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何必當初
“不是富商之子，就是官宦之家。”張正顫巍巍的說出這句話後，南摯和唐清懿心中便也明了了許多。
看來這官位都是用錢財換來的。
朝堂官位，被如此買賣行事，南摯不生氣是不可能的。
若是都靠著錢財來買賣官位，那日後大慶隻怕是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他忍著怒火問道：“那又是誰讓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是梁大人。”
“那你可有收受賄賂？”唐清懿淡笑著看他。
張正神色有異，不必說，結果就已經是了然於目。
收受賄賂在朝堂上早就已經是很尋常的事兒了，要麽求官問職，要麽求人辦事。
張正知道自己收受賄賂的事情逃不了，卻也希望南摯能看在自己招認的份上，放自己一馬。
“王爺，下官可以配合，還請王爺饒我一命。”
“你該說的都已經說了，還有什麽好配合的？”唐清懿淡淡的道。
“還有一件事，下官還知道一件事，此次收受賄賂，其實是因為想要在朝堂中培養太子殿下的勢力……”張正說出了自己最害怕說出的事。
畢竟那是太子殿下，會是日後的皇帝，若是因為今日自己說出這件事，報複自己，自是小命難保？
隻是，如今已經是大難臨頭，再怎麽也隻能先穩住眼下。
南摯沒有想到，此次收受賄賂一事，竟然還和南越有關。
唐清懿也是沒有想到，她以為南越已經娶了薑國公主，應該能放心了，沒想到竟然還打起了朝堂的主意。
如今朝堂上正缺少人才，而南越也並非蠢笨之輩，又如何會將這些胸無點墨的富家子弟收入麾下？
南摯心中也顯然有此疑惑，不敢相信的，又問了一遍，“你說是太子殿下想要培養朝堂中的勢力，所以才會讓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那些富家子弟入榜？”
張正點了點頭，“就是如此，此事下官說出來便已然得罪了太子殿下，不至於為此說謊，還請王爺明察！”
此間獄卒進來稟報，“啟稟王爺，梁德暈了過去。”
原以為這個梁德膽子多大？沒想到也是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男子淡淡吩咐道：“將他潑醒了，帶過來。”
獄卒答應一聲。
梁德被冷水潑醒，一睜眼就瞧見了南摯，此時，張正正嚇得瑟瑟發抖，瞧見梁德醒過來之後，隻哀聲歎息，後悔自己為何要做下此等糊塗事，如今南王殿下未必會饒了自己。
梁德被潑醒之後，尚且存著幾分膽子，質問道：“王爺這是什麽意思？今日又是好酒好菜招待，又是安排這一出，究竟是什麽目的？”
“什麽目的？”南摯淡笑一聲，“梁大人就不要揣著明白當糊塗了，張正這心虛的模樣，你就該知道他已經將事情全盤托出。
他看著張正，道：“張大人瞧著膽子小，難道就不怕太子殿下怪罪你？介時張家……”
“看來這其中當真有太子殿下在背後推波助瀾，原以為是張正胡說，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原本本王還不確定，但梁大人都這麽說了，才知此話非假。”
梁德也算是無意中坐實了張正所說的話是真的。
張正已經是徹底放棄了掙紮，隻覺得這梁德看起來也不是什麽聰明的，又沒有在他的跟前說這些事兒，就不知道再否認幾句？
梁德瞥了一眼張正，眼中飽含怒火，似乎是在控訴他這麽快就將所有的事情說出來了。
張正則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有什麽錯？
他這是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原本他說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那時候說的可是一旦事發，也絕對不會連累到他，可是如今是怎麽回事，一旦事發，還要連著他一起不成？
“南王殿下，該說的下官都說了，您看是不是就可以放我一命。”張正還是帶著幾分奢求，奢求能饒過自己一命，畢竟自己不是一個人，家裏可是還有一大家子都等著他的俸祿過活呢，要是他死了，家裏的那些人豈不是要喝西北風去了。
“結果如何，還得看皇上是如何決斷的。”南摯沒有包庇他的意思。
張正隻能怒眼去瞪梁德。
梁德也是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瞪什麽瞪，將他供出來就算了，如今還貪生怕死的很，事兒都做了，銀子也收了，根本斷然沒有饒過他的可能，還半點兒不知，心存妄想！
梁德知道自己的結局，所以沒有求饒，眼下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能保證自己能守住自己的嘴，省的還要受苦，最後還是要吐出來那些事兒，還不如他主動說了的好。
“是梁大人給的名單，我都是按照那名單的人名來辦事的，說是太子殿下的授意，也是從梁尚書那裏聽來的。
唐清懿聞言，隻歎息，道：“你們也是糊塗，那梁涵自己就不是靠著正當手段上去的，若不是我爹心疼我，也不會幫他，他做到了那個位子之後，對軍機府是什麽態度？又如何能相信他？”
梁德聞言，歎了口氣，南王妃說的對啊，他就不該相信梁涵那個小人，如今好了，事兒沒辦好，還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事已至此，下官無話可說，隻是還請南王殿下可是放過下官的親人，畢竟他們什麽都不知道，不應該為下官的一念之差買賬。”
南王殿下雖說是聽命於皇上，為皇上辦事，但這麽多年來，卻也是沒有冤枉一個好人，從來不會波及到無辜的人，所以他才會有此求。
張正見此，也趕緊有樣學樣，道：“南王殿下，下官也是一時糊塗，下官也隻求南王殿下能饒過臣的家人，收的銀子，都在臣的床底下，您可全數拿走，隻要饒過我的家人。”
這畢竟不是一般的小事，而是已經涉及到了大慶朝堂的興亡，所以南摯自是不能輕易答應下來，而是打算去稟告給皇上，看皇上打算如何處置。
“此事還要皇上來決斷，本王亦是沒有這個能力保住你們的家人。”
瞧見二人後悔的模樣，唐清懿忍不住歎氣，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