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敲詐
深夜，橫店糖人小白樓附近的喜來酒店。
躁動不安的古業，因為某些壞心思，直到現在還亢奮沒能安心入睡。
滿腦子的柳顏，能睡著才奇怪呢！
許鬆和見色忘友的古業不同，古業能因為柳顏忘了第二部正式短片的事情，但他不沒有。
自從住進喜來酒店後，古業的筆記本電腦就成了許鬆的長期持有物，這是為了方便許鬆配樂，來靈感時能及時的被記錄。
此刻的許鬆，就在用著古業的筆記本電腦，完善著他打從古業開拍第一部短片《短片：一個群演的日常》時，就突然冒出的一點音樂靈感。
“終於做完了！”
十分鍾後，在許鬆的一聲長歎中，他結束了全部的完善收尾工作。
整個人疲憊但很滿足的靠在椅背上，臉上滿滿成就感的笑容，讓許鬆這個看起來依舊靦腆的大男孩，看起來格外的閃耀。
喜悅，需要分享，這樣才能獲得更大的喜悅！
在最後檢查了一遍自己的成果後，許鬆抱起筆記本電腦就去敲響了隔壁古業的房門。
亢奮的許鬆，顯然是沒意識到現在已經是淩晨時分，咚咚咚的敲門聲，在酒店空寂的走廊中格外的響耳悶長。
“誰啊？”
“我！”
“你誰啊？”
“許鬆！”
“嘿~老許你是想死了麽？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不睡覺啊！”
“你這不是沒睡嘛！”
“……”
許鬆這個人，熟了之後就有點毒舌了，總能在你不經意間抓住語病，而後一語致死。
古業沒好氣的打開門，讓進了抱著筆記本電腦的許鬆，“你最好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你今天就陪我一起熬到大天亮吧！”
許鬆也沒回應古業，將筆記本電腦放在古業房間的桌子上，一邊自顧自的去倒水潤潤喉，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看看吧，我給你的《短片：一個群演的日常》寫了一首歌！”
其實相比起給電影做配樂，許鬆還是更喜歡歌曲這種可以直接表達自己情緒和思想的音樂方式。
當然，這隻是相對來說。
和古業一起先後做了《一碗牛肉麵》、《短片：一個群演的日常》的配樂工作後，這雖然對他來說還是個比較陌生的領域，但音樂的共同性，還是讓他在其中找到了不同的樂趣。
隻是這個樂趣，當下還沒能超過他對表達更直白的歌曲的喜歡。
“你寫了首歌？”
古業驚訝的看著不溫不火的許鬆，遲疑道。
許鬆點頭，已經熬出黑眼圈的雙目，神采飛常，“嗯，你看看吧！”
雖然看起來還是不溫不火的，但其實許鬆的心裏，還是非常期待古業這個半專業人士的評價和認可的。
“好吧！”
古業沒繼續多說什麽，坐在筆記本電腦前就瀏覽起了許鬆寫的歌。
乍看之下，沒什麽問題，可看了兩三遍後，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襲擾著古業。
嘖，好眼熟的感覺啊！
古業皺著眉頭，斟酌了一下，最後無奈的轉身看向身後因為期待而緊張握著拳的許鬆，“你真要評價一下？”
許鬆一愣，隨即皺眉頭，“怎麽了，不好麽？”
“不是，我就是個導演，倒是會聽，但我懂個鬼的音樂，你找錯人了！”
古業無奈的苦笑道。
許鬆鬆了口氣，說道：“哦~那需要我唱給你聽麽？畢竟這是給你的短片寫的歌，你的評價還是很重要的。”
“嘖，那這樣不就完了嘛！”
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現在才反應過來的許鬆，跟著隻見古業虛手一抬，特有氣勢的說道：“來吧，展示！”
“……”
也就許鬆的性格原因，不然換成胡戈，就現在古業這種欠打的姿態，早挨揍了。
許鬆閉著眼睛，右手輕拍著大腿打節奏，找準了音準後，用著他那古業十分熟悉和懷念的聲線，開口清唱了起來……
“城市黎明的燈火，總有光環在隕落，模仿者一個又一個，無人問津的角色，你選擇去崇拜誰呢，怨恨誰呢！”
“假裝熱情的冷落，假裝自由的枷鎖，你最後成為了什麽，燃燒華麗的煙火，綻放一次就足夠了，奢求什麽！”
“無名之輩，我是誰，忘了誰也無所謂，誰不是~拚了命~走到生命的結尾，也許很累~一身狼狽，也許卑微~一生無為，也許永遠成不了~你的光輝！”
“……”
閉著眼眼聆聽的古業，終於在許鬆唱到副歌部分的時候，想起來早前的那股熟悉感的來源了。
嘖，原來是無名之輩，我就說眼熟呢！
古業也不是什麽專業的人，乍看到歌詞的時候隻覺得眼熟，現在聽到許鬆的旋律後，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
不得不說，無名之輩這首歌，非常貼合《短片：一個群演的日常》，或者說群演這個群體。
至於說無名之輩的提前麵世，許鬆又怎麽寫出的這首歌，古業並沒有那麽關心，這並不重要。
合適的時間，合適的靈感觸發事件，再加上許鬆這個本就有才華的人，這一切，本身也並沒有那麽令人意外。
這首歌的靈感，古業清楚許鬆是陪他再找演員，看到一群努力生活的群演們所得來的靈感。
無名之輩，就這樣順理成章的誕生。
合情合理，不是麽？
古業很意外，但驚訝的點不是許鬆寫出了無名之輩，而是他的眼光和大局觀，青澀的有點配不上這首歌。
沒急著打斷許鬆，古業等著許鬆唱完換了一會兒後才開口道：“很棒，也很貼合我的第一部短片主題，但問題也不少，你覺得呢？”
許鬆立馬正襟危坐起來，盡管古業隻能算是半專業人士，但他還是故事的製作者，所以他的意見，許鬆還是很重視的。
“有什麽問題？是旋律還是歌詞？”
“歌詞！”
“歌詞哪裏不合適了？”
“都不合適！”
“誒？”
看著許鬆傻眼的樣子，古業也認真的解釋道：“你想表達的意思都沒錯，就是你的歌詞寫的有點大了，貼合我短片的主題沒錯，但如果短片上加上你這首歌，那我就得重新再剪輯一次了。”
“……”
看著許鬆依舊一頭霧水的模樣，古業笑了笑，“沒明白？”
“嗯，我還是沒感覺到有什麽衝突的地方！”
“哈~正常，你隻是一個歌者的角度，你換成你配樂師的角度看看，仔細想想！”
古業也沒有直接點透許鬆，一個成功的配樂大師，他需要有一個獨·立思考的能力，而不是徹底的倒向服務於導演。
五分鍾、十分鍾，又或是二十分鍾，古業等的都快睡著了，還在思考中的許鬆，終於抓到了一點靈感。
歌詞寫得太大了！
這是古業的原話，順著這句原話，許鬆借著自己配樂師的視角，開始在腦海中結合短片和他的這首歌的切合點，而後……
“明白了，的確是歌詞寫的有點大了。”
許鬆苦笑著搖頭低語道。
古業眉頭一挑，從似睡未睡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看來你明白了！”
“嗯，你的短片拍的是個體，是趙穎寶的群演日常，我的歌，寫的是群演這個大群體，所以兩者相和，我的歌有可能會蓋過趙穎寶這個真正的主角，喧賓奪主了。”
“對，你的歌情感共鳴很強，很容易就會壓過了短片真正的主角，讓整個短片最後就變成了你這首歌的MV，所以要用你的歌，我就得重新剪輯，變成群演的日常，而非一個群演的日常。”
“那……不用了？”
盡管古業句句在理，許鬆也理解，但心裏就是有點可惜，有點不甘心。
古業笑了笑，一眼就看透了許鬆的心思，“用啊，幹嘛不用，可不能浪費了一首好歌！”
許鬆有點懵，詫異的看著古業，“真用？”
“真用，雖然不能用在正片上，但我們可以把這首作為短片的先行推廣曲來拉一下熱度，我會給你剪一個更貼合的歌曲MV的，放心！”
這下，許鬆算是明白古業的想法了，也放心了。
其實古業的這種方法，就是後世大多數電影宣傳的做法，歌曲放進電影中會很突兀，但做個宣傳推廣曲拉熱度，那就沒問題了。
一個短片，竟然有推廣曲了，奢侈又任性。
這也就是古業和許鬆了，有才，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沒事了吧？沒事就趕緊滾去睡覺，我都困死了！”
“哦~不過你第二部短片，我可能……”
“沒事，耽誤不了的，其實我已經拍完了，你隨時可以進行配樂工作，隻要你效率夠快，是完全可以在你回學校之前做完的，加油，不用感謝我的！”
“誒？”
“這有什麽好驚訝的，我第二部短片拍的就是你，《短片：一個配樂師的日常》，在你給我第一部短片配樂時，我順便就給拍了。”
“是…是麽？”
“傻乎乎的，還有事麽你？”
“我可以說髒話麽？”
“滾！”
……
對於極限壓榨這種事情，古業也是和寧昊學了個通透。
也就是許鬆的脾氣好，還禮貌的問一聲可以說髒話麽，這要是換成胡戈，古業不僅要挨罵，拳腳加身也是少不了的。
送走了老實人許鬆，古業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