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一章 壁畫
看著雪萊化作光點消散在自己面前,周魚仍是一頭霧水。
雪萊給出了一些答案,解開了他的很多疑惑,但是保留了一些非常關鍵的答案,使得他連腦補都做不到,因為可能性太多,腦補出來的東西完全不可靠,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想。
在夢境凝固前,影魔、霧魔和魘魔都在拋廢墟,附近別墅倒塌后的廢墟對它們來說就像是巨大的玩具堆一樣,不管誰從裡面拋出來什麼形狀或顏色比較奇怪的東西,都會引發一輪激烈的搶奪戰。
無數東西被它們搶壞了,普通的刀刃划不破它們的皮膚,所以就連菜刀都會被捏得捲起來,或是撕成幾段,鍋碗瓢盆之類的東西則被倒扣在腦袋上當帽子,扣不緊,但它們平衡太好,就算在奔跑跳躍的時候也不會掉下來。
凝固后,初見到這種情景的霧魔和魘魔見所有東西都不能動了,很是驚訝,用力去搬那些東西,最終只是把東西捏成了碎片,攤開手,鋒利的碎片釘進皮肉里,手掌被扎得像刺蝟一樣,一臉擔心的蹲在地上拔碎片。
影魔在旁邊偷笑,期待著夢境崩碎時它們的表情。
…………
夢境崩碎了,和過去一樣,沒什麼區別,周魚飄浮在黑暗中,看著飄浮在周圍的九個夢符。
【纏繞】果然沒了,否則這裡應該只有八個夢符而已,沒有真正得到的夢符是記不住的,只能記住名字、作用等相關知識,他沒辦法把這九個夢符和【纏繞】聯繫起來,還是只能用碰運氣的方法來撞。
選好夢符,他忍受著身體內外的痛楚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蜷縮著躺在月城的屋子裡,這一次很正常,沒有出現什麼意外的情況,反而讓他有些不習慣了。
三魔和小黑都在這裡,影魔又呆立不動了,小黑乖乖的纏在它手臂上,霧魔和魘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回到了這裡,睜大眼睛看著周魚。
「看著門外。」周魚拍了拍他們的肩,指了指門外。
這一次他不需要使用【盲目】,就知道影魔看的是寂靜天使,並不是因為他能記起來了,只是因為他看到了。
牆上就有寂靜天使,在零晶碎片鑲嵌出來的壁畫里。
壁畫和那幾副地畫的風格差不多,明顯是不擅長繪畫的人貼出來的,不過還是能看出來寂靜天使和光頭、黑衣和翅膀,畫同樣是三幅,佔了三面牆,只有屋門所在的那面牆上沒有。
第一幅畫清晰明了,一群人跪在一棵樹前頂禮膜拜,樹冠是大腦形狀的,樹榦很細,可以看出來是月神樹。
第二幅畫和第一幅很像,只是在那群跪拜的人和月神樹之間又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小人,小黑人身旁站著一隻寂靜天使。
第三幅畫畫風突變,那個小黑人帶領一大群寂靜天使,屠殺著那些跪拜的人,畫面看起來很亂,周魚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幅畫。
這應該就是暗月指的月城隱藏的危機了。
跪拜月神樹的應該就是狩夢人,無論是在這個真實的月城還是雪萊夢境里的月城,月神樹都是極受尊崇的存在,況且除了狩夢人外,也沒有別的人形生物會去跪拜月神樹了。
寂靜天使是最大的危機,這一點也很好理解,不見到就無法想起來,見到了也不知道該怎麼對付,觸碰它們會被劫走時間,它們可以控制自身的時間,在雕像形態無法破壞,非雕像形態會受傷,但是又能逆轉自身時間,恢復到受傷前的狀態,就連霧魔的強腐蝕性薄霧也只能拖慢它們的速度,這種夢魘可以說是無敵的、無解的,根本對付不了。
目前倒置的月城裡已經有了兩隻寂靜天使,而壁畫上的寂靜天使數量很多,周魚不知道它們是怎麼增加數量的,可以肯定的是數量越多越麻煩,而且它們是特殊的存在,連夢魘都會對付的。
最關鍵的還是那個小黑人,寂靜天使是在它的帶領下屠殺狩夢人的,那是什麼東西?是夢魘還是別的存在?為什麼能夠帶領寂靜天使?如果消滅了這個小黑人,是不是就能解除月城的危機?
周魚看了一眼影魔,目前純黑色的夢魘他就見過它這一隻,但是小黑人的比例和影魔不同,更像是人,二十層三魔的身體很瘦,四肢較細,和正常的人類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他喚出【白羽】,把這三副畫臨摹了幾遍,由於壁畫的作者繪畫水平不高,圖案簡單,所以他沒一會就畫熟練了,又把【白羽】收起來。
現在已經知道了月城的危機是什麼,明天就可以把這些東西告訴其他人了,周魚站起身來,開啟【盲目】往外看去,找到了影魔注視的寂靜天使,兩隻都在,沒有第三隻。
在雪萊的夢境里變身【血魘】,消耗了大量零力,夢境里已經很疲倦,回到月城后疲倦就變成了困意,他可以立即睡著,只不過在倒置月城裡睡覺是很危險的,搞不好就被寂靜天使給廢了。
因此周魚又給三魔傳遞了帶著他回到二十層的畫面,背起了影魔。
霧魔和魘魔看到周魚背影魔,好奇,也跳到了影魔的背上,跟疊羅漢似的,周魚無奈的背著三魔來到了月柱邊。
第十二個夢符到手了,也就是說他現在至少已經有23300點零力,力氣大了很多,背三隻夢魘不成問題。
背著三隻夢魘爬月柱是件很艱難的事,影魔仍在盯著寂靜天使,霧魔和魘魔則很享受,直到周魚爬到雲層邊緣,它們才跳進去,和來的時候一樣,把周魚當成了手推車,推著他回到二十層月城。
回到這裡,周魚終於鬆了口氣,傳達了他要離開的想法,約定好下次再在這裡見面,不過特別叮囑了霧魔和魘魔,讓它們開啟能力。
魘魔還好,就算面前出現了薩巴赫夢魘,他也有逃脫的希望,可霧魔的能力就太恐怖了,萬一他是從薄霧籠罩著月門出來,那麼一出門就掛了,根本沒辦法逃脫,兩萬多零力只能保證他多活一小會,區別不大。
「你能回十九層的話,還是回去吧,明天我來之前還是會到十九層逛一下的,多吃一些巨龍身上的零晶,早點把外套弄出來,儘快變大,這樣我就能帶著他們去倒置月城了,目前也只有你和他們比較熟悉,不會傷害他們,巨龍和三魔很有可能一見面就把他們弄死了。」躺下后,周魚摸著小黑的腦袋說道。
…………
…………
又是在自己床上醒來的,這一次沒有摔到地上,沒有掉進海里,被子蓋得好好的,只是因為天熱,被蹬開來,露出了上半身。
天色已經大亮。
周魚翻身下床,穿好衣服,立即走出卧室,看到自己架設的牆角里的攝像頭還在,但是浴室里的攝影機和上次一樣,被拿出來,放回了客廳桌上裝攝影機的盒子里,放得很整齊。
他打開電腦顯示器,開始察看拍到的東西。
浴室里的情景和上次一樣,他從浴缸里站起來,擦乾淨身上的水,穿好內啥,關閉了攝像機,拍攝時間不長,還不到一個小時,很快就看完了。
換成牆角的攝像頭拍到的畫面,周魚看到自己從浴室里出來,打開燈,坐在沙發上,把攝影機仔細的裝回盒子里,關好盒子,又關上了燈,走進卧室。
除了不記得自己做了這些事外,拍到的這些東西仍然沒有什麼值得留意的地方,直到幾分鐘后。
一個身著白衣、披頭散髮的人從卧室里爬出來,動作僵硬、怪異,脖子不時的抽搐一下,臉被頭髮遮住,看不到樣子,花了兩分多鐘,那人穿過客廳,爬到了畫面之外。
但是幾秒后,有一張可怕的鬼臉突然出現在鏡頭前,眼睛是黑色的窟窿,嘴巴大張著,臉是綠色的,像是高度腐爛的屍體,上面很多可怖的傷口。
鬼臉來得太突然,坐在電腦前的周魚被嚇得「哇」的大叫一聲,猛的往後一仰,連人帶椅摔倒在地,睜大眼睛看著屏幕上的鬼臉。
有點眼熟。
過了幾秒,一隻手伸到鬼臉上面,揪頭皮往上一提,露出了周魚自己的臉,壞笑不已。
原來他是在自己嚇自己,晚上的自己嚇了白天的自己。
周魚記起來了,這鬼臉面具是兩年前萬盛節的時候,買回來嚇張浩的,最終的結果是張浩換了條內褲,一個星期沒理他,之後面具就放著沒用,甚至都忘了還有這麼個東西。
捂著胸口坐在地上,周魚大口呼吸著,平復著劇烈的心跳。
這確實像是他會幹的事,知道自己沒有那段記憶,所以戴著個面具、披著床單爬來嚇自己一跳,問題就在於那個周魚是怎麼來到攝像頭前面的?
攝像頭架設的位置是可以拍到整間客廳的,爬到畫面之外的「鬼」,能突然出現在攝像頭前,毫無疑問是使用了【盲目】和【空白】,而且這種嚇人的方法,是確定自己會失去那段記憶才能使用的,否則根本嚇不到人。
這件事,細思恐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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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