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 十四

  “你那三妹妹，當真要與那劉家結親？”


  “此事應是真的，”盛長柏悶了口酒，麵對好友的打量，麵上分毫不動，“怎麽，有不妥？”


  “那不妥可大了去了，”顧廷燁收回目光，“不過北海郡王找了這麽多年，終於找到一個四角俱全的婚事，你那三妹妹再蹉跎下去便成了老姑娘了，我也不去惹那個麻煩。”


  盛長柏皺起眉頭，“何處不妥？”


  “那劉家三郎，好龍陽。”顧廷燁湊到盛長柏耳邊，低語道。


  看盛長柏猛的抬頭滿臉震驚的表情，顧廷燁滿意的笑了一下，“好龍陽這個說法倒也不完全，小娘子他倒也不拒，隻是更喜男子罷了。”


  “郡王爺竟沒查到這點？”


  “那劉家大朗能入的了郡王的眼，他的本事能差？他行事隱蔽的很，若不是機緣巧合，我也不能知道。”


  “如今眼看著你那三妹妹要跳入火坑，”顧廷燁語調低低的，半點不著急的樣子，“不過也不需太過擔心，就你那三妹妹，憑那劉家三郎再如何，想來也玩不過她。”


  “顧廷燁！”盛長柏惱火的喝了一聲，“你與我同去見北海郡王！”


  “我可不去！”顧廷燁躲了一下，“這一來我沒有證據，二來嘛，北海郡王當真信了咱們，可他久久不能給女兒尋到個如意郎君，若一時生氣找上你我湊活，那可如何是好。”


  “你去是不去？”


  “誒誒，我說的可是真的！”顧廷燁拉了盛長柏坐下，“你來聽我分析的對不對。如今咱們知道那劉家對尋常女子來說是個火坑，咱們去告知北海郡王，我舍得一身剮，不怕陪你走這一趟，但是有一點，在告知郡王爺之前，你不如先問問你那三妹妹。”


  “你這是何意？”


  “依我看啊，你那三妹妹說不定想嫁過去呢！”顧廷燁還頗為悠閑的端起茶喝了一口，“郡王爺當年那一十六條擇婿條件可以說轟動了整個汴京城，連我在白鹿書院都有所耳聞。那等著看笑話的可不少！到了如今，你那三妹妹的婚事依然沒定下來，怕是整個汴京城都在看郡王爺的笑話了。這劉家三郎此事跳出來，時機倒是正好，就算是知道了他好龍陽，你猜你那三妹妹為了郡王爺，她嫁還是不嫁？”


  “當然，你若直接告訴郡王爺也可，你猜你那三妹妹是否會怨怪於你？再說郡王爺，他疼瀞安郡主之心不假，但倘若此次事壞在你手裏，日後又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屆時他會作何想法？人心難測，長柏你該比我懂才是。”


  “若是去說也沒問題，你先給郡王爺找一個合適的人選出來，那便是皆大歡喜。”


  顧廷燁饒有深意，盛長柏又怎麽可能不懂。他枯坐許久，回了府徑直去了母親的院子，他知道喻清這個時辰定會在此處的。


  和喻清單獨說幾句話的時間並不難找，盛長柏將劉家三郎的癖好告訴喻清，“事有不妥，關係到三妹妹此生，還望三妹妹多思量一二。”


  “謝二哥哥將此事告知於我，”喻清行了一禮，“還望二哥哥將此事保密，勿要告知他人，特別是我爹爹。若爹爹查出來便還罷了，若是沒查出來，我嫁過去便是了。”


  “我知三妹妹如今不想讓郡王爺被看了笑話，可三妹妹可想過以後？若是日後被知曉——”


  “二哥哥，”喻清喚了盛長柏一聲，“若我當真嫁過去，這些事永遠不會被別人知道。”


  喻清甚至俏皮的歪了下頭，“二哥哥不信我？”


  盛長柏一時間隻覺得喉頭似乎被堵住了，胸腔中的憤懣無處發泄，似乎馬上便要噴薄而出，“這件事，我不會幫三妹妹隱瞞。”


  “事關終身大事，你與我本不該談及，但我今日還是要問三妹妹一句，若我尋到了合乎郡王爺要求的人，不論是誰，三妹妹是否肯嫁？”


  喻清點頭，“若不肯嫁，我豈非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