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友軍火力
重力好像失去了作用，地面上的碎片紛紛浮起，風瘋狂的灌進空艇中，將碎片颳走，驚恐的叫聲從四處傳來。傑羅克腦子一片空白，腦子少數清醒的部分都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在恐懼中，隊長忽然想起自己的兒子，他才剛會叫「baba」「mama」，但給傑羅克帶來無上的幸福。
他恢復了冷靜，想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貨艙。斯派爾家族是商業家族，他曾聽說過斯派爾家族的空艇，即使被轟碎了，貨艙里的貨物也是完好無損，更何況這次運送的是十分珍貴的貨物。
傑羅克立刻用風驅動著自己的身軀，按照記憶中的路線竄入了附近堅實的貨艙中。貨艙里的貨物整整齊齊，堅固的繩子讓它們沒有一絲一毫晃動。他心臟狂跳，不知道空艇何時墜地，傑羅克握著劍，瘋狂地尋找什麼柔軟的貨物，能讓自己活過墜地的衝擊。
很快，他在第三排找到了一大箱絲綢。傑羅克用劍輕易地劈開了木製貨箱，他一頭鑽進了絲綢堆中。黑暗令他感到害怕，他儘可能地用絲綢把自己包裹在一起。幾秒鐘之後，整個空艇轟的一聲，就好像被一把巨大鐵鎚錘碎。縮在絲綢堆里的傑羅克，覺得似乎天地都蹋了下來，強大的衝擊力穿過柔軟的絲綢，透過了他的身軀，他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沒過多久，他恢復了意識，嗡嗡的耳朵聽到人聲似乎是救援人員，傑羅克睜開眼睛，發覺自己還能動，除了背上的傷口以外沒有任何疼痛。他活下來了，傑羅克鬆了一口氣，他准把半輩子的好運都花光了。
他抬起頭，耳鳴稍微減輕，才有了分辨人聲內容的能力。外面的人聲忽然高了一調，包含著憤怒，那不是若菲亞語！
傑羅克渾身繃緊，心臟緊張地跳動了起來，他在絲綢中摸索中，找到了長劍。偷偷地探出頭來，柔軟的絲綢大大減弱了他的聲音。他看到驚訝的一幕，一根繩子憑空出現，對的，憑空出現，就好像有人在隱形的洞口裡將它拋出。
它垂在空中，頂部出現了一雙靴子，很快一個抓著繩子的男人就憑空出現，兩個，三個，四個。他們的胸口都佩戴邪神希瑞克的神徽。
「魔繩術。」
傑羅克忍不住低語道，這種神奇的魔法，能創造一個小小的獨立於主物質世界的空間，通過一根繩子與主物質空間相連。明顯，突如其來的敵人事先潛入貨艙中，使用魔繩術躲起來，再等到一定時間后，一齊出來。
那麼他們是怎麼潛入貨艙的呢？恐怕與骯髒的政治鬥爭有關，傑羅克感到自己似乎捲入了一場極大的陰謀中。
他一直不出聲，直到襲擊者消失，傑羅克才偷偷地從幾近破碎的箱子里出來。貨艙保留了大致的形狀，陽光從門口射入，他小心地走到門口，發現整個空艇支零破碎，透過巨大的裂縫，他能看到半圓的船頭，靜靜地躺在不遠處的樹林邊。
「有人！」
傑羅克剛出門，便聽到了高昂的叫聲，接著是嘹亮的軍號聲。他看向外面，發現草地上僅剩的十幾名希瑞克信徒，就像一群慌張的老鼠一般，試圖竄入森林。遠處，一條金光在綠色的草地上移動，傑羅克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那是如鏡一般的盾牌所反射的陽光。一排排持盾鋼鐵騎兵，正向破碎的空艇湧來，天藍色的若菲亞帝國旗幟飄揚著，火球從他們身後飛過，落在神信徒中。爆炸與火焰掀飛了軀體，燒焦了綠草。
「得救了，離哈薩克那麼遠，城市衛隊來得真快。」傑羅克又鬆了一口氣，疲憊的身軀徹底放鬆，「接下來直接回去就行了吧。」
他後背一疼，淬毒的利刃從盔甲接縫處刺入他身軀中。
「該死！」傑羅克一轉身，同時呼喚風元素，身邊颳起了颶風將襲擊者掀翻。長劍毫不猶豫地刺穿了偷襲者的胸膛。
「就像老鼠一樣，怎麼都殺不完！」
好在刺入不深，傷口在傑羅克能接受的範圍內，他踢了一腳屍體，又刺了幾劍發泄。
「我看看他身上有什麼好東西。」他嘀咕著，俯下身搜了下。不知名的毒藥、鋒利的短劍、陰冷的神徽、小型沙漏這些都沒有引起他興趣，直到找到了一卷捲軸。
上面寫滿了充滿力量的精靈文字。
「果然是魔繩術。」傑羅克把它塞進自己的口袋裡，他恰好有個魔法師好友，向他學了些魔法知識。
外面殘餘的神信徒很快就被掃光，傑羅克從走廊斷口跳到了地面上，打算和友軍打個招呼。
「在這！在這！兄弟們！我活下來了！」
一名受傷的衛兵，艱難地從一處殘骸下爬了出來，拚命地向友軍伸出了手。髒兮兮的臉上，充滿了劫後餘生的笑容。
一位鋼鐵騎兵走了過來，他胸甲上佩戴著藍色哈薩克城市衛隊的金屬徽記，緊緊握住了衛兵的手，一把將他拉起。
「兄弟你們來的太及時……。」
衛兵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不可置信地低下頭，卡莫爾鋼鐵鍛造的精鋼劍，已經捅入了他的腰間。
「您……您.……」
騎兵拔出了劍，衛兵緩緩伸手摸了摸腰間的傷口，好像它是虛幻一般。鮮血流了出來，身軀失去了力量，他隨後跪在了地上。
「對不起了，兄弟。」
騎兵說著，揮舞著長劍，將他頭顱砍下，殷紅的血飛濺到騎兵胸甲天藍色的徽記上。
「天呀。」
目睹全程的傑羅克深吸了一口氣，躲在了一片殘骸之後。城市衛隊居然殺友軍了！他腦子充滿恐慌，只意識到自己被捲入了漆黑的陰謀漩渦中。
在最初的震驚過後，他連忙從口袋中掏出了救命的捲軸，好在他的法師好友教過他如何使用魔法裝置。他展開捲軸，失去血色的嘴唇哆嗦著，吐出幾個位元組。
羊皮紙上的文字亮了起來，灼燒著羊皮紙，神奇的魔法顯現，一根繩子出現在他面前。傑羅克以畢生最快的速度，爬上了繩子，躲入了安全的空間中……
「好大的一顆火球。」
站在高塔天台欄杆前的艾莉娜驚訝地說道。幾十名學生一同目睹了，一顆巨大的火球，宛如小太陽一般從天邊冉冉升起。隨後，雷響一般的爆炸聲傳來，哈薩克所有的玻璃都在顫抖著。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一旁同樣驚訝的克里斯蒂娜自語道。
「是空艇核心的爆炸。」沉穩的男聲從她們身後傳來，弗洛吉薩一臉嚴肅，他手拍在艾莉娜的肩膀上，「這個世界並不安穩，西方的神信徒窺探著富裕的帝國。」
精靈看著火球，皺起了眉頭，他意識到哈薩克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安全。在他眼裡，巨大的火球是一種威脅的象徵。神靈要用骯髒的觸手，將純白的艾莉娜從他手中奪去，再次拖入漆黑的深淵裡。
「也就是說歷練可能會取消了？」
弗洛吉薩立刻看向艾莉娜的臉，她碧綠的眼眸倒映著橘紅色的火球，沒有害怕，更沒有恐懼，反而有一種嚮往。這種嚮往，是對非常世界的嚮往，是對跌宕起伏冒險的渴望。《雙刀客歷險記》在她心裡播下了一顆種子，現在種子在陽光下發芽了。
「應該會。」
精靈在她臉上看到了可惜之情，他眯起了眼睛，決定要加固「溫室」好讓樹苗安全地成長，首先這歷練必須得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