裏的天氣,如同小孩子的臉,剛才還是驕陽似火,轉眼就天黑如墨,天上就像破了個大窟窿一般,嘩嘩的雨直傾下來。庭中雖是青磚漫地,但已經騰起一層細白的水霧,那雨打在地上,激起水泡,倒似是沸騰一般。
顧七月坐在窗前,看著眼前大雨如注,不由的心亂如麻。她憂心那個男子說的話,心中倒似這雨地一般,隻覺得不能寧靜。連耶律赫寒什麽時候走到她身後都不知道,“在想什麽?”耶律赫寒將大手搭在她的肩頭。
“啊!”顧七月一激靈站了起來。
“你怎麽了?”耶律赫寒看著顧七月的小臉,明明不帶半分美麗顏色,卻灼灼映在眼底。
顧七月抬頭仰望著耶律赫寒,從來沒有那個時刻覺得是這樣,隻覺得他遙遠的無法觸及,眼底一熱,隻覺得霧氣凝結,淚光裏看不清他的眼眸,隻模糊凝視他的臉龐,她踮起腳尖,伸出手臂挽上他的脖子,夏裝的輕紗袖子直褪下去,露出象牙似的一雙雪臂,仿佛凝脂一般交纏於他頸中,哽咽的說道:“王爺,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