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白嘉雯何聰11
白嘉雯抬頭:“忙完了?”
何聰這才回過神,從容地走進來,在另外一側短沙發上坐下:“白總有何貴幹?”
白嘉雯今天是精心打扮過的,不同於往日的上班妝容,也不同於應酬的驚豔濃烈,隻能說今天的妝容與衣著和今日的天氣極其般配,清淡優雅,像一抹春生的新綠。
這讓何聰都難以冷語開口。
白嘉雯拿起桌麵上的手機看了眼,“快中午十二點了,中午有時間一塊兒吃個飯嗎?”
何聰眉宇漸漸擰了起來,他看著白嘉雯坦然落落大方的模樣,不解她這是什麽意思,“我中午——”
“我有事想和你談。”白嘉雯打斷他,似乎知道他開口便要拒絕。
何聰抬起手臂看了眼表,淡淡道:“想吃什麽?”
“我安排好了餐廳。”
兩人一同從會客室出來,並排朝著電梯口走去,何聰按了旁邊的電梯。
電梯門打開,何聰紳士地請白嘉雯先進去。
電梯門合上,紅色向下箭頭指著的數字不斷往下降。
“薛助理,咱們唐總該不會是白總再談戀愛吧?”薛秘書手底下的實習生眼睛發亮,好奇的問,“我今天才發現,白總真漂亮啊,比一般女明星都要漂亮。”
“她身上那股傲然的氣質,很少有人學得來。”
薛秘書扯了扯襯衫上的領帶,輕責了聲:“好好幹活,老板的八卦你也敢問,想不想要工資了?”
實習生抿了抿嘴,小聲反駁道:“人家就是好奇嘛,上回你訂的餐廳我後來才發現,是個情侶餐廳哎。”
薛秘書一怔:“什麽?情侶餐廳……”
“嗯,我也不知道,但晚上回去和室友說,室友說是情侶餐廳,而且當天還是老板和他妻子的紀念日,可以打半折。”
薛秘書心跳快了快,慶幸唐總沒有責怪他。
不過轉念一想,他們唐總和白總的互動好像是很多,前段時間還親自讓徐茸送了東西過來,該不會真的在一起了吧?-
還沒到午休時間,西餐廳內的顧客並不多,白嘉雯沒訂包廂,隻要了一個靠窗有陽光的位置。
點完單,何聰一臉不理解:“白總有什麽事情要說,我也很疑惑,白總無故往我卡裏打三百萬是什麽意思。”
今日的白嘉雯許是被陽光溫暖了,沒有往日那麽跋扈、盛氣淩人。
她看著何聰,平緩的說:“在醫院艾琳說你的腿是因為我的車禍造成的。”
提及車禍,何聰蹙了蹙眉,明顯是不想多說的事情。
白嘉雯看著他的反應,繼續說道:“即使三年過去了,我也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何聰寡漠地看著她,譏諷道:“我想,白總昨晚已經為三年前的錯誤作出了所謂心靈的補償,應該不感到愧疚了吧?”
白嘉雯視線往下看了看,“你的腿現在怎麽樣?”
“雪頂峰那晚,你還不夠了解嗎?”
一句話,撐得白嘉雯半個字都吐不出來,白皙的俏顏逐漸轉紅。
那天晚上,她可真沒有看出他身體哪裏不協調來。
何聰也察覺到氣氛被他不經頭腦的話帶跑偏,尷尬地咳了咳,“如今好與不好,都與你沒有關係,我們也不再是三年前的關係了。”
白嘉雯望著對麵目色淡然的何聰,除了提及到腿傷他眉頭緊皺,對於其他事情,他好像都不在乎了。
當初,明明是她先推開放手,到現在卻也是她心存愧疚,想要彌補什麽。
但何聰並不想要。
“兩位顧客你們好,這是你們點的餐飲。”在白嘉雯想要說什麽的時候,餐廳的侍者推著餐車過來,將他們點的菜肴一份份端上桌。
兩人相處對視,保持沉默。
到了午餐高峰期,進來用來的顧客漸漸多起來。
許常豔今天也是約了客戶在餐廳吃飯,正欲尋一個舒適的位置,目光突然落到一抹陽光下的新綠上,她眉梢微揚。
“許總,我們做那邊去吧?”同行的客戶指了一處靠窗的位置。
許常豔看了看,朝客戶笑了笑:“好,我看到一位朋友,過去打個招呼。”
“好,那我過去那邊等你。”
許常豔走近,白嘉雯都沒有注意到她。
她心裏暗笑了笑,走到白嘉雯麵前,曖昧的視線在兩人麵容上劃過,“嘉雯,好巧呀。”
白嘉雯這才注意到許常豔,抬頭頗為驚訝地看著她,“許總,好巧。”
“生意談著談著就中午了,我陪一個客戶過來吃飯。”許常豔笑著說,她伸出指尖接了接窗外的陽光,曖昧笑道:“難得雲城冬天裏有這麽暖人的天氣,嘉雯今天好生漂亮,真是約會的好天氣。”
白嘉雯視線從何聰臉上淡淡的劃了過去,朝許常豔尷尬地解釋:“許姐,今天不是約會,我和唐先生也在聊一些事情。”
“這都不算約會?”許常豔挑了挑眉,視線若有若無地劃過何聰那張漠然的臉龐,“唐總,可不興光欺負我們嘉雯啊。”
“許總說笑了,唐某怎麽敢欺負白總,相比於至上集團,肆琳音樂不過是家小公司。”
白嘉雯難得窘迫地紅了紅臉,許常豔一來,總有種帶著娘家人過來逼婚的架勢,她拉了拉許常豔的手,客套道:“許姐,您朋友還等著您呢,咱們改天有時間再聚。”
許常豔再看了何聰一眼,朝白嘉雯笑道:“那成,改日我們再約著聊聊,記得也穿的和今天這麽美。”
“許姐。我們改日再聊。”白嘉雯徹底被許常豔給撩紅了,頗有幾分動人的嬌態在裏麵。
許常豔也就是簡單過來打個招呼,今天碰見白嘉雯也是意外,不過她骨子裏的八卦精髓對白嘉雯和唐肆城之間的關係也是十分好奇。
上上次見麵唐肆城身邊還挽著超模曲落落,而上次在雪頂峰時,兩人就天雷勾地火戰況激烈。
許常豔實在看不出兩個衣冠楚楚的人,脫了衣服怎麽像是解除了封印一樣……
雖然好奇,但她沒多打擾他們,轉身朝自己的顧客那邊走去。
許常豔走後,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更加微妙尷尬,白嘉雯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兩口,清了清嗓子,將話題從新回歸到她關注的事情上:“你消失三年是去治療腿傷了嗎?”
何聰眼底浮現兩抹不耐,險些殘疾曾是他這三年最大的噩夢,白嘉雯還要在他麵前一次次提起,“白嘉雯,你現在有什麽立場詢問我的傷勢,這就是一大早坐在我公司等我的原因?”
何聰拿起刀叉切著麵前的牛排,想盡快結束這頓午飯,“是愧疚還是擔心我時隔三年後再去警察局報案?”
白嘉雯眉頭微擰,陽光透過玻璃窗從側麵照在他臉龐上,明明柔和了神色,他的話還是如此冷漠,帶著明顯疏遠的語調。
她低頭下,握緊刀叉用力切著牛排,突然冒出一句:“我隻是想見你。”
“你說什麽?”何聰動作怔住,充滿了詫異,抬起眼皮不可置信地打量她。
“我……我隻是想見你,既然你的腿傷是因為我造成的,我會盡全力彌補。”她的話像塞子一樣,漏洞百出。
“艾琳說的很對。”何聰淡淡的說。
白嘉雯抬起眼看向他,“什麽?”
何聰放下刀叉,餐盤裏的牛排還有大半沒有動,他優雅地拾起餐巾擦了擦嘴,“我們沒必要再見,如果傷疤已經有了,應該做的是讓時間慢慢治愈它,而不是一次次的揭開傷疤,看它愈合沒有。”
“我吃好了,公司還有事,你慢用。”何聰招來服務員買了單,將菜單放在桌子上,拿著手機轉身離開。
白嘉雯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裏莫然變得空落落的,總感覺有東西像空氣一般,她怎麽都抓不住,留不住。
明明很好吃的牛排,吃到嘴裏變得索然無味。
白嘉雯吃了一會兒,吃在吃不下去,拿著包去了趟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許常豔正在洗水台麵前洗手,很明顯是在等她。
“許總,您也吃完了嗎?”白嘉雯勉強勾起一抹笑和許常豔打招呼。
徐常豔透過鏡子打量著白嘉雯臉上的神態,扯了兩張幹紙巾,遞了張給她,“被唐總打擊到了?”
“我們在談公事。”
許常豔笑道:“雪頂峰也是在談公事嗎?”
“許姐?”白嘉雯僵在原地看著許常豔。
“門還是我幫你們鎖的,樓下那麽多人,你們開著門就對戰,也不怕被樓下的人看見。”
“……”白嘉雯對那晚的細節印象不甚清楚,至於關沒關門,她真的不知道。
“喜歡就努力追求,人一輩子很難遇見一個喜歡的人,如果錯過了,之後遇見的一千個一萬個人,都不過爾爾,或者隻是那個人的影子。”
許常豔補了補口紅,輕笑道:“唐肆城雖然在雲城剛起步,但他能有沈長運和周華燁相護,也算是與你門當戶對。”
白嘉雯扯了扯薄唇,有些無奈道:“可是他說沒必要再見麵了。”
“睡完就想跑?”許常豔挑了挑眉,臉上露出一抹憤懣的神色,“唐肆城如果是這種人,我今天就叫十個人堵在他公司門口,高低給你出一頓氣。”
白嘉雯被逗笑了,搖搖頭:“許總,不是因為那個,我們中間發生過很多事情,隻是現在他覺得,沒必要再見了。”
白嘉雯低落的情緒完全在眼睛裏,許常豔就是看不得女人為情所傷,尤其是外表剛強內心柔弱的女人。
她寬慰道:“見不見麵不是不想見得那個人說的算的,巧合這種事情啊,絕非偶然。”
“如果你能拿出簽項目百分之五十的態度和毅力去追男人,這天底下大概就沒有你白嘉雯追不到的男人。”
許常豔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拍了拍白嘉雯的肩膀,“我下午還要回公司開個會,有事情你給我打電話,我很樂意成為你的戀愛導師。”
白嘉雯勾了勾薄唇,朝她道了聲謝。
許常豔走後,白嘉雯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看了許久,看著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她還是白嘉雯,陌生的則是今天的裝扮,與她平日的幹練、果斷真的很不一樣,她是想到今天要見何聰,才從衣櫃裏拿出了一套衣服,多花了半個時辰化了這個妝。
他們之前在一起的時候,何聰很愛她這幅模樣。
良久,白嘉雯深深的歎了口氣。
下午,她沒回公司,而是跑了幾家雲城專門治療骨科、腿傷的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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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了兩天,氣溫又慢慢回歸了雲城的常態。
那次談話之後,何聰與白嘉雯也重新回歸了各自的生活狀態,就像兩條永遠不會交鋒的平行線,即便在某些應酬場所相遇,白嘉雯也沒有過來打擾過他。
明年三月份,何聰計劃出一張新專輯,今天在錄音室呆了一個上午。
薛秘書送了午飯到辦公室,提醒道:“唐總,今天下午兩點半在河西海岸有一個音樂會,您答應了廖總準時參加。”
何聰看了眼時間,差不多吃完飯就要過去,路程還有點遠。
“吃完飯我直接過去,昨天讓各部門負責人交上來的資料,你催促他們下班之前搞定。”
薛秘書點點頭:“好的,您記得帶傘,天氣預報說五六點的時候可能會有大雨。”
何聰應了聲。
說完,薛秘書沒打擾何聰吃飯,帶上辦公室的門離開。
吃完飯,何聰乘坐電梯到負一樓停車場取車。
從電梯內出來,一股冷空氣迎麵襲來,肆意透過布料的縫隙鑽進肌膚裏,凍得筋骨冰冷。
何聰擰了擰眉頭,快步朝車子的方向走過去。
一上車,何聰把車內的暖氣開到最大,緩和了十分鍾才驅動車子離開。
天氣預報上顯示,五點開始下雨,到了晚上十一二點就要開始下雪,明後兩天都是落雪天氣。
他的腿受不得濕寒。
何聰到時,會所門口已經停了不少車子,他取下車鑰匙,從車廂暗格中拿出邀請函。
主辦方廖知庸在門口迎接,何聰走過去和他寒暄打招呼:“廖總。”
“唐總來了,歡迎歡迎。”
廖知庸的話音剛落,何聰便聽見身後傳來一道微啞熟悉的聲音:“廖總,謝謝你的邀請。”
“白總來了,嗓子怎麽不舒服,是感冒了嗎?”廖知庸笑著和白嘉雯握了握手,往裏麵做了個請的手勢:“外邊確實冷,裏麵暖氣開得足,白總快點進去。”
白嘉雯道了聲謝,視線和她麵前轉過身的何聰對視了一眼,客套地笑了笑:“唐總,好巧。”
“好巧。”
何聰碰了碰她的指尖,觸感細膩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