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淵源

  唐清懿站在城樓上,南摯抓著她的手,俯首看著底下的拓跋顯,唇角微勾,道:“大王子可以回去了,如今百裏將軍雖說不在此處,本王從前卻也是帶兵的好手,倒是也可領兵與你們漠北一戰。”


  南摯說的並非是大話,他年少時,也是有帶兵上戰場的經驗,故而拓跋顯對他也是十分熟悉,所以在瞧見那張熟悉的臉後,臉上的表情便越發的難看了。


  “南摯!”拓跋顯幾乎是從壓縫裏將這兩個字給硬生生擠出來,可見是當真對他十分的惱恨。


  唐清懿沒想到這麽快就將拓跋顯對自己的憤怒都轉到了南摯的身上。


  她端看了兩人半響,隻知道這兩人怕是其中的仇恨淵源不淺。


  “南摯,此次叫你將人給帶了走,是本宮掉以輕心了,本宮倒是十分期待,能見到你再度來戰場,咱們一決雌雄的時候。”拓跋顯將胯下的馬掉頭,手中的馬鞭狠狠一甩馬屁|股,像是發|泄心中的憤怒一般,疼得馬兒撒開腿就跑。


  怕那馬跑的太快,到時候聽不到自己的話,唐清懿隻好趕緊雙手作喇叭狀,大聲喊道:“大王子別做了狗熊。”


  拓跋顯出乎意料的扭過頭看了她一眼,離得遠也可以感覺到他眼神中的淩厲。


  隻不過唐清懿如今人在城牆之上,有恃無恐。麵對他的眼神,隻是雙手抱著肩膀,十分有底氣的模樣。


  南摯隻是寵溺的看著唐清懿,而後伸手在她腦袋上摸了。


  鎮遠將軍見此,不由得一時有些愣了,指著他們二人,結結巴巴道:“這······你們這是······”


  南摯半點兒不怕有人看和議論,見周圍還有侍衛看著他們,麵對鎮遠將軍的疑問,他道:“這位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本將軍也不過是兩年沒回去,南王殿下都有了未婚妻了。”鎮遠將軍不禁喃喃歎息。


  他如今三十幾歲快要四十歲了,卻是還沒有成家,幾乎小半生的時間都在這邊關守著了,兩年前回去過一次,他的父母親頭發花白的他都快要認不出來了,幸好他還有一個弟弟可以盡孝道,給他們家留個血脈,不然的話,他才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父母。


  唐清懿算了一下南摯的年紀,隻覺得他的年紀放在這大慶,都可以說得上是剩男了,這鎮遠將軍卻好像是覺得南摯還多小似的。


  她的疑惑馬上就被南摯給解答了。


  南摯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機會可是給你了,能不能好好報仇就看你了!”


  鎮遠將軍沒聽到他前頭說的,倒是這後頭的話聽清楚了,一時有些奇怪,他撓了撓頭,問道:“什麽報仇不報仇的?”


  唐清懿見他一臉茫然,且麵上還有幾分滄桑在,方才南摯說給她機會報仇,話到了嘴邊,卻是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人家在邊關鎮守邊關,可能幾年才回一次家,自己這麽做著實有些不妥。


  唐清懿搖了搖頭,道:“方才南王殿下告訴我,等日後他若是與那位大王子一戰的話,叫我也一起跟著,到時候就給我機會,讓我報仇。”


  聽到唐清懿的話,鎮遠將軍瞥了她一眼,毫不遮掩自己的嫌棄,道:“就你一個女娃娃,能有什麽本事報仇,還是別不小心將自己的小命也給搭進去了,戰場上刀劍無眼的,當心沒人能救了你的小命!”


  唐清懿眼角抽了抽,早知道方才就該不客氣的戳他心窩子!

  諷刺他年紀大,嘲笑他年紀大了沒孩子,指責他沒能堂前盡孝!

  唐清懿恨得牙根癢癢,忍不住磨牙。


  南摯卻是無奈的笑了笑,他就知道,知道唐清懿是不會說那等戳人心的話的,以至於她也隻能繼續白白受了鎮遠將軍的氣。


  唐清懿見南摯竟然還能笑出來,又是一陣的咬牙,隻是卻是沒什麽話說,也就隻能暗自生個悶氣,氣一氣就過去了。


  鎮遠將軍問道:“還不知道王爺打算在這裏呆多久呢,本將軍好叫人準備住處才是。”


  “明日一早就走,所以就在此處住上一晚便可。”


  他許久沒在京中,也沒有去上朝,雖說對外說的是去做生意了,可到底不是,若是有人起了疑心就不好了,他們還是盡快趕回去為好,隻是不必像來時那般分秒必爭。


  鎮遠將軍如今所在的城池內還有一位城主,雖說隻是一個小官,可卻也是皇帝指定的人選。


  他年紀也不過是三十幾歲,知道來人竟然是當今的南王殿下,馬上就要備下宴會,打算隆重接風。


  鎮遠將軍卻是一早就得了南摯的吩咐,道:“南王殿下的身份不可外露,就當他是本將軍的兄弟,如今過來看望本將軍,其餘的便不必多說了。”


  城主明白,尤其是在這等地兒,更是尤為要小心謹慎,索性如今還沒有告訴太多人,所以就幹脆辦的小一些。


  南摯和季思生休息在鎮遠將軍的院子內,唐清懿則是被帶領著到了女眷所居住的院子裏。


  一位年約三十五上下的婦人,過來將她領到了一間屋子裏。


  “姑娘,這是方才收拾出來的,你放心,床鋪被褥都換上了新的,都是很幹淨的,還望姑娘不要嫌棄。”婦人看著她笑道。


  “多謝夫人,這裏很好。”唐清懿大致的看了一眼屋子,可以斷定這屋子也是從前常常住人的,倒是有幾分人氣,她瞧見衣櫃裏頭的衣裳時,才知道,這應該是這城內丫頭的住處,雖說收拾的好,可卻還是有痕跡的。


  她倒是也不嫌棄,隻要屋子裏幹淨便可。


  而婦人見唐清懿沒什麽不滿,便趕緊出去了。


  她方才回了自己的屋子,就見一身著紫色紗裙,發挽單螺,頭戴金色步搖的女子端莊走來。


  進來便是朝著婦人行了一禮,柔聲喚道:“母親。”


  婦人這才坐下,問道:“怎麽了?你怎麽過來了?可是月兒同你鬧脾氣了?”婦人一下子就猜中了其中的緣故,問到了點子上。


  女子自知就是月兒的緣故,便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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