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有證據

  南摯不緊不慢的摩擦著自個兒手上的扳指,瞧著這雞飛狗跳的唐家人。


  一個老大夫在南摯身邊晃悠半晌,擦了把冷汗,“殿下,您這傷口愈合的很好。”


  “至於那針……”老大夫出了一身虛汗,“殿下,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麽。”


  盡管南摯已經把那個針筒形容的很貼切了,老大夫一生閱曆,搜盡了腦瓜子裏的學識,也隻曉得繡花的針。


  “沒用的東西!”南摯身邊侍衛一腳把他給踹開了,勸諫道:“主,為了身體著想,您還是回去叫殷大夫……”


  “叫大理寺的人趕緊把人抓了歸案。”南摯有些不耐煩,“交給三法司會審。”


  原以為這個唐家大小姐能把人給救回來。


  “若她掌管了軍機處,就不是大理寺的人說抓就能抓的了。”侍衛說了一句,南摯臉色一黑,原本這案子他就不想辦,唐家這渾水他瞧都不願意瞧一眼,更別說蹚上去了,無奈涉及唐同,大理寺卿往上麵遞折子的時候,皇帝在,這件差事就落在了他身上。


  “這白紙黑字,是我爹親筆所書。”屋裏回蕩著唐青懿的聲音,“我爹當年為了大慶拋頭顱灑熱血,聖上封官時便說了,可留遺囑傳位後人,可沒說是男是女。”


  “我軍機處保江山立社稷!”唐清華腦袋上都冒煙,那隻手指著唐青懿抖的厲害,“你簡直是胡鬧,你算個什麽東西?你可懂兵書?可能上戰場?我唐家祖祖輩輩拋頭顱灑熱血奠定了如今的大慶,得了聖上賞識立了軍機處,如今全交給一個女人?”


  唐清華突然想到了什麽,轉身就趴在南摯腳下,“殿下明鑒,且不說這遺囑的事,就算是唐同將軍機處交給了她,她謀殺生父!這可是出了人命的大案子!”


  “把人帶走!”南摯想都沒想。


  門口可是站著一籮筐的大理寺的人。


  幾個大理寺的人還沒往前走兩步,季思生讓軍機處的兵把這院子圍了起來,外頭天越來越黑,雨也是越下越大,唐清華一瞧這陣仗,揪著季思生的衣領子把人從屋裏拽到了屋外頭,“反了你了!反了!我才是唯一一個能接爹的職位的人!你這個吃裏扒外的家夥!”


  “你沒聽見嗎!是唐青懿,是唐青懿殺了我爹!你還護著她?你這個畜生!”


  軍機處說白了就是季思生在帶著,唐同幾次舉薦他做將軍他都不做,隻在軍機府上做個管家,平日裏幫著唐同訓練士兵,就算手腕很硬,他也不會和唐清華動手,最多是躲著點他。


  “南王殿下如今也沒有證據吧?”唐青懿反問,“您就是手上有個彈劾的折子,說我是凶手。”


  “有沒有證據審一審就知道了。”


  “這大慶的律法裏,沒證據可不能抓軍機處的處長大人!”


  南摯冷哼了一聲,“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這大慶的律法裏,也容不得你質疑皇室!”


  “來人,帶走!”


  門口有幾輛馬車打著油燈晃晃悠悠的停在那兒,瓢潑大雨打在油紙傘上,模模糊糊能看見來人的身影,是梁涵。


  屋裏劍拔弩張,唐清懿脖子上架著刀,身邊全都是大理寺的兵,隻要她稍微動一動腳,立刻就能身首異處,外麵唐清華暴怒,雨打在屋簷上劈裏啪啦的震響,旁邊院子裏依稀能聽到嬰兒的啼哭聲,唐清懿瞧著南摯道:“殿下這麽多年來,在皇室任勞任怨,是為了見自己親生母親一麵吧。”


  南摯眸色深沉,緊緊攥著拳頭,不可思議的瞧著這個女人,他並沒有像梁涵那樣暴走,而是緩慢的恢複了神色,意味深長的輕笑了聲,湊近了她,“你還知道些什麽?”


  “我有證據!”人還進來,聲音已經傳了進來。


  唐清莞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我有證據,就是她謀殺了我爹,她為了軍機處,為了掌管軍機處,不惜毒殺親生父親!還有那遺囑,那遺囑肯定是她逼著父親寫的,若不然,怎麽旁人都沒有發現,她一來便有了?”


  外頭的動靜漸漸小了,梁涵也慌慌張張的跟了進來,一進門就十分委屈: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一臉的難言之隱,“殿下,臣真的沒有想到日日睡在枕|邊的人竟是如此蛇蠍婦人?”


  “不瞞殿下!”梁涵似乎隱忍了許久一般來倒苦水,“這個女人肚子裏的孩子也不是臣的,這女人去年在鎮江川遭人強|暴留下的野種!”


  可真是有意思。


  南摯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眼前人,背著手後退了兩步,“接著說。”


  “我沒記錯的話,我把你休了吧?”唐青懿冷聲,“我和他隻有夫妻之名,並無夫妻之實……”


  “你們這種私房事我沒興趣聽。”南摯打斷她的話,繼而看著唐清莞,“你不是有證據嗎?證據呢?”


  “是如穗,她身邊的小丫鬟。”唐清莞從懷裏拿出一個盒子來,將裏頭的東西一股腦的倒出來,全都是鉤吻,斷腸草!

  “她每月都會做一些糕點送到唐府上,這些糕點裏都摻著這些毒藥,在由如穗親手送到唐府上,爹向來疼愛她,都會吃掉!”她還拿出一張密密麻麻寫著字的紙,上頭有如穗的指印兒。


  可是如穗,已經死了,死無對證。


  這其中曲折,唐青懿上輩子就見識了。


  “將人證物證,全都帶走!”南摯嗬斥道,“季思生若敢阻攔,一並帶走!”


  唐青懿欲說些什麽為自己辯解,卻發現南摯用異樣的眼神瞧著她,那神情明顯在傳達一個信息,讓她閉嘴。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幾輛馬車晃晃悠悠的往大理寺走,唐青懿並沒有在囚車裏呆著,而是被扭送在南摯跟前。


  “你的孩子我已命人送到南王府上替你看管了。”


  “你想幹什麽?”唐青懿戒備的看著他,“你想知道我為什麽知道你母親的事?”


  南摯沉默著,等著她接著說下去,唐青懿卻沒有接著說下去的意思。


  “你這案子三法司會審,唐清華和唐清莞不會放過你,若是你死了,你那剛出生還沒有名字的兒子自然也沒什麽好下場。”南摯擦拭著身上沾染的雨水,不緊不慢的說著,“你也別妄想接管軍機處的事兒。”


  唐青懿不是不知道他母親在哪裏,而是不能說,她對於南摯來說,也就這點用處,很難保證南摯不會用完她就一腳踹開。


  “我隻有一個要求。”唐青懿開口,“我要唐同的屍體。”


  隻要唐同活過來,她又何來殺人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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