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七章 鱷蟒大戰
不敢逗留,趁兩頭巨獸打得難解難分,唐羽軒趕緊下樹,逃命而去,知道樹上藏著那種可怕的生物,他說什麼也不敢上樹了。在烏漆墨黑的叢林里只轉了幾圈,唐羽軒就發現,自己迷路了。
由於這片森林的植物太過巨大,很多地方都需要繞道而行,加上水氣的蒸騰使面前霧蒙蒙的一片,繞來繞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唐羽軒手裡緊緊拽著軍刀,這是他唯一的防身工具,此時他才明白,為什麼這片森林裡死一般寂靜,有那樣的終極獵手潛伏在裡面,又有什麼大型生物還敢進來。
在長時間的精神高度集中地情況下,再加上連續幾日睡眠不足,如今又恐慌而不敢閉上眼睛,現在只有自己一個人了,唐羽軒還是第一次,第一次感到這樣的無助。在這完全未知的土地上,每一樣生物都可以致他死地,當那種不安和提心弔膽的情緒襲來,唐羽軒就感到,自己需要幫助,哪怕有個人可以說說話,也是好的。
人都是在母親的呵護下長大的,其生也柔軟,死而僵硬,外表再堅強的人,內心亦如躲在殼裡的蝸牛,總有彷徨和茫然,誰也無法避免,人生中總是有太多的坎坷,最後總有一道坎過不去,誰也過不去。烈酒麻醉的只是神經,不是精神;生活只能起到調節的作用,而不能解決,當困難超過了能承受的極限,人的意志,就會崩潰。
如果說這是一次考驗的話,唐羽軒認為已經夠了,他再也不想接受這樣的考驗,這已經超出了考驗的範疇,那純是一種折磨,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摺磨,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撐不住,體力,意志,精神,都已經到了極限,各種生存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唐羽軒就像一個在沙漠里脫水的行者,拖著灌鉛的腿還在繼續前進,死寂的林子里藏著致命的威脅,身邊便是無窮的黑夜,身邊每一個響動都能讓心臟不可抑制的狂跳好幾分鐘,這是魔鬼的家園。唐羽軒再也走不動了,靠著濕漉漉的樹榦休息,盡量將冰冷的水往自己身上澆,如果這樣還不能驅除睡意,唐羽軒就用刀劃破自己的肌膚,刀尖刺骨,只有那種痛苦才能驅散睡意;而只有不睡著,才有生還的希望。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黑暗無邊,停一停,又要繼續往前走,他抬頭看著天,枝葉間漏下的微光顯示,還是夜晚,仍就只有月光。卓木強巴心裡清楚,想再次遇到肖恩他們,希望很渺茫,想要走出這片森林,哼,恐怕更渺茫。
「嗤」的一聲,前方灌木叢中,又竄出一條腰粗大蟒,卓木強巴心灰意冷,在這種地方碰上這樣的生物,連逃命的力氣都可以省了,他暗自道:「終究還是逃不出這片叢林啊。」那條十米長的大蟒距離卓木強巴約三十米遠,一個箭躥,蜿蜒著朝卓木強巴撲來,速度驚人的快。卓木強巴都閉目以待了,突然聽聞響聲大作,睜開眼看,那條巨蟒滿地亂滾,黑夜中看不分明,但是粘稠的液體噴洒了自己一身,腥臭極重,卓木強巴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樣的運道。那巨蟒扭動掙扎了一會兒,便不在動彈,看起來是血流盡的緣故。卓木強巴小心的上前,腳下踩到不知什麼東西,一跤跌倒,伸手摸去,又黏又軟,那條巨蟒竟然被開膛破肚,腹腔里的東西灑了一地。卓木強巴站起身來,借著微弱的月光,果然地面刀光一閃,半截刀刃直立在地上,露出一尺來長,方才巨蟒從地面爬過,這森寒的利刃毫不客氣的將它從腹部一分為二。卓木強巴沒動那刀刃,這埋刀樁原本是極為熟練的叢林獵手才會的活兒,蛇有蛇道,狐有狐蹤,深山老林的獵戶們常常有這樣的說法。在蛇的必經之路上埋下暗樁,就能殺蛇於無形,因為卓木強巴本身不怎麼了解森蚺的習性,自然也不知道它會走哪條道,沒想到叢林里不僅有人,而且還有人埋暗樁。自己的命便是被這無名的獵戶救了一次,他苦笑一聲,前面霧中影子一閃,不知道又是什麼,唐羽軒原地站穩,如老僧入定,警惕的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驀的風聲從左邊響起,唐羽軒矮身避開,同時后踢一腳,來人一閃,瞬間又消失於無形,身後突然一股勁風襲來,唐羽軒向前就地一滾,堪堪的躲過了那一掌。
而襲擊自己的——是掌風!來人突然變掌,往唐羽軒腿上斬去,唐羽軒大吃一驚,他的這番應變已屬少有,那一腳又快又穩,別人因該很難抵禦,稍微退讓不及便被踢飛,就算好一點的也只能閃身讓開,這樣自己就可以回頭面對敵人了,可是偷襲者明顯擁有和自己相差不大的能力,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竟然能中途變招。唐羽軒收腿,突然掉轉刀向,倒刺而出,同時才有機會回頭,就在這時,來人不偏不倚,拿住了唐羽軒的手腕關節,稍一用力,軍刀脫手,跟著那一掌就要斬向唐羽軒咽喉。
唐羽軒手腕被擒,而且被拿捏得恰到好處,可以說全無力反擊,緊急之際,他大聲喊道:「你是什麼人?」
唐羽軒只覺得喉頭一陣生痛,來人的手掌已經穩穩停在自己咽喉之前不足一毫米處,擊中自己的是掌風。接著,耳邊響起了驚訝的少女聲音:「唐羽軒,你怎麼會在這裡?」
唐羽軒並沒有看清來者是誰,而是賭上一賭,從一出手他就知道,來人的技擊能力遠高於自己,聽到自己說話,說不定也會問個清楚再殺自己。
唐羽軒見蒙面女子不僅放開了自己的手腕,而且還如此詢問自己,想必即使不是朋友也不算是敵人,摸著還在生痛的咽喉,又驚又喜,就如剛抓住救命稻草被拖上岸的溺水者,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我是熊一燃吶,你忘了嗎?你兩年前離開步兵學院時,我最後送過你的!」這時蒙面少女掀開蒙面斗篷興奮道。
唐羽軒盯著眼前這個自稱是熊一然的女孩,在腦中努力搜索著那腦海少有的記憶,猛然他想起了當時離開步兵學院時,一個最後送別自己的女孩,還記得當時給自己的第一印象:「隨意的包裹著頭髮,迷人的小酒窩,給人一種冷傲而純凈的美」!
「你,你是那個步兵學院的那個女孩?」唐羽軒十分驚訝,他不敢相信的詢問道,這個女孩怎會有如此能力,他倒是一時間來個興趣。
「對啊,想起來了嗎,『獵獸』軍事競技比賽時我也在場,只不過你沒有注意到我!」見唐羽軒有了記憶,不由欣喜,想不到會在這裡碰到他!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不是在祭祀學院嗎?」唐羽軒好奇的問道。
而下一句話讓他如聽神話,輕描淡寫道:「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所以,我必須吃點東西來維持體力。」
唐羽軒下巴關節差點脫臼,張大嘴難以閉合,只獃獃的聽著熊一燃道:「這片林子很大,而且一到夜裡水氣會形成霧,很容易在裡面迷失方向,而且這連續幾日的雷暴與洪水泛濫,我便和隊伍走散了,我是從西北方走來的,一直沿著東南向前進,估計今天能走出去。」
唐羽軒忽然想到什麼,傻乎乎的問道:「一燃,這三天你也沒有睡覺?還有,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熊一燃道:「這裡怎麼能夠睡覺,你一閉眼就成了別的生物腹中餐了,我們幾乎是和祭祀學院同時進行的考核,在連續幾日的暴雨過後,突然而來的那場洪水將隊伍衝散了」。
唐羽軒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在這林子呆三個小時他都認為是極限的考驗了,如果呆三天還能不死,人也早就瘋掉了,還要不睡不吃。
熊一燃彷彿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別驚訝,在步兵學院,有很多磨練人意志的方法,而每年進入這種原始森林修鍊也是每名學員必須要做的,這種死亡率達到二十比一的概率,讓許多優秀的學員都死於非命。」
熊一燃自顧自的用長劍剖開森蚺腹下嫩白的皮質,割下仍在滴血的肉塊,拔出匕首分解成小塊,隨後竟放入口中咀嚼起來,而後將血淋淋的肉塊遞給唐羽軒道:「將就吃點,總好比餓肚子強吧!」
唐羽軒只覺胃中傳來一陣翻滾,擺擺手乾嘔道:「算了,我剛才吃了點東西!這個我實在難以下咽」。
「在叢林生活久了就習慣了,有時候只要能生存下去,沒有什麼是不能吃的!對了,羽軒,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其實我是被沼澤巨鱷追趕到這裡的,我來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大的山洞,我們這幾天便躲在裡面,還好沒受什麼大的侵襲,不過就在今天捕到一隻幼年沼澤鱷時,或許是熏烤的味道將巨鱷引了過來,為了安全起見,我便引著巨鱷跑到了這裡,哪知樹上竟有這東西…!
「這片林子其實叫莽林,估計有四五十公里的直徑,裡面居住著兩種七屬十二個亞型,共有一千至一千五百條森蚺,其中完全成年的個體大約在三百條以上,沼澤巨鱷也很多,所以每一步都必須小心。」
唐羽軒已經略微習慣了熊一燃的驚人之語,但他還忍不住要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熊一燃走到一處新墳前,雙手合十拜了拜,道:「是他告訴我的。」
唐羽軒好奇道:「他是……」
熊一燃道:「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姓名,數小時前我在林子里發現他時,他就已經奄奄一息了。剛才那蛇道上埋的刀樁也是他指點我埋下的,方才我不在埋刀樁,就是在這裡緬懷新交。這個人告訴我一些事情,有關這莽林的!」熊一燃說到這裡,特意看了唐羽軒一眼,唐羽軒只是靜靜的聽著,眼裡沒有好奇,驚喜,他只是想著,如何早些走出這片莽林。
而這時晴朗半會的天空又漸漸下起了雨…
(本章完,請關注下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