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窮胸惡極
哈薩克四季分明，她的夏日與她的冬日一樣令人生畏。清晨籠罩在翠綠森林之上的薄霧，轉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從萬里碧空之上傾瀉而下的火熱陽光，直直落在充滿生機的學院上。翠綠的樹葉層層疊疊在一起，馴服了刺目的陽光。冰涼的樹枝互相交織，與在金色陽光下閃耀的噴泉水珠一齊濾過空氣中的燥熱。
「真，真美。」
跟在一名女僕身後的艾莉娜在心中讚歎道。但她沒有轉頭欣賞美景，因為這樣會暴露她第一次來的事實，四處張望的只有沒見過世面「鄉巴佬」，她可不想被貼上這個標籤。
寬敞的走道由堅硬的大理石砌成，久經時間之河打磨光滑如鏡。學生三五成群，他們身上的服飾也各式各樣，但與外面的市民不同，剪裁得體是唯一的共同點。人聲也沒有外面喧鬧，人們都細言慢語的低聲交談著，沙沙的人聲好像秋天森林的落葉聲，艾莉娜能聽到其中參雜了不少充滿腔調的精靈語。
一身雪白的艾莉娜，所到之處周圍人聲會忽然消失，直至她離開后才重新響起。艾莉娜聽覺敏銳，比周圍人們所想象的還要敏銳。她豎起耳朵，捕捉著周圍人口中的話語。
令艾莉娜有些沮喪甚至是惱火的是：她發現，大多數人更關注她與弗洛吉薩的關係，她的外表被一筆帶過。甚至還有個人信誓旦旦的告訴同伴，她實際上是一位「美德」與美麗外表成反比的人，靠著不正當的手法進入學院，還繪聲繪色地描述她是如何粗魯地爬上傑西卡的車與精靈的床。
這代表著，某些惡意的謠言已經在人群中傳播。雖然只有一條，但是它猶如一隻咬向艾莉娜玻璃心的毒蛇。
誰在搞鬼？
她一下就想到了傑西卡，後者平坦的胸部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應該不是她，一般人哪會計較這個？」
「艾莉娜小姐，艾莉娜小姐？」
輕柔的女聲終於吸引了艾莉娜的注意力。
「哈？」脫離沉思中的艾莉娜看向呼喚自己名字的女僕。
「您的寢室到了。」聲音輕柔的女僕無奈地說道。
似乎剛才女僕一直在向她介紹這個學院，不過艾莉娜刻意偷聽周圍人的話，還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所以一直無視了女僕妹子的話。
「那麼，麻煩你們了。」
艾莉娜高興地看著眼前兩層典雅精緻的建築物，它遠比半精靈她想象中的還要好，有一種令人期待的神秘感。
「二樓三室。」
她從手包里拿出鑰匙，說道。
女僕們點了點頭，拖著行李箱走向樓梯。艾莉娜腳步輕盈，她很期待自己在學院的窩，她忍不住碰了碰手指上冰涼的僕從之戒。它能召喚出兩位魔法僕人，負責艾莉娜的日常起居，是弗洛吉薩送給她的禮物之一。
今日註定不平常，當艾莉娜走到樓梯口時，旁邊厚實的房門被推開，少女的交談聲迎面而來，其中熟悉的女聲令艾莉娜下意識地轉向聲音來源。她看到了平坦的胸部，平得和學院的大道有得一拼。
隨後目光上移，她看到了熟悉的一張臉。
「傑西卡？」
「艾莉娜小姐？」
雖然已經刻入骨子裡的教養讓傑西卡下意識的用禮貌稱呼，但是她棕色的眼睛中跳動的小火苗與牙齒互相碰撞的聲音，忠實地表明了她的憤怒。
艾莉娜奇怪地打量著她，氣氛變得奇怪起來，傑西卡叉著腰用精靈語質問道：
「您覺得，您有什麼資格來到這？」
「什麼資格？」
「還聽得懂精靈語，果然做足了功課。」
「您在說些什麼？」
「夠了。」傑西卡揚起下巴，小嘴抿在一起，「滿口該死的謊言，您繼續裝，騙子。」
「如果我是騙子，您就是一隻咕咕叫的母雞。」艾莉娜指著她的胸，「即使是母雞的胸部，也比您的更有層次感。」
這一下戳中了傑西卡的G點。她為改造「飛機場」努力了三年，但是那可悲的、近乎不存在的胸部卻沒有絲毫變化。
「您也好不到哪裡去。」
「睜眼說瞎話，小山丘也比地板好，而且我還有寶貴的希望。」
「那又如何，您一切都是虛假的。」她的鼻翼因為憤怒而翕動，「好好享受這來之不易的日子，很快我將掀開你虛假的面具，到時候即使是弗洛吉薩也保不住您。」
「質疑信是您寫的？」
「這正說明有人依然為正義發聲。」傑西卡看到自己似乎要扳回一局，「我家族的力量不是您這個騙子可以想象的。」
「哦。」艾莉娜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就這樣沒了？」
這下，這位棕發平胸少女徹底地被激怒了。她盯著艾莉娜的臉，後者沒有理會她，走向了樓梯。
當她經過傑西卡身旁時，後者終於抑制不住怒火低聲地說道：「那些流言您一定會很喜歡。」
「流言？」半精靈的反應大大出乎平胸少女的意料，艾莉娜轉過身，「那些噁心的謠言是您編的？」
「謠言？編？不，那是事實，只是經過一些藝術誇張處理。」傑西卡覺得堵在胸部的悶氣少了不少，「也是對您那封充滿污衊、下流文字匿名信的回擊。」
「匿名信？」
「裝得可真像。」傑西卡揚起下巴，「果真是一名卑劣的騙子。」
「您會後悔的。」艾莉娜恢復了平靜，說罷轉身走上樓梯。
兩位女僕跟上，直到二樓女僕才小心詢問艾莉娜。
「艾莉娜小姐，剛才傑西卡小姐似乎不太友善，她說了什麼？」
知曉精靈語是若菲亞貴族的特徵之一，她們雖然服侍精靈但精靈並沒有好心教她們精靈語。在不允許佩戴家徽的學院，精靈語成為公共場合辨識階層的最快方法之一。
「她希望我能幫她糾正充滿若菲亞腔調的精靈語。」
女僕們交換了一下眼神，便不再繼續問下去。
艾莉娜拿出鑰匙插入鑰匙孔，齒輪開始轉動，發出咔咔聲。她的命運齒輪也開始轉動，發出不詳的咔咔聲。與世界註定毀滅的命運齒輪所發出的聲音相比顯得微不足道，它發出清晰而可怕的聲音，令全世界技藝高超的預言者都心神不安，又忍不住傾耳相聽，希望那只是虛假的聲音。
PS：舊文的這章看得我面紅耳赤。太渣了，傑西卡簡直就像被我拿槍逼著要惹主角。