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世界毀滅之因
克里斯蒂娜拉著艾莉娜向大門走去，喧鬧聲愈來愈大，周圍的人愈來愈多，當跨過大門時就像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自由區的喧鬧讓艾莉娜一度懷疑這裡是否屬於學院，她有一種來到哈薩克「吻金區」的錯覺。艾莉娜的錯覺並非毫無道理，學院是帝國年輕精英的聚集地，從小受到嚴格的教養的貴族佔主流，每個人說話都不由自主壓低了聲音。但是在這裡，即使是再紳士的貴族也得提高聲調，否則自己的話就被蓋過去。
「這裡就是自由區？」
在喧鬧聲中，艾莉娜提高了音調，指著面前人來人往的市場向克里斯蒂娜問道。
一排排整齊的雪白色石屋，陳列在艾莉娜面前，亂七八糟成千上百種不同的商品被擺在石屋前的木製陳列架上，吸引著過往路人的目光。
盤旋纏繞在木棍上的石蛇，它看上去隨時都會咬向過往的路人。整整齊齊擺在一起的正六棱元素寶石，它們散發的七色光芒足以迷住所有看向它們的眼睛。纏著發黃皮革的圓形藥劑瓶七零八落地擺在貨架上，裡面裝滿了淺紅色的液體，瓶底堆滿了厚厚一層黃色沉澱物。在木質貨架上不斷行走的青銅小人，它們獃獃的伸出腿大步前進，在走到架子盡頭要掉下去的時候卻能迅速地轉過身繼續大步前進。
身在石屋裡的店主們前傾著身子賣力的叫賣著，他們恨不得把自己的前半身全部伸到街上把走過的客人全部攔住。
「這裡是自由區的自由市場。」克里斯蒂娜細聲說道，她的聲音有一種魔力，好像世間所有的聲音都為它讓步。
琳琅滿目的商品令艾莉娜眼睛亮起了好奇的光芒，一下就把之前不愉快的事情拋諸腦後，她拉著克里斯蒂娜，開心地四處閑逛。雖然金髮少女的氣質與這裡格格不入，她看起來更適合在某處莊園里高檔地茶會出現，而不是與銀髮少女在「自由市場」閑逛。但是，克里斯蒂娜臉上的表情卻讓這種格格不入的感覺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呀，那是什麼？」
艾莉娜指著一家奇異的商店，與其他中規中矩的石屋不同，它房頂立著一個藍色的帳篷，再加上藍色的遮陽篷，與一些垂下的藍色布料，讓它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巨大的帳篷而不是一個石屋。
「黑髮女巫的帳篷。」金髮少女回答，「據說她能預言未來的運勢，不過通常只有在考試前，大家才到她的店裡。」
「那我們走吧。」艾莉娜高興地向藍色的大帳篷走去。
兩女走進了寂靜的藍色帳篷中，這裡似乎有一種奇異的魔力，外面喧鬧的聲音透不過不厚的帳篷，烈陽的燥熱也消失無蹤。裡面只有一盞昏暗的魔法燈，投下淡淡的藍色光芒，使得帳篷里充滿一種神秘的氣氛。
「命運的安排讓我們相逢。」
兩女剛一進帳篷，坐在地毯上坐墊的黑袍女人說道，她低著頭，由於兜帽的緣故看不清她的臉，兩縷烏黑柔軟的頭髮從兜帽中打著卷，直至胸口。身上那件寬大的黑色長袍也遮掩不住她那隆起的胸脯、纖纖細腰與豐腴的大腿。
她抬起頭，兜帽自動落下，是一名大約三十幾歲的女人，臉上充滿了凝重。女巫伸出手，拂過身前桌子上的水晶球，黯淡的水晶球立刻發出淡淡熒光。
「來吧，孩子們，看看你們的命運吧。」
艾莉娜立刻脫下了鞋子，坐在桌子前的坐墊上，克里斯蒂娜卻沒有一起來。
「克里斯蒂娜，你不來嗎？」
金髮少女輕輕搖了搖頭，半精靈不知道的是，若菲亞人認為，在開學之初便去占卜是一種不詳的行為，類似的還有在上前線時，去找自己的未婚妻/夫，握著她/他的手說：「打完這場仗之後，我們一定要舉行盛大的婚禮。」這是這家店客人稀少的重要原因之一。
「命運安排您在這個特殊的日子來到這。」女巫的聲音充滿了神秘，「命運無常。」
看著艾莉娜期盼的眼神，克里斯蒂娜脫下了靴子，坐在半精靈身旁，兩隻手放在大腿上。女巫向她點了點頭。
「尊敬的克里斯蒂娜小姐，午安。」
「您好。」後者點了點頭。
「首先怎麼做？」半精靈早已經按捺不住，她眼睛里閃爍著旺盛的好奇心。
女巫的食指放在桌面上，這時艾莉娜才看到桌面上有一張古舊的羊皮紙，估計是從那個年久的儲物室里找到的，因為嗅覺靈敏的半精靈能嗅到羊皮紙上淡淡的灰塵味。
上面字跡有些模糊，都是各種服務費用，它們的名字暴露了這個帳篷的本質。
「學運預示，四枚金幣。指點費用六枚金幣。愛情預示，根據愛情對象不等，五枚到二十枚金幣.……
。」艾莉娜念出了聲，「命運揭露？這是什麼？怎麼收兩百五十一枚金幣？」
半精靈還是對金錢有所概念的，艾莉娜還記得那****買了一大堆食物，還在一家很不錯的旅店住了一晚，才用了她四枚金幣。價格昂貴是這家店客人稀少的重要原因之二。
「因為它需要我使用天賦親自揭開命運的面紗。」黑髮女巫說，「而且要用上十分珍貴的材料。」
克里斯蒂娜知道，黑髮女巫的意思是，這是法術服務費用①。與元素法術不同，傳統法術耗費心力，限制頗多，所以價格昂貴。
「那就開始吧。」
「請將您的手放在水晶球上。」
半精靈照做了，女巫將雙手放在艾莉娜纖柔有力的手上，她嘴裡念叨著神秘的詞語，其中一半都是故弄玄虛的話語，閉上眼睛，低下頭，似乎在尋找著變化無常的命運。
水晶球忽然變得漆黑了起來，黑得能吸進任何光線。黑髮女巫的軀顫抖著，臉上的神秘感被恐懼取代，
「.熊熊燃燒的流星，世界破碎，萬物的末日……啊！啊！」她猛地仰起頭來叫道，就好像有一條蝰蛇將毒牙扎入她的脊樑，「世界毀滅之因！」
女巫叫著，如觸電一般將雙手猛地縮回。
「什麼？」兩女疑惑地看著失態的女巫，異口同聲，「世界末日？」
女巫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作為一名靠故弄玄虛賺錢，擁有一些預言能力的娛樂型法師。以往預言到不好的事情，可以順理成章地收收指點費，但是世界末日這種預言太過驚悚，連她自己都不信，如果不扯一些東西糊弄過去的話，她的名聲就要大打折扣。要知道，她面前坐的可是「哈薩克之花」克里斯蒂娜，潮流的帶頭人。
於是她很快恢復了之前神秘的表情，
「無常的命運向我露出殘酷的一面，警告妄圖窺視命運的凡人.……」
①法術服務費用，參考自奇幻修士會出版的《玩客手冊》，考慮那是三千年前的書籍，以及超自然力量的迅猛發展，故將價格調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