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真實
「用渙日，奏震天歌，可讓這處真實之地變得真實。」寒說完后不再理會瀟辰。
震天歌是一首常見的琴曲，但每一個音符都很重，需要很特別的手法彈奏，難度也不算小，作用是震懾，和破虛，是破開幻境最好的選擇。
而這真實之地，雖然名字叫真實之地，但其實是一個幻境。
瀟辰盤膝坐下，撫弦彈奏震天歌，琴曲鏗鏘有力，傳遍了整個空間，而此地也開始像褪色一樣發生改變。
不多時，這處真實之地的本來面貌顯現了出來，和之前樣子沒多大變化，但並不是無邊無際的大，能夠看出來，這就是在大樹上。
瀟辰同時也看到了不遠處的小屋，和小屋前站著的素蓮，以及那棵彼岸花。
「原來這才是真實。」瀟辰說著向素蓮走去。
「青冥珠欺騙了此地的『真實』，果然霸道無比。」瀟辰喃喃說道，能夠讓此地顯性，必定是渙日的功勞。
「師太，你沒事吧。」瀟辰邊走邊大喊。
素蓮聽到瀟辰的聲音後轉過身來，然而瀟辰看到的卻不是素蓮，而是穿著素蓮衣服的——「紅衣」女鬼。
一半笑臉，一半哭臉，瀟辰看到后心中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
「真實之地、青冥珠、欺天……」瀟辰回想著所有關鍵詞。
「壞了！」瀟辰驚呼出聲。
他想到了素蓮沒有青冥珠，多半看不破此地「真實」的一面，那她必定還在某個地方徘徊，紅衣要是回去的話，她有危險。
瀟辰心急如焚，但眼下的問題不處理好，他肯定是沒有機會去救素蓮的。
……
瀟辰此時心中儘管焦急，但是並沒有亂了分寸，他立馬調整好，靜下心來應付眼前的情況。
穿著素蓮衣服的分景緩緩向瀟辰走了過來，她臉上那恐怖的表情攝人心魄，眼神中露出的怨恨，非常明顯。
瀟辰手中捏著法訣，體內靈力就位，隨時都能出手，但是他沒有選擇主動出手，因為這裡是分景在變成厲鬼之前布置的陣法達到的地方，不大可能出現要害死進來之人的情況。
但是瀟辰也不敢大意，現在他能做的就是做好準備，然後看這分景要做什麼。
穿著素蓮衣服的分景走到了瀟辰身前，然而她卻沒有攻擊，只是盯著瀟辰。
「我不是鴉九。」瀟辰開口。
分景聽到這話的時候，很明顯的有了反應，她眼神迷離，臉上的表情也在抽搐，看上去很怪異。
「他說在輪迴中再重逢。」瀟辰繼續開口，這是是素蓮告訴他的。
聽到這話之後，分景更是反應劇烈，「鴉九……」她用沙啞的聲音喊道。
漸漸的，她臉上神情也在變化，一半哭臉，一般笑臉都在變，最後變成了瀟辰在幻境中看到，分景最初的樣子。
「我要你，成為我的鴉九。」分景淡淡說完，走到瀟辰身邊，附在他懷中。
遇此情況，瀟辰一驚，經接著一個匪夷所思的現象出現在他身上，他發現自己真的變成了鴉九的樣子。
「鴉九」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摟住了分景，這讓瀟辰大驚，這樣一來，說不定有可能把自己本心本性全部迷失了，偏偏他沒有任何辦法。
畫面就這麼定格了，「鴉九」摟著分景，站在小屋前的彼岸花下。
另外一個地方，本來是慈眉善目的分景，在素蓮要把輪迴羽凝聚的畫面告訴她的時候，她突然發狂變成了恐怖的紅衣女鬼，之後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人。
素蓮也搞不清楚此地的狀況，出現的那個人從背影上素蓮就能看出來，這是一個男子。
而且，素蓮還看出來了，他穿的衣服非常熟悉，因為那是和她一起來到此地時，瀟辰所穿的衣服。
素蓮不知道為什麼瀟辰會出現在這裡，但那人回過頭來，素蓮立馬大吃了一驚，這哪裡是瀟辰，這分明就是她在幻境中看到過好幾次的鴉九，絕對不會有錯。
「分景，我回來了。」鴉九嘴角露出微笑，向著素蓮走了過來。
看著緩步逼近的鴉九，素蓮只覺得肌體生寒，身為佛家弟子，除了在古赤壁之地因為意外和瀟辰發生了那檔子事，她沒有被別的男人哪怕碰過一下。
而眼前穿著瀟辰衣服的鴉九，分明就是把她當作了分景，眼中深情，就算不是對她，她也能感受到。
這樣他走過來，肯定就是擁抱之舉，素蓮又怎麼會接受。
然而她也遭遇了和瀟辰一樣的情況，素蓮發現，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分景的模樣，除了衣服還是自己的。
鴉九走到「分景」面前，伸手摟住了她，她枕在了鴉九懷中。
畫面也要這樣定格的時候，整個空間如同鏡子一樣碎裂開來，瀟辰和素蓮同時睜開了眼睛。
瀟辰懷中抱著素蓮，他們就站在小屋外，彼岸花下，不是穿著素蓮衣服的分景，也不是穿著瀟辰衣服的鴉九，就是瀟辰和素蓮，他們緊緊相同。
瀟辰鬆了口氣了，看向周圍，而素蓮此刻心中竟然湧現出一種「幸好」的感覺，她都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暗自念誦了很多遍佛號。
「又何苦如此……」這是分景的聲音，平和，沒有一絲暴唳之感。
「鴉九，再不能歸！」而這卻是紅衣女子冰冷的話語。
「本想圓了太古殘夢，讓我們都得以解脫，沒想到，我的執念竟然如此之深，外來的朋友，分景愧對你們。」之前的聲音說。
「皆殺！」冰冷的聲音響起，那個平和的聲音完全消散，不再響起。
「哈哈，哈哈哈……」瀟辰仰天大笑，「看看你的樣子，有多醜。」
「生前愛的不夠勇敢，死後還要折磨自己，當真想要這樣？」瀟辰沉聲開口。
素蓮不知道為什麼瀟辰突然這樣，但她看到了紅衣厲鬼哭笑臉上有了神色的變化。
「你既然怨他，為什麼又要愛他？」瀟辰再發問，之間紅衣厲鬼身體開始顫抖，頭微微在搖。
「看看你現在，這就是你想讓他在輪迴中看到的樣子？」瀟辰言辭犀利，句句都刺痛著紅衣厲鬼。
「鴉九已經死了，你早該死了。」
「三億六千四百二十一萬九千四百三十六。」瀟辰報出了一個數字。
「瀟辰！」紅衣厲鬼第一次喊出了別的話語，「你叫瀟辰？為什麼？」
「因為我是瀟辰！」瀟辰淡然開口。
「錯了么？誰錯了？錯在哪了？」紅衣厲鬼搖著頭，聲音竟然帶著哭腔，但停在素蓮耳中，比之前那種冰冷好了很多。
「誰都沒有錯，是我錯了。」瀟辰說著，走向了彼岸花。
像是愣神了的紅衣女子看到瀟辰之後猛然尖叫，「不要！」尖叫的時候，她抬手攻擊，一道血色閃電直擊瀟辰後背。
然而瀟辰並沒有因為她的尖叫停下動作，更是當機立斷，就算知道身後有攻擊襲來，他不閃不避伸手扯下了彼岸花樹榦上系著的一條紅緞帶。
而代價就是瀟辰收到了超越元神大圓滿的一擊，即便不到天機，這樣的一擊，也足夠重傷，甚至殺死他，瀟辰七竅流血，樣子非常可怕。
紅衣厲鬼瞪大了眼睛，臉上一半哭一半笑的神情已經消失，變成了震驚之色。
瀟辰扯下了紅緞帶之後，整個真是之地吹起了微風，漫山遍野的紅緞帶全被被吹起在風中起舞。
沒過了多久，每一棵枯樹旁邊都出現了一個分景，然後時光像是倒流，本是繫上紅緞帶的她們解下了紅緞帶，把它揚在了風中。
樹上的紅絲帶這些紅緞帶全部從樹枝上脫落，漫山遍野變成了漫天都是。
紅緞帶在空中旋轉，昏暗的天空中，灰色的世界里，這些鮮紅顯得非常明顯。
「快百萬年了，除了我之外，還有人會在意這裡掛上了多少紅緞帶，百萬年了，原來，還有人知道，我只掛上了一條了紅緞帶。」紅衣厲鬼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力。
素蓮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事情就變成了這樣，起因只是瀟辰幾句話和解開了一條紅緞帶。
看著素蓮的樣子，瀟辰露出微笑，「分景和鴉九分開之後，在約定的地方等著情郎歸來，而鴉九戰死沙場，分景在等鴉九歸來的時候，不斷的撕下紅衣系在樹上。
過了很長很長時間，依舊沒有等到鴉九歸來，而分景也面臨死劫，最後的時間裡，分景帶著怨氣死去，她依舊每天都系著紅緞帶，而且每繫上一條，怨氣就重幾分，
生前因為愛系緞帶，死後卻因為怨而系，生前所系的一條條都是愛，中和著死後的怨氣，之後的分景，系在樹上的已經不是真的緞帶，而是怨氣所寄。
繫上一條，之前愛的緞帶就少一條，直到現在，只有彼岸花上最初繫上的一條，依舊還是真實的紅緞帶，分景即便怨恨鴉九沒有歸來，但終究還是愛的深一些。
這條緞帶終究沒有消失，也是分景唯一的機會，我從來到這裡的時候就很在意這些緞帶，從進來就開始數，剛剛我告訴她的數字，就是這裡紅緞帶的數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