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第一次冒險
「你相信預言嗎？」艾莉娜反問。
「預言十分明晰，你就是末日毀滅之因。」
「你相信命運嗎？」艾莉娜又問。
「相信。」
「那你阻止我不阻止我有什麼不同？」艾莉娜眨了眨眼睛，「假如命運這東西真的存在，那麼它便必然發生。指不定，就是因為你阻止了我，導致陰謀成功，最後經過複雜到令人目瞪口呆的反應，從而導致世界毀滅。就像一則遠古故事，一位預言家對一位勇士說，他將被自己的馬給害死。」
「於是他殺死了愛馬，多年後馬的屍體化為白骨時。他還活著，於是便得意地踢了骸骨一腳，被馬頭骨里的毒蛇咬死。」莉安斯補充故事。
「你現在不就是在扮演著一位預言家的角色嗎？」
「那你為何偏執？」莉安斯反問，「既然結果都一樣。」
「唉。」艾莉娜長嘆一口氣，「因為我才不相信什麼命運。命運沒有必然，對吧，梅莉。」
白貓點了點頭，銀髮少女抱住它，摸著它頭。
「我從小到大，都不相信什麼命運，我相信命運的喉嚨是可以觸碰，可以扼住的。」
莉安斯複雜地看著她，思忖了一會兒，一揚手。沒有司機的元素車開始行駛。
「根據前晚梅莉的偵查，老巢入口很可能在教室住宅區的一棟活動中心。」
「幸苦了梅莉。」艾莉娜撓著梅莉的下巴，那晚，她發現自己被跟蹤后，就把指針系在梅莉的項圈上，自己引開跟蹤者。「也就是說，至少附近的老師，有許多都是神秘組織的成員咯？」
「不一定。」莉安斯說，「可能更多，沒想到學院的老師，居然會有不少是陰謀者的一員。再強大的魔法對內部病變也無能為力。」
按照事先計劃好的，艾莉娜在馬車上換上了準備好的衣服——一件不怎麼貼身的皮甲，是莉安斯能找到的最合適的魔法裝備。
「武器呢？」她看著空空的箱子，裡面沒有任何一點冰冷的金屬。
「喵。」
貓跳到她肩上，嘴中叼著一個普通的手鐲。
「梅莉，你真是一隻好貓！」她激動地拿下手鐲，套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後抱住梅莉親了一口，「有了它我萬無一失。」
「對了。」艾莉娜忽然想到了什麼，「那張紙呢？」
「哪張？」
「前幾天，我說了把梅莉對我的回憶寫在一張紙上。」
「梅莉沒時間。」莉安斯說，「前晚它剛回來就睡了一天。對一隻貓來說，解開項圈上的繩子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車停在了一個偏僻隱蔽的樹林后。艾莉娜下了車，梅莉頭也不回地跟著走，莉安斯看著她們的背影消失在樹林里，低嘆了一口氣，揚揚手，車又動了起來。
艾莉娜敢確定，要是哪位壞心眼的竊賊，有了她潛行的技巧，那麼他一定能把院長的假髮都偷走，而且還是在他對鏡梳頭時。
她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就潛到了所謂的活動中心那，活動中心只是莉安斯隨口給一棟三層樓高，擁有著靜謐花園，酷似莊園的建築物起的名字。
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彷彿是正等著獵物上門的陷阱。大門緊鎖，緊閉的窗戶反射著夕陽的血色光芒。小巧的開鎖工具，讓她輕易地進入了樓層之中。大樓空蕩蕩的，沒有一點人氣，梅莉在前面領路。她踏在柔軟的毯子上，儘管樓層里的黑暗不能擋住她的視線，但也讓她的心臟快了半拍。
實在太詭異，太安靜了，短短的路程她走了將近十分鐘，才到了一樓的一間房間前。
「就是這？」艾莉娜的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喵嗚。」梅莉也發出一聲低低的聲音。
銀髮少女拉了拉頭上的兜帽，彷彿這樣能提升她的技巧。她向四周警覺地看了看，拿出開鎖工具，剛插入鎖孔時。好像是為了表面對金屬長桿侵入的不滿，整個門都亮起了憤怒的藍光。
「該死！」
艾莉娜感到自己似乎被無數只無形的手牢牢拉住，她掙扎了一會兒，無助地被拉入了門中，空蕩的樓里，迴響著驚訝的貓聲……
銀髮少女感覺自己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沒有重力，沒有光芒，只有令人噁心的眩暈感。接著她感覺自己好像是被扔入巨人的胃裡，周圍的一切都在擠壓著她，她痛苦地張口嚎叫著，被狠狠地擠了出去。
「撲。」
她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渾身一陣酸痛，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牆壁上微弱的光芒在她眼前重疊，她感覺自己好像是轉了三個小時，再被公牛踢了額頭。
「梅莉？你怎麼了？」
她注意到了三隻躺在地上，肚皮朝天的白貓。艾莉娜抓了兩次，才抓到實體，她揉搓了一下，梅莉發出尖利地叫聲，給了她一爪，跳到地面上，她才放下心來。
貓爪是有清醒效果的，被抓了一爪的艾莉娜勉強恢復了過來，她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通道中，牆壁上掛著發出微弱光芒的魔法燈，好像她來到了礦井。
「什麼回事？」
沒有敵人，沒有陷阱，她好像是被強制傳送了。
當她轉身看到身後的房間時，嚇得完全清醒了過來，她後面是一個漆黑的大坑。坑底與周圍的坑壁上，滿是生鏽卻尖利的金屬刺，長得足夠把艾莉娜整個刺上去。
在底部，幾位穿在金屬刺上燒焦的乾屍，無聲地述說著前人的下場，它們黑洞洞的眼眶看著半精靈少女，彷彿在怨恨她，竟然沒有與它們為伍。
「傳送陷阱，幸好精度有問題。」艾莉娜明白了過來，剛才她一定是被傳到了牆壁中，然後被「擠了」出來，難怪渾身疼痛。
「真可惜。」卡茲卡茲的聲音響起，「又失去了一宗大生意。」
「閉嘴，等我需要你時才出現。」
「好久不開張讓我心煩。」卡茲卡茲說，「遇到一位吝嗇的顧客是不幸的，更不幸的是，她還是我唯一顧客。就因為見到一位被商人欺詐的顧客，就那麼忌憚嗎？別以偏概全，親愛的腦子。」
「閉嘴。」艾莉娜喚出彎刀，雖然只有一把，但是雪白簡潔的刀身給了她不少安全感。
她看向通道的盡頭，嗅到了腐敗與惡臭的氣息。
這是艾莉娜人生的第一次地下城冒險，她開始興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