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那可未必

  “不走,我在這裏坐著等一會兒,等上刑結束了,到時候你再去問問。”唐清懿很是自來熟的沒有將自己當作是客人。


  她喝著桌上的茶水,見京兆伊還站在一旁,指了指對麵,“坐吧。”


  京兆伊這才敢坐下。


  唐明朗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第一道鞭刑,還沒稱過五鞭子,就已經有了結果。


  他被綁在十字架上,身上已經有了幾道血痕,人也像是嚇壞了,“王妃,王妃,小人招。”


  “說吧。”唐清懿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著他,想看看他會不會一次就說了真話。


  唐明朗思慮片刻,道:“是一個小人不認識的人,他給了小人銀子,還說要買我爹的命,讓我爹給府內下毒。”


  “買你爹的命?”唐清懿眉頭微蹙,越發搞不懂了,買他爹的命,是用錢來威脅小唐給她下毒?


  “其他的呢?”唐清懿繼續問道。


  唐明朗搖了搖頭,道:“其他的就沒有了。”


  唐清懿總覺得他沒有說實話,看了一眼京兆伊。


  京兆伊瞬間明白,冷聲吩咐道:“繼續打。”


  唐明朗愣住了,他都招了,為何還要打他?


  “王妃娘娘,草民已經招認了。”唐明朗手死死地抓著桌子不放手,希望能讓這桌子阻止自己被抓去受刑。


  京兆伊見唐清懿沒有說話,揮了揮手。


  牢頭明白,將他的手給掰了下去。


  唐明朗挨過了鞭刑,可是後頭卻還有別的。


  牢頭在鞭子上加了幾塊鐵鉤。


  這次唐清懿沒有離開牢房,就打算看看換上這個,他可還能有所隱瞞。


  牢頭特意將換上的鐵鉤在唐明朗麵前晃了晃。


  唐明朗看到鐵鉤,差點沒整個人都暈過去。


  “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唐明朗被嚇得屁滾尿流,眼下也是再也不敢隱瞞了。


  他將事情經過講了一番。


  而後唐清懿才知道,是有人找上他,說是可以給他還了賭債,但是卻是要他爹來代替他死一次。


  “就隻是這麽說,就沒有其他的了。”


  “那你爹就這麽死了?他為何會喝老鼠藥?”唐清懿目光淩厲的看著他,唐明朗不敢瞎說,隻能說了實話。


  唐明朗想到自己親爹的死,心中倒是有了幾分難過。


  他隻是因為被父親嗬斥,所以一時生氣,就根據那人所說的,買了一包老鼠藥給了他爹。


  “你要是到王府內喝了這藥,自然會有人給我換了賭債。”


  “你要是真的疼愛我這個唯一的兒子,那就到了王府就把藥給喝了,這樣我的賭債就解決了,不然的話,你以為憑借你一月三兩銀子的工錢,何時能還完一千兩的賭債?”


  唐清懿聽唐明朗將事情經過講清楚,隻覺得人命未免太過不值錢,一千兩銀子就把一條性命給逼死了。


  她看向京兆伊,道:“雖說不是唐明朗親手所殺,但卻是他刺|激教唆。”


  京兆伊明白,將唐明朗關了進去。


  唐明朗知道自己大概是沒有機會出去了。


  此事解決的倒是十分順暢,唐清懿總覺得哪裏怪怪的,隻是又說不出怪異的地方在哪裏。


  她回到府上時,李夫人已經在花園裏坐著,手裏是一些針線活。


  唐清懿不愛繡花針,就全數給了李夫人,就當是給她解悶了。


  她過去的時候,李夫人已經修好了一張帕子。


  而抱著湘兒的女子,是······常素素。


  常素素也瞧見了她,當即行禮道:“見過王妃娘娘。”


  怕唐清懿誤會,她又道:“奴婢是將活都幹完了,才過來幫著李夫人哄哄孩子的。”


  “這麽喜歡孩子?”唐清懿記得她上回就說過自己會哄孩子。


  常素素搖了搖頭。


  唐清懿眉梢微挑,“哦?”


  隻聽她解釋來,“奴婢隻是因為從前照顧妹妹,後來妹妹餓死了,看到湘兒小姐,總覺得抱著她嗬護著,也算是全了自己的一番思念之情。”


  唐清懿文言,算是理解的點了點頭。


  李夫人將那隻繡花帕子給她,道:“沒什麽好報答王妃娘娘的,也就隻有這些個不足為道的東西,還望王妃娘娘收下。”


  唐清懿攤開帕子,細細觀賞著上頭的花樣,忍不住讚歎道:“這帕子著實精美,像是要活過來似的。”


  李夫人麵上浮現一絲羞紅,道:“我娘刺繡的功夫極好,也是極盡其力的教我,所以才能到如此功夫。”


  “王妃娘娘要是想學的話,我也······”她還沒說完,唐清懿就趕緊出口拒絕,“不了,我天生就不是多會縫縫補補的料。”


  刺繡這種東西更是絲毫不感興趣,且即便是感興趣,這個時候學,怕就是等她學到掉牙都學不好。


  唐清懿對此避如蛇蠍,看的李夫人掩唇輕笑。


  “行了,別取笑我了,若日還說你身子不好,落下了病根,現如今還敢這麽操勞。”


  昨個夜裏李夫人腹痛了半夜,唐清懿過來給她把脈,就知道是月子裏受了涼,傷了胃。


  隻是到底是個什麽確切情況,還是要去醫院裏照一下才可以知曉。


  唐清懿隻坐了坐,歇息片刻就帶著李夫人到了醫院。


  不想到醫院內,竟是還能遇上熟人。


  “許久不見。”百裏斥正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的摸著一隻錢袋。


  唐清懿暫且沒有閑工夫搭理他,隻瞧見他手上還掛著水,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李夫人被白疏領走,她才過去,問道:“你怎麽了?”


  “沒什麽事兒,一點兒小毛病,倒是你,南摯在邊關,那裏最近又生了麻煩事,你竟然還能坐得住。”


  百裏斥翻著錢袋,前前後後多次,絲毫不覺得煩躁,看的唐清懿都有些煩了。


  她道:“你怎麽沒去?你不是常說戰場才是你的歸宿嗎?”


  “累了。”百裏斥想到一身紅衣的身影,道:“我怕會遇見不想遇見的,也怕死了,要是我死了,她怎麽辦?”


  他正傷感著,沒想到唐清懿卻是沒能忍住,嗤笑一聲,歎息道:“那可未必,漠北喜歡她的人,可是不計其數,若非和你出了點兒意外,她就該是漠北的大王子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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